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低下头,并没对於我突然的袭击而感到讶异,竟是兀自的抬起另一只手,朝我的脸部伸去。
我一惊,直觉性的立即松开了他,朝後方退去几步。
他……刚刚要做什麽……
「过来。」露在空气中的嘴唇微微开启,他淡漠的声音传来我这里。
「刚刚是什麽意思?」看着他那只扑了空的手,我的心,竟是焦躁地狂跳不已。
其实我也算是明知故问,只是,我仍然有些不确定。
为什麽……他想要看我的真面目?
他明明就知道帮派里的规矩:不能随意的看成员真面目。若是要看,也得是彼此之间有着关系,比如暗卫主仆,比如亲戚,比如夫妻……
虽然我们现在也算是未婚夫妻,但……假戏也不必真做吧……
「一眼也罢。」他没有朝我迈进,而是倾靠在墙边上环起了胸,看似理直气壮地指控着我的小气。
这……怎麽看似有点像是在赌气……
「在没算完帐前,你没有所谓的资格来要求我。」我一怒,再次上前揪住了他的披风衣领,狠狠瞪着他。
忽地,双脚瞬间落空,我险些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竟然……一手把我吊了起来!
「抬头说话不累吗?」他向我淡笑了声,持续同样的动作开始走起路来。
我一整个傻眼。他……他在嫌我矮!
可是……他怎麽知道我们矮子的困扰?
「放本尊下来!」我仍旧紧抓着他的衣领,努力地扭动着身子,想要让自己的双脚着地。
丢脸啊!我堂堂嗜血竟然被别人当小猫般的在拎!
果真,他真的听话的放了手,我立刻一屁股摔在软到会塌陷的椅子上。
呼!幸好椅子够软。我奋力的从深陷的椅子上坐正,愤愤看着他迳自走向我身前的桌子对面。
「说吧。」他在我的对面坐了下来,翘着脚,依旧双手环胸,好似正轻松的与一个任性的孩子面对面聊天。
我从椅子上轻松跳起,直接站立在桌子上,傲视着他,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的手指直指向他,「第一,本尊最讨厌别人在那边偷偷摸摸地调查本尊。」
为什麽他会知道我当天去了无甯集团的舞厅,这便表示,他在私底下有暗暗调查我。
他缓缓抬头看着我,「喔。」
靠……句点我……
「你有什麽问题就直接问本尊,本尊如果心情不错,就会告诉你!」我气恼地蹲下身,与他算是平视了。
他大概也知道我指的是什麽事,但还是老神在在的回答,「那还不如自己查比较快。」
啊……虽然他这麽说也没错,但他分明就是想要气死我!
吸气、吐气,怎麽跟这个家伙讲话也会这麽冲动啊……平静下来、平静下来……
「第二,今天恍什麽神?」我尽量忽略我的怒气,提出第二个问题。
立即,他的身子微微一怔,头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敢做敢当,今天由本尊娶你这件事已成事实,大家也都一同见证了。」我嘿嘿笑着,坏意不自觉的浓厚了起来,一只手指,就这麽顶上了他垂下的下巴,「亲亲娘子,给相公笑一个。」
他的身子因为我的调戏而稍微一僵,立即反射性的甩开了头。
「神经。」薄唇一抿,他直接又将我从桌面上拎了下来,将我丢到一旁的床上。
我一怔。他到底是把我当成了什麽?猫咪吗?
我立即生气的大吼:「哪有你这样的娘子?本尊要退货!」
「想得美,我的亲--亲--娘--子--」他弯下腰,凑近了我,後面那四个字,简直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里硬挤出来。
「我是你相公!是我娶你的!」我不甘示弱地朝他的脸庞迈进,狠狠怒瞪着他。
「女人当什麽相公?」他哼了声,挑起了在我面具下的下巴,嘴角微微讽刺地向上勾起,「究竟是长什麽样儿,怎麽就这麽不愿让为夫瞧瞧?」他的语气轻浮,带着阵阵的不屑。
「哼,丑得要命,还是别让我的亲亲娘子吓到花容失色了。」我咬着牙,一字一字用力的说出口。
「为夫不怕。」他邪恶地笑了起来,一只手,就朝我的脸上伸去。
我暗想不妙,身子赶紧朝後一滚,不禁大爆粗口,「靠!你又来了!」
「女孩子说话要有点水准。」他坐上床,两只手就撑在身後,微略侧过头看着我,就像一个父亲正对着女儿说教。
「跟你这种人说话才没有所谓的水准问题!」我转过身,大大厚重的羽绒枕就朝他砸过去。
他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轻易接住了那颗我丢来的枕头,手一个往後,就是朝我这儿砸来,「为什麽不给为夫看?」声音中,是淡淡的笑意,他枕头的攻击力道并不大,摆明是跟我在闹着玩的。
这家伙……自始至终都在开玩笑……
「假夫妻……不用真做!」我一边回答,一边迅速拿起身旁的另外一颗羽绒枕,稳稳挡住了他的攻击。
「谁要跟你做?」他突然恶劣地大笑了起来,枕头攻击再次朝我袭击而来,我赶紧再次防卫。
眉角狂抽。做……这死色鬼想到什麽……
「不过……」正当我反过来攻击他时,「武器」却被他突然狠狠一抓,我根本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他连带着枕头一同拉去了他的身前。
「赏你一夜倒是可以考虑……」他俯下头,在我耳边坏坏地呢喃着。
热热的气息吹打在我的耳畔上,让我瞬间鸡皮疙瘩了起来。
这……我怎麽又被调戏了……
原本正要反击回去时,却被他刚刚的那句话给绊住了。
这一句,「赏你一夜……」
收起了刚刚的玩心,我,怒了。
「哼……」我哼了声,淡定地抬起头,严肃地直视着他,「赏?你这怎麽对得起心中的那个女人?」
我生气,因为我失望了。原以为他对那个女人该是死心塌地的要命,将自己的心全然给了她,包括,是他自己的贞洁……没想到……那种一夜的肉体情慾,他竟是能随口就与我这陌生女子提起……
这种该死的轻浮,怎麽可能尽忠自己的感情?
这种该死的随便,怎麽可能对得起那名女子?
亏我之前还挺敬佩他的痴心,没想到……我真是看走了眼!
他顿时安静了下来,愣愣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