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向颖棠笑的温和无害,抓着体育课自由活动的空隙走近少年。
扬毫不掩饰脸上的诧异,对於这种向来跟他不是同个圈子的优等生,他实在想不到对方凑过来是想干嘛。
「安怎?」
「一直听说你羽球单打很强,有没有机会跟你比一场?」无视对方的错愕,向姓少年持续脸上的微笑,「还是说,你不敢?」
含在嘴边的拒绝就这样吞回去,马的,是男人就不能忍!老子考试输你那没话说,没道理自己来找虐的还跟他客气!
眼看对方抓起脚边的球拍就要站起身,向颖棠抬手示意,「单纯比球太无聊了,不如加个赌注?」
扬动作流畅地以球拍捞起地上的羽球,单边嘴角上勾,「想赌甚麽?第一名?」
向同学露出再度闪瞎少女的笑,「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我边打边想要你做甚麽好了。」左手接过方才捞起的羽球,扬露齿一笑。
做为一个乐於用参考书混过体育课的静态型少女,岳涵直到球场上传来异常澎湃的声浪,才终於抬眸望向源头,而後发现前两天被大吼後进入冷却期的对象,正在跟事件源起者厮杀。
呃,正确地说是单方面屠杀。
她隐约记得……某人小学的丰功伟业中,有一页似乎就是在讲向家少年加入校队後,羽球比赛的得奖事宜?
全国赛多强她是没概念,但看起来班际比赛常胜军的薛圣扬同学,快要被人以一种极度耻辱的方式摘掉金字招牌了。
太迟才被拖过来的岳涵和好友在稍远的司令台上观赛,看着在她既定印象中多是以细腻手腕动作与轻盈跑位主导的羽球对打,被看似斯文的向某人,以一记跳高杀球,狠狠赢下最後一分。
有点帅。
在下意识跟着身旁少女一同欢呼尖叫出声的前一秒,岳家少女第一次体会到何谓没带脑袋出门……幸好理智线没有完全弃守,阿们。
她小心翼翼地把脸藏进手中的参考书,掩盖脸上的绯红。
嗯,应该是体育馆太热的关系。
「你真的满强的,」随意地抬肩以袖拭汗,向颖棠毫不掩饰脸上的激赏。
「干,愿赌服输啦,你要我做甚麽?」习惯性地向前靠要以握手结束这场球赛,扬以极度不爽的语气道。
俊秀脸庞盈满笑意,货真价实的,「我们去喝咖啡吧!」
「蛤?」
§
接踵而至的模拟考,让岳涵无暇顾及当时比赛结束後、两个男孩脸上微妙神情的含意。
向颖棠就不用说了,那个笑就是她每次不小心被他拐到时会露出的奸诈表情;至於扬的错愕,她还真的无法解读。
她才不会为了好奇,就巴巴地去不耻下问……嗯?这个成语好像不是这样用的?随便啦,反正就是拉不下脸啦!谁吼完人家还好意思追着问东问西?又不是人家的谁……
咦?
赫然惊觉再度放纵脑袋进行无逻辑性思考的岳涵震惊了,上面那串神似言情小说里女主角死不承认自己喜……
咳,肯定是考试压力太大,加上对蓉的过度担心导致的错觉。
嗯,是错觉。
一定是。
且让时序重新回归最初回,也是她终於有时间从参考书海爬上岸的毕业考後,在刚刚的微妙对话与道别间,再次被提醒脑海里那股混沌不明的情绪,鲠在喉间,说不清是甚麽味道。
道别了聚餐前中後持续高频吵闹的同窗,直到站定在家门前摸索钥匙,她仍有些怔忡。动作迟缓到如果家不是在安静的巷内住宅区,大概就会有人前来关切的程度。
满脑胡思乱想间,脑子又倒带起那天体育课之後的事。
蓉在那之後正常的有点异常,一贯懒散平淡的样子;扬也没有再穷追不舍,好像突然从高热退烧似的。
这件让她挂心不已的纠葛,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落幕了。
超级莫名的。
终於找到深藏在包里的钥匙,岳涵才正将手中物戳进钥匙孔,就被响起的悦耳铃声打断了动作——是她的手机,「喂?」
「嗨,岳同学,」温醇带笑的嗓音,透过话筒似乎更低沉了点。
「……向颖棠?」
「欸,身为我的第一次,不用负责吗?」声音里的笑意明显,彷佛感染般穿透而来。
「是在胡言乱语什麽啊你,」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嘴角轻勾。
「你难道不是我在班上第一次见到的人吗?」
「是吗?」她浅笑着转动钥匙,「那我该为此负什麽责?」
「你到家了?」
「嗯,刚到。」
「等一下,把包包背起来,然後走出门。」
她挑眉,「说的像是等等会在我家门外看到你一样。」
电话彼端传来轻笑,「满浪漫的,可惜我不是打算演这出。」
无视妹妹一脸莫名,看着她刚进门又要转身出门的诡异行径,岳涵只抬高空闲的手、竖起拇指横过颈子示意。
「所以呢?要如何补偿这位向家少女的清白?」
「岳涵,你真的……」电话那头似乎在轻叹。
「嗯?」她回身关门,漫不经心应声。
「我们约河滨公园?」向颖棠的声音多了点什麽,「来个毕业祭吧。」
「这是要我挑战门禁耶……」她抒了口气,嘴角却仍向上,「没有等价交换吗?」
「你来,我就告诉你扬跟蓉的故事。」
可恶。
「打算毕业前大公开啊?当事人没关系吗?」
「只跟你说,我想应该很安全吧。」
她无法准确形容那瞬间的怦然,是因为男孩透过电话变得更低而醇的声线,还是那句话的涟漪所致。
「……我跟家人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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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最初回在干嘛的请自行戳初回。(笑)
我觉得这回很有扑通扑通的少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