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琳?你怎麽了?刚刚简熙打电话告诉我你住院了。」先等到的不是魏星哲,而是他先打来的电话,话筒另一端的他似乎身处在一个吵杂的环境,明明熟悉的嗓音此刻显得缥缈而遥远,而简熙看见我接起电话便独自退到一旁的沙发上,用他平常在键盘上飞舞敲出一字一句优美文章的修长双手替我削苹果。
「呃、没什麽啦,出了一点小意外而已,没事的。」难道要说我昨天晚上喝酒喝太多喝到昏倒住院吗?这样说出口也太尴尬了吧,只好这样打哈哈过去。
简熙削好苹果,将手中已经去了皮的苹果递给我,见状我即使正在和星哲讲电话,却仍是不可避免的皱起了眉头,简熙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吃苹果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我无声地摇了摇头,还顺便瞪了他一眼,但他只是挑了挑眉,微勾嘴角,还是伸着手,大有我不接过苹果他就不收回手的固执。喂,有这样对待病人的吗?
「没事就好,我现在这里有点忙,先挂断搂。」听我说没什麽事,星哲没有多问什麽,只是交代我要好好照顾自己,就打算结束这个通话。
「嗯……好。」才讲三分钟呀,这麽快就没有话可以说了吗?嘴上答的轻松,心底仍是不免淡淡蒙上一层失落,女朋友住了院,身为男朋友的他没到医院只打了通电话,而且这电话还讲不到五分钟,有什麽事情能让他这麽忙,甚至比女朋友还重要?
也罢,这才都刚交往几天呢,我就开始摆起野蛮女友的架势可不是太好的现象。以往星哲会和前十七任女友们分手,多半是因为她们都把爱情想得太过美丽,把童话故事里的情节投射到像外表男神一样完美的星哲身上,却忽略了他也是个人也有缺点。
再一次又一次无法达到想像的标准而起的争执之下,再深厚的感情也会逐渐随着争吵消散於不知不觉之中,才会走到最後必须分道扬镳这一步。
我绝不会让自己步上她们的後尘,她们也许是其他人眼中上帝眷顾的幸运儿,生来得天独厚才能和星哲有交往的机会,但我心里清楚我能和他在一起绝不是什麽幸运或者是我够优秀,而是因为我喜欢的够久。
这段好不容易才千盼万盼盼到的感情,怎麽能不小心翼翼的呵护?
见我挂了电话,简熙乾脆直接站起身子,把不知道何时被切成一片一片的苹果直接了当的塞进我嘴里,完全不容我拒绝,「魏星哲大概多久会到这里呢?我好评估一下我该什麽时候离开才能恰好跟他避开,免得你尴尬或造成你们的误会。」
简熙的问句出於体贴好意,却令我一时心中苦涩的说不出话来。即便刚刚想了很多也给自己好好的心理建设了一番,心中还是不免无法释怀星哲的反应。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来回应这尴尬的问题,我只得把目光静静的放在简熙身上,而紧抿着的唇连张开都没有力气了一样,无法分开两片唇瓣,简熙察觉到我的异状,心里大约也明白了几分,「他现在有事在忙吗?那你还真是荣幸,我这帅哥留下来陪你呢。」
简熙素来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也不会说些夸耀自己外貌的话,他此刻自恋的话语摆明了是想逗我开心,正好我也不想将气氛弄的这麽僵硬,索性顺着他的意笑了出来,原先心里闷闷不舒服的那一片乌云已散去不少,两个人的相处总是要懂的互相包容,只有这样的相处才能够长久和谐,这我还是明白的。
「你明明知道我讨厌吃苹果。」顺着破冰的气氛我把话题转移,改以幽怨的眼神看向简熙,「你还一直塞给我……不、欸!」趁着我说话的空档嘴巴张着,简熙又塞了一片苹果到我的嘴里,逼得我不得不吞下这难吃的东西。
「这是惩罚呀,谁叫你都不懂的该如何照顾自己?都几岁的人了还把身体弄成这样,我昨天走前都已经告诉你要记得喝杯醒酒茶了还是没有去泡,你这个性到底要什麽时候才能改一改?」简熙念起我来完全没有词穷的问题,滔滔不绝的开始碎念,「上次也是这样,明明都警告你生理期不能吃冰的了还硬要吃,然後再痛得死去活来,你是自虐狂吗李佳琳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建议你可以在你生理期的时候像昨天一样完全不顾後果的疯狂喝酒顺便吃一桶的冰如何?」
「……」别再念了简熙大爷,你的碎碎念还真是比我妈还要可怕精进许多。
「我说你要是没人照顾到底该怎麽办,能不能就那麽几次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你也不会这麽难受了。」简熙念到後面,口气竟开始有些无奈和无力起来。
「……对不起,造成你的麻烦了。」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麽面对此刻的他,只好呐呐的吐出这麽几个字。
「……我说这些不是因为你造成我的麻烦,你知道的,认识这麽久以来我什麽时候这样想过了?你这样说……是在糟蹋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简熙。」我从来没有听过简熙用这样的口气说话。
声音里饱含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尽管他极力压抑却还是翻腾着想要出头。
「好,我们别说这个了,下个月乐团就要表演了,接下来的团练你可不能缺席,我们的主唱小姐。」说起乐团,我又缺席了两次的团练,「上次你没有到场我们都不知道该怎麽练习了,最後只好各自分开练自己的部分。」
「唔,抱歉啦接下来我一定不会缺席的。表演的场地确定在哪里了吗?」
「在……」简熙顿了顿,改以复杂的眼神看向我,「在Theones。」
我心一沉,突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我没能在他们预定好表演场地之前先向他们说明,那阵子我正忙着一部新的作品,没有额外的心思去注意到这些,等我发现这场地时和主办单位反应,但是他们表示宣传活动地点都打上去了已经来不及再做更改,对不起。」
如果道歉是个能够抹去过去所有不愉快的方式,那此刻简熙向我道歉才有意义,但已然成为事实也没有更改的余地,此刻对我说这些还有什麽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