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知道自己爱上流皓後,我的心情便变得十分奇怪,该怎麽说?不知是兴奋,还是难过……
算了……既然天注定会爱上他……那我还有什麽话可说……
突然觉得流皓说的没错,爱不需要比较,也不需要理由,也许就是如此吧,要不,我身旁还有其他的男人,为何却偏偏栽在他的手里?
我想,或许爱就像一种病吧,只要平时不碰那发病点,应该就不会发生什麽事了。
爱,不过是多了个感受,我的生活,还是能照常的持续进行。
在我的身边,因为多了冰焱的存在,而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但也只是晚上换个地方睡,吃不到绮兰煮得食物,其他依旧如以往般。
虽然不住在永乐了,但每天上学前,我还是要求冬月派遣专人载我到冬月,让我可以如往常般,听紫琳向我说派里的事情,而後跟冬泽一起上学去,放学我还是会回永乐,通过密门到冬月处理完一些事情後,再搭车回到奥岛集团的饭店。
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其实好像也没想像中的坏嘛……
至於那个冰焱,说真的,我倒是不会讨厌。
淡然不过是个虚假的外表,但真正的他,相处起来却也十分的融洽。
「嗜血小朋友,吃早餐。」坐在餐桌前的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盘食物。
「欧姆蛋跟枫糖松饼?」我睁大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这家伙,竟然闲到一早起床煎蛋、煎松饼!
「怎麽?没吃过?」他淡笑了声,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大叔,你今天不用去工作吗?那麽闲?」我一把拿起了桌面上的刀叉,插进了盘子中的蛋,而後切开来,顷刻,香味四溢,也让包在蛋其中的彩椒、洋葱……纷纷滚落而出。
其实,我们从未透露彼此的年龄,但不知怎麽的,他竟然猜到我是学生,但他到现在仍是不跟我透露他的职业,姑且把他当成出了社会的大叔吧!
他一开始有些有些排斥大叔这个称号,不过见我没有要改口的意思,只好逆来顺受了。
「嗯……没差啦……」他耸耸肩,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柳橙汁,便是轻啜了一口,手指上的银霜若雪,因为碰上了玻璃杯,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我也不与他太多的废话,迅速的将早餐吃完。
继同居的第二天起,每天的早餐与晚餐便是由他一手包办。
虽然称不上美味,根本无法与绮兰的手艺相提并论,但还算是不错。
这样的日子,不觉,也过了一个星期。
我静静地看着他手指上的钻戒,它,真的很美。
低下头,独自看着手腕上的澄澈烟波,忽明忽暗的发出好看的光芒,上层的淡灰色就有如烟云般,缓缓地移动着。
「好好保管着,莫弄丢。」忽地,他轻轻执起我戴手镯的左手。
起初,我先是发愣,而後才回过神。
「你若不放心,大可我就还给你让你保管。」我抽出被他扣住的手,起身往房间走去,准备拿书包前去上学。
这手镯,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只有冷如霜配得拥有吧……
「还给我?」身後,是他低沉的声响。
「对啊。」我停下步伐,回答了他。
「收着吧,别再还给我。」他起身,估计是要回他自己的房间里拿书包。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听蒙的转过头。
我不懂,为何他要将如此具有感情意义的东西交给我?
「就……打定主意要送你了。」他说道,执起我的手,怜惜地看着它,「母亲早逝……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原来,他没有母亲……
母亲对他而言,很是重要吧……要不,像他这种凡事都不太在意的人,比如,他手指上名贵的银霜若雪,都随意乱扔於家中,何尝要如此在意这只手镯……
「既是这麽重要的东西,为什麽要给我?你收着吧,睹物即可思人。」我说道。
「送别人东西,难道还需要理由吗?」他反问。
我将澄澈烟波从腕上取下,「我受不起。」
他看着我,微微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蓦地,他垂下头,取走了在我掌上的澄澈烟波,原以为,他被我说服了,要将手镯独自保管,没想到,他竟是再次执起我的左手,「好,我受了,但哪天我若想取回时再还给我。在这段时间里,莫取下……」
他温柔地替我戴上,露出的嘴巴微微上扬,但那唇上的笑容,却是笑得十分难看。
我疑惑地凝视着他,「大叔?」
为什麽,他不愿收去,而是执着让我继续戴着?
他的心中,彷佛藏着痛苦与悲伤,但感觉上,却不单单是为了已故的母亲,似乎,还别有另一种情绪……
「答应我,好吗?」他放下了我的左手,伸手拂上了在我面具上凌乱的浏海,向我轻轻地柔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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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当--」
当最後一节的下课声响起,大家纷纷起身提交答案卡与试卷,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有的人欢呼大笑,也有的苦着一张脸,不过喜悦者居多,毕竟在高中也「混」了两年,大家对於成绩都可以看得比较开了,暂且不提成绩单是否好看,而是庆祝这次的段考终於结束了。
结束是结束,不过再过两个半星期又有一场周试,但大部分的人都比较不在意这场考试,因为它所占的总成绩比例并没有段考重。
我也不外乎的开心,虽然数学并不是我的强项,但至少有九成的题目我都是胜券在握,当然,都要将功劳归给流皓与冰焱。
一直以来,在学校里我若是遇上不懂的问题,流皓便会教我,至於冰焱,是当我在家里做习题时,他会主动教我一些「猛」算法,说猛实在不为过,三、四个简洁的小算式,就能直接取代我原先写得冗长繁琐的过程。
一次有两个这麽好的老师来指导,我的数学再差,就真的该打屁股了。
「嗯……暂时可以放松了。」收拾好书包,流皓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是啊。」我微笑道,一把将书包背到身後。
现在与他的相处,就有如往常般的自然。
他果真说到做到,实践之前在无甯机场的诺言:不擅自动我,而我,也刻意忽略了喜欢他的心。
这种自然的友谊感觉,让我能够暂时的缓和一下,暂时放下喜欢他的心情。或许,我能以我们两人之间为朋友作为前提,试试把心中的那分喜欢给逐渐淡忘。
嗯……这是个很好的方法,默默地将这分悸动给埋没,从此,我千寻岚没有喜欢的人,也顺便保护了他,不让他成为我在暗势里无辜的软肋。
墨流皓,虽然你是我千寻岚第一次喜欢上的人,但为了我也为了你,我只能,忽视了心中的这分感觉。至少我这辈子终於知道,什麽是爱的感觉。
「呜呜……」一旁传来冷琼的哀嚎,原来,她正拿着自己写在试卷上的答案,与流皓所写的答案互作对照。
「怎麽了?」我轻蹙眉,跑到她的身边。
她放下了手中的考卷,一把将我抱住,「小岚……我怕是在及格边缘啦……」她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处,口中不断传出假泣声。
「呃……乖,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我被抱得措手不及,只好拍拍她的背,给她安慰。
毕竟高中数学,也非读了便能有好成绩。
「你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呀?你能懂我们这种非聪明人的苦吗?」冷琼不满地将头抬起,「这次数学我可是熬夜读的,读到悬梁刺股!」
「呵……这就太夸张了,根本不像是你的实力。」流皓背起书包,向冷琼笑着。
「夸张个屁!之前是因为几乎每天晚上,我都有你这个专人指导才能考那麽好,而现在……」正喋喋不休的她,突然噤了声。
只见流皓微微拧眉,嘴角轻轻扯动。
「而现在……为了不让自己对你的依赖太重,所以才选择自己研读,不过……好痛苦呀……段考前几乎是熬到半夜,精神不济的猛灌咖啡……」原本安静下来的她,最後才支支吾吾的将话说完。
我很是感到奇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埋怨如连环泡般的冷琼,怎麽突然会在刚刚停顿下来?就连流皓的脸色也变得十分异常。
而且,数学成绩一直都保持在八、九十分的她,怎麽会突然掉到险些不及格的情况?不,这也是有可能的,因为我们在高中,成绩大起大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等等,咖啡……
我登时瞪大双眼。一个字,惨。
啊啊啊……我根本忘了要去伊人一方拿手链啦啦啦……
「这个嘛……最近热卖到缺货了,调货的话,得十天後才能拿到……」
那是上个礼拜时,在我和流皓匆忙离开前,帅帅老板大叔所说的话。
惨了惨了,最近发生了一堆事,又加上这几天的段考,害我早已将这件事给忘了。
现在去拿好了,伊人一方应该已经开始营业了吧。
「我先走罗,待会儿还有事情,掰掰。」我向他们微笑道别後,便准备离开教室。
「什麽事?」流皓挑眉问道。
我转过头,向他咧嘴笑道:「嘿嘿……不告诉你。」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走去2-B找我家的泽泽。
冬泽早就在教室里头等着我,见我来了,便朝我这儿走来,习惯性的忽略了其他女生投射过来的爱慕眼光。
我也习以为常的向他笑着,等他出来。
「哼……再继续痴笑啊你,千寻岚?」正当我和他准备一起离开时,身後,传来了一阵女声。
我的眉角微抽。这……她又要来干嘛……
冬泽依旧不转头,只是冷冷地看着前方,我想,他也习惯了她偶时的报到吧。
我叹了口气,转头,「妍馨?」
一头乌黑漂亮的卷发映入眼帘,明亮圆润的双眼,正灵活地转动着,直往我身上瞧。我也望向了她,却见她短裙下方的那双美腿上,竟是裹上了纱布。她……受伤了?
「正是我。」她细细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注意力。
「我爱怎麽笑又碍着你?」我不耐烦地後退一步,因为我不想要抬头看她。
这样的正视,才让我发现不只在她的腿上,就连她的手臂上,也有一些的包紮与小瘀血处……这八成是无照驾驶骑机车,骑到出了车祸吧……
「呵……是在笑话我的狼狈吗?」她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
那样的笑容,配上她纯真可爱的外貌,说实在,真是格外的奇怪,在我的心头里,成了一个不小的撞击。
莫名……真的太诡异了,明明也看过她笑,以前都不觉得怎样,为何今日就察觉到其中的怪异……而且,这……怎麽彷佛……似曾相识……
她再次抬头,定睛看着我,「狼狈又如何,至少我做人坦荡荡,不一脚跨两船。」
她的一句话讲得不大声也不小声,但足以让八卦的同学们听闻後纷纷停下脚步,等着看我们两人的好戏。
「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满不在意地看着她。
「择。」她的嘴角微微抽动,指向我身旁的冬泽,「从中择一,要了他,就不要再碰流皓。我告诉你,你这种荡妇行径,其实也不是只有我这麽觉得。」
我的拳头瞬即紧拧。荡妇……她说我是荡妇……
靠!冷静冷静,不要跟这种人发飙计较……
「你说谁是荡妇?」耳边,却传来冬泽冷冷的声响,让周围的气息瞬息降至冰冷。
我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他在我身旁的身影,他仍是头也不回,只给大家看着他那孤傲的背影。
围观的众人原是窃窃私语,却因为他的声音而不约而同的噤了声,就连妍馨的身子,也都微微轻颤。
因为冬泽平时也只是冷漠不语,就算说话了,也都只有短短几句,所以他们很少见识过他这冷酷无情的一面。
我歪歪嘴。冬泽也真是的,平时总是自视清高而不与这些无趣的人说话辩驳,就算被别人说了闲话,也就任他们去讲,怎麽今天……会为我出声?
「我说她……」久久,妍馨这才发声。
「她是不是,我自然清楚,不需要你跟我讲。」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微微转头过来,但仍是无视大家的目光,「我家的女人,我自己管。」
他的最後一句话,飘荡於喧闹的走廊上,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
围观同学看着我,妍馨看着我,甚至,是刚走出教室里的冷琼……
以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