正文 永遠,是什麼?/Bread & Love? — 【17】不礙著,不美觀

《CatchMyBreath》byKellyClarkson,coverbyAlexGo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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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宇宸说,他们店都是下午才开始营业,大都市里的店面才会全天营业。但是因为他和其他有专业技能的师傅不同,像是专攻生食的孙师傅、专攻炸物的梁师傅、专攻甜点的林师傅等等都是受过专业员工训练,而宇宸只是和店长学店里的所有招牌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有管理能力,店长特别看好他,所以很严格的训练他。

我一边看着在处理蒸蛋的他,一边调侃着:「你怎麽知道店长不是想累死你或是想找个替死鬼帮自己做事啊?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特别被看好。」

「嗯…我还真没想过这个。我自己觉得我的管理能力挺好的啊。」他把十几颗蛋打成的蛋液过筛,然後加了一些盐。

「是吗?」我才发现,调侃他能让他坦率一点,又或者是,他只是时而愿意对我敞开胸怀。

「是啊…应该吧。是吗?」他把过筛的蛋液加入两倍的开水,拌啊拌;然後我的疑问,让他也开始有点怀疑自己,还不自觉地反问我。

「店长都指定让你当了,肯定是啦!」把他耍得团团转这件事,某种程度上还挺好玩的。他是对自己太没自信,还是耳根子太软?

「你快点煮面给我吃吧,我好饿啊!」我瞧他边把蛤蜊肉掏出还边在想这个问题,就找了点事打发打发他。

「哦!」他加快速度,把蛋液分装在好几个和布丁盒差不多大小的模子里,把蛤蛎肉、虾仁还有一些碎鱼板放进去,最後封上保鲜膜、放进蒸气箱里。

後来,我也没再多嘴说话,就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他忙。

他很俐落地把原先煮好的味噌汤舀了一些到另外一个小锅子里,从冰箱拿出一袋加工好的豚骨和面条、菜篮里的一根香葱、橱柜里的乾燥香菇和虾米,很熟练的清洗、切碎香葱;把豚骨酱汁、香菇和虾米都扔进味噌汤的小锅里;用另一个锅子滚熟面条,面条离开沸腾滚水後又马上进到一旁放满冰块的冷水里,然後所有的食材一溜烟地进了碗里,最後放上豚骨、香葱、海带芽和七味粉,乘到我面前。

「你习惯把嘴张开吗?」他洗了洗手,用一旁的毛巾擦着。

他一讲完,我才意识到我的嘴又开了。

「…不是习惯,但我张着嘴也不碍着你吧?」我没好气地从他旁边的烘碗机里拿了一双筷子。

「不碍着。」他又回去研究水馒头的食材,然後句点我的问题。

「不碍着那你还管我。」

「不美观。」他很冷静地回答我的问题。

「…」

我那句“那你还管我”才不是问题!那是“叫他闭嘴”的意思!我调侃他跟他调侃我的时候到底差在哪里?我调侃他,他感觉特别可爱;他调侃我,却让我感觉我有病。

得出这种结论,我也够无言了。唉。

「…吃慕斯吗?」他看我一张臭脸、不停地戳我碗里的面,意识到自己好像惹我生气了,打算用甜点哄我。

「我要布丁。」刚好,对我来说,世界上没有吃的收买不了、解决不了的事。

他替我从冰箱里找了一颗布丁,还多给了我几片水果。他好像也忙得差不多,把布丁递给我後就和我面对面坐着。他从外套口袋里拿了一副黑框眼镜,低头看着报纸,而我边吃着面边看着他。

其实他长得挺好看的,留着乾净的平浏海、浅浅的眉毛、不算太塌的鼻子、单眼皮、眼睛不算大,却很深邃;个子挺高、手也很大、手臂上的二头肌隐约可见,腿很修长,身材算是很好;不喜欢穿太亮丽的颜色,简单的白T-shirt和一件黑色皮外套,卷着七分裤管的黑牛仔裤,乾乾净净的。

除了他的怪脾气外,整体感觉挺好的。

「我看到托勒贝可的报导了,你看过了吗?」他和我说话,但没看我。

「…啊?看了。」原本看他看得很入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比赛时间…一个半月後。地点呢?以往在哪?」

「嗯…在中心广场。」

「内容呢?」

「还没下来,要到月底才会知道这次的主题。往年都是创意甜点,但今年会有主题…」我讲到这,突然觉得我俩像是警察和犯人似的,为什麽他问什麽我就得答什麽啊?

「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就跟我说。」他把报纸翻到下一页,很平淡地说了这句话。原本还气呼呼的我,觉得意外的窝心;如果他不是嘴巴特别坏或是脾气特别怪,他真的会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吧!

「一定会跟你说。」我把整个碗公抬起来,把碗底的汤喝个精光。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快两点了,说:「时间差不多了,等等还要回去练习;你的同事应该等等都会陆续进来吧?我就不多待了!」

「布丁,不要吗?」报纸放回桌上,他把眼睛摘下来,放回口袋。

「包起来,我拿回去跟旻旻一起吃。」我拿张卫生纸,擦了擦嘴。

他把布丁完整地放进纸盒里,水果片也摆得美美的;放进了一个塑胶袋,还替我多放了一支汤匙。

他送我到店门口,因为时间晚了,所以也没让他继续送我到巷子口。

「那你自己回去小心。」他把装着布丁的塑胶袋递给我。

「嗯啊,你要多练习哦!」离开前,再调侃调侃他

「嗯!」他用手比了个"OK"的手势。

我沿着巷子走,和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先生擦肩而过,总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直到走到咖啡厅才想起来,原来是昨天看到的那位小胡子先生,宇宸他们店的店长。

*

「那谁?」店长指着走远了的那个身影,问着。

「一个朋友。」宇宸替店长把手上的袋子放进店里。

「女朋友?」店长追问着。

「不是。」他把店长的围裙和厨师服拿了出来。

「不用拿了,我是来收拾我的东西的。你那成品,期限是一个星期,早点拿去公司啊!」店长接过宇宸拿给他的衣服,卷成一团放进袋子里。

「你可别丢我的脸啊,让人家知道格威镇分店的小分店长是个不中用的小兔崽子,我可受不起别人嘲笑!」店掌握拳,作势要揍宇宸的样子。

「知道啦!」宇宸这才眉开眼笑。

「傻孩子。」对宇宸来说,店长就像他的朋友,总是支持他;有时又像他的爸爸一样,一直这麽照顾着他、让他能这麽敞开心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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