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赛当日。
戴苹一早就穿着春天碎花小洋装、米色短皮外套、棉质薄围巾、咖啡色膝长靴、画了日系妆、配上昨天才染好的樱桃红发色花苞头,整个人充满春天气息,想说这样应该有符合「春季赛」和第一排「大观众」的姿态,但谁知道坐第一排的不过就是一些穿着轻便的中年男子……
好在出门前有逼戴安跟她穿得差不多,也算有人陪她惹来侧目眼光。
不过,辣辣队出场後就再也没眼光停留在她俩了,辣辣队今天看来特别艳丽,上衣、裙子都特短、身上闪亮亮应该是抹亮粉!戴苹只觉得那很难洗,庆幸自己只是观众、身高没有一六五、不用对观众灿笑。
此时球员们在场边点名做准备,圣群不断向观众席的粉丝灿笑,一边寻找戴苹踪影,她就是为了避免被他的视线追踪才换了日系春季风,这招果然对那个很瞎的家伙奏效,圣群找了不久就放弃,回头跟教练讨论策略,舜熙竟然还没出现,戴苹浅叹口气,觉得今天可能白来了。
怎知上场前两分钟舜熙慌忙跑出来找教练报到,连对粉丝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事实上他也从来不会对粉丝打招呼,如果有看一眼,不如说是瞪一眼,粉丝也满足了。
「呿!」戴苹看见他出场也开心不起来,反而比刚才更气愤了些。
「啧啧,看来你在马卡龙心目中的地位,输给一颗在地上弹来弹去的球!」戴安不留情面的说。
「呵呵,那可不一定!」戴妈望向戴苹微妙一笑,又说:「越怕失去的东西,有些人会选择不曾拥有。」
比赛开始,C科大的球衣是蓝色滚白边,敌对T科大是黄色滚橘边。
「欸,你快告诉我现在是发生什麽事了,我完全看不懂。」戴苹靠向戴安说。
「计分你总看得懂了吧!」
「计分又差不了多少,你要跟我分析现在哪队赢面大阿?」
「这难说!」戴安专心的盯着球场,甚至比她准备面试学校还认真的神情解释:「小黄的教练把高手安排在下半场,上半场只是测我们的实力!采取防守策略不让我们多得分而已!」
「但我们现在还是赢三分阿!」
「那有什麽?高手一颗三分球就追平了阿!」戴安抓抓下巴,皱眉又说:「更何况小黄的教练就是以小动作闻名,想必他教出来的球员也是这样吧!」
「哪有,看起来很正常阿!」戴苹对球赛现场完全少根筋。
「这你就不懂了!正所谓『小的巧、小的妙、小的对方哀哀叫!』就是小黄队的基本队呼!」
「……。」戴苹脑海闪过一丝少林足球扳手、榔头掉一地的画面。
「这个中奥妙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但想必我们的球员应该是还能忍,在接近上半场尾声,就知道有哪个他们看不顺眼的球员会被干掉了!」
「啧,安娜!讲话好听一点!」戴妈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喔,被处理掉了!」戴安似乎解说上瘾了:「除此之外假面社长心机的确如你所说的重阿!他一直在隐藏实力,让其他球员去得分,避免自己变成『被处理』的对象!」
「所以现在谁出锋头谁就倒楣罗?」
「是的,看来频频得分的马卡龙……」说时迟那时快,球场上舜熙彷佛自己拌到敌方的脚,重心不稳向後倾倒,後脑着地,倒地不起……全场一阵惊呼,球赛随即暂停,担架立刻将他抬向医护站。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戴安惊讶自己的见解十分准确,看一旁戴苹也是傻眼久久无法回神。
「现在怎麽办?怎麽办?」戴苹问个不停,不安揣测:「他後脑着地、不省人事,不知道严不严重……」
「欸,你不是有VIP证,直接去看阿!」戴安皱眉不耐烦的喊。
「对喔!」戴苹拎了包包就起身跑走。
「啧啧啧,有没有那麽喜欢他阿……」戴安看着她的背影不禁感叹。
「呵呵,这样才好阿,你姊那麽难嫁……好不容易有人受得了她!」戴妈窃笑说。
心中虽然紧张,戴苹依旧平静走向後台,照指示很快找到医护站,医护人员正在简陋的医护室里忙进忙出、判断伤势……等。戴苹站在外面不想挡到医护人员的通道,有个小护士来回两趟总算看了她一眼……
「你是家属?」小护士亲切的问。
「嗯。」戴苹腼腆的点头,不太想承认但又不知道要用什麽名义进去。
「可以进去罗!」小护士微笑说,她这麽笑,想必他的伤势应该没想像中严重。
走进医护室拉开绿色帘子,舜熙躺在临时病床似乎还没醒来。戴苹悄悄蹲在床边,一手拄着枕头撑着脸颊,看这个整整消失一星期的家伙,看起来似乎更黑、更瘦了,心中好奇他离家出走的原因,难道是被当成变态、醉汉看待,以为被讨厌所以没脸待下去?还是男佣的工作量太大?那也不过都是一些家事而已!
此时舜熙突然睁眼,看到戴苹就在他眼前十五公分。
「天阿,医生……我好像看到幻觉了!」舜熙一边嘀咕,伸手确认眼前景象,手心传来她脸颊的温度真实,还是疑惑的问:「真的?怎麽可能……」
「为什麽不可能?」戴苹把他的手从脸颊拉开,关切的追问:「有没有想吐的感觉?还是晕眩什麽的?不能上场就不要勉强了!」
「嗯……是有点晕眩,也有点想吐……」一手放在胸口难过的说。
「真的吗?要不要先去大医院检查一下?」看来戴苹是有些慌了:「要是脑震荡、内出血什麽的就糟了,脑袋开刀的成功率听说低到不行,是不是要去医疗设备更先进的国家,费用筹备……」
「停!我没事啦!」舜熙起身抓着她的肩膀,露出狡猾的笑对她喊。
戴苹猜想自己大概是被整了,却没有马上变脸,反而松了一口气,还是要追问:「真的没事吗?」
「没事阿。」舜熙豪不在乎的说。
「你没说谎?」戴苹质疑的看着他。
「『只会说实话,要不就闭嘴』我记得!」舜熙说出戴家屋檐下的说话原则,浅笑着。
「好吧,我相信你。」
「你怎麽会在这?」
「当然是来抓你回去的。」戴苹开始切入正题:「我家地板脏了好久、我房间地板都是头发、浴室墙壁发霉了、戴安洗碗都乱洗!你到底要罢工到何时啦?」
「……。」舜熙心想:「我真是不折不扣的免费男佣耶。」却又无法摆脱自己会给戴家带来不幸的念头,思考该如何婉拒:「那……我出现之前你们家是怎麽过的?应该会分配工作吧?」
「分配工作又不能赚钱,当然是摆烂到谁受不了就谁去做阿!」
「……真假?」
「真的。所以如果下半场不打就跟我回家吧!」
「当然要打……」戴苹看出舜熙似乎还在寻找婉拒她的藉口,只要谈到回戴家的事,他就视线飘移。
「你确定?」
「其实我刚刚是故意摔的,总要有人牺牲一下阿!顺便看会不会判罚球,我也可以睡个几分钟!」
「我还以为只有对方奸诈……」戴苹对於自己刚刚认为小黄狡猾的事感到愚蠢。
「你以为C科大蝉联九项冠军是怎麽来的?」舜熙骄傲的笑。
「看来玉珠说的对,你就算搞失踪也会回来比赛。」
「……。」舜熙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也没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