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倒垃圾
结束一天的工作，简洋堇戴着发带，边敷面膜边看电视，刚进广告，可爱的小拉拉跑来跑去，扑向柔软的棉被，呈现一片软绵绵。她开始觉得有点无聊了，看了下手机，郑家洛刚下班半小时。
偶尔也有整天不联络的日子，她总是在犹豫，想着第一句话要说什麽；目前为止，都是郑家洛主动打来，她算过，如果他下班後一小时内没打，通常就不会打了。
远处响起音乐，提醒大家该出门倒垃圾；前天吃剩的卤味还有一点，再不倒就要发臭，随便套上一件裤子，连发带都没有拆，包好的垃圾比以往大包，提醒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过。
啊啊，留一堆垃圾又不打电话。
用力把塑胶袋压进小号塑胶袋里，发酸的卤汁气味喷到脸上，用胶带把垃圾控制在合格范围，突然有点懂婆婆妈妈的心情。
用脚打开门，摇摇晃晃走下楼，对面的邻居刚开门，手上提着全市统一的蓝色塑胶袋，缩了缩身体，倒退半步回屋里。
简洋堇只当他是忘记带钥匙，早一步下楼，用脚踹开大门。
在她家楼下徘徊，正抱怨自己为什麽不打电话，门被粗鲁的打开，俨然是个居家的简洋堇，俗气的发带有个大蝴蝶结，认出她是几秒後，郑家洛把手伸到後面，藏起带来的东西。
「要去倒垃圾？」
不知是谁对他说过，『倒垃圾是男人的工作』，当时他并不认同，现在才觉得有点道理，他不要他的女人去倒垃圾。
「车要跑了。」
她提着垃圾，急急忙忙消失在巷口。
几台载着垃圾的机车经过，郑家洛才等到她回来，一起爬上楼梯。
到了门前，她压开门把，没用钥匙就打开门。
「你家门没锁？」
「我记得有锁啊，奇怪。」
她模糊的装傻，郑家洛突然拉开她，身体挡在前面。
「干嘛？」
「锁被打开你还敢进去？」
控制住门、控制住她，简洋堇的粗神经让他很不快，她对面住了一个男人，她还敢这样……
「是我懒得锁，可以了吧？」
「你一个女生，居然敢不锁门？」
「有什麽关系，真的遇到小偷，对面的……李先生在。」
其实她不记得邻居姓李姓林，还好郑家洛闭嘴了，闷闷的走进客厅，把纸袋放在桌上。
「你买的？」
她认得这个牌子，最近很有名的蛋糕卷，公司不知道订过几次了。
「团购。」
蛋糕卷中间夹着奶油，奶油里都是新鲜草莓碎块，离开冰箱一阵子奶油有点融化，很容易切，郑家洛忙着分蛋糕，没注意到简洋堇面露迟疑，挑了一块最漂亮的，就往她面前放。
「嗯，很好吃。」
用叉子拨了一点蛋糕体下来，她胡乱咬咬吞下，草莓的新鲜气味在嘴巴散开，再从鼻腔冒出来。
「多吃一点，你又不胖，吃啊。」
以为她还在计较体重问题，郑家洛劝。
「我不……不太喜欢蛋糕。」
放下叉子，她很抱歉，但是真的吃不下去了，甜味和香气让她很不舒服。
「没关系，我收一收。」
可怜的蛋糕被塞回盒子，住进冰箱，郑家洛闷到极点，对上天发出怒吼。
「你不高兴了？」
「我哪有。」
关上冰箱门，避开她的目光，踱步到电视前，郑家洛却没打算坐下。
「你都有我了，还找其他男人。」
「世界上不是男人就是女人，纠结这个……」
「我知道，我知道啊，就是受不了，还有你办公室那个谁……」
「他是秘书，我和他是同事。」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感受到郑家洛的泄气，全身就不对劲，一句对不起卡在胸口，很不舒服。
「洋洋。」
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盖住眼睛，解读不到情绪。
咬紧下唇，简洋堇闭住呼吸，鼻尖很酸、眼睛热热的。
「对不起。」
眼泪因为他的温柔而落下，她觉得自己好差劲，情绪一口气蔓延。
她哭起来好丑，郑家洛却不讨厌；自己一定是生病了，才会那麽不理性、什麽都能原谅。望向天花板，上前一步搂住她，安慰她、被她依靠，没多付出一点，喜悦就多一点。
「好了。」
再哭，他也想哭了，他很少安慰谁，只想着做好工作，一张一张的脸连结药物剂量，而不是他们的需求。
「你帮我买蛋糕……我……」
「好啦，我知道。」
他不懂身为老板的压力，大概是刚给病人药，五分钟後，血压心跳下降，最後陷入休克，得担心是不是自己搞错的感觉吧？边胡思乱想，边逮她的手，她的手很修长，没指甲油还是很漂亮，摸起来却很粗糙，布满厚皮，想到她得每天扛机器，郑家洛胸口抽痛，很想叫她换工作，每天漂漂亮亮坐在办公桌，和一般女孩一起订点心吃就好，苦的重的他来扛。
「你一定要做护理师吗？」
眼睛还湿湿的，睫毛冰冷的贴在脸上。这句话很无理，那是他的工作、他的专业，自己算什麽。
靠在他的怀里，就算换下衣服，消毒水的气味还是挥之不去，几小时後、味道都还没散，他就得撑着身体上班，边喊生命拔河，边被大小声。
「我赚蛮多的，你……可以做药师什麽的。」
「药师和我们不一样啦，笨蛋。」
舍不得揉乱她的头发，郑家洛亲吻她的额头，他能听到她在偷笑，小幅度的振动传过来，弄得心痒痒的。
「我喜欢当护理师。」
「护理师很辛苦，累又要被骂……」
「我如果是医生更好？」
「医生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才看不起我，不年轻、不漂亮，也不温柔。」
「嗯……那就不要让他们喜欢。」
别扭的告白让他乐得歪歪，凑近脸，掠住唇，体温染上她，有点冰冷的手扣住他，逐渐暖化；环绕上腰线，揉捏冰冷的皮肤，她动了一下，温度在瞬间爆开，等回过神时，郑家洛已经压住她。
沙发撑住两人的体重，浏海掉下来，挡住郑家洛的视线。
「怎麽了？」
「我没有带……」
声音听起来很乾瘪，不知道是在忍耐，还是在迟疑。人都压倒了，他居然，居然没有带、带……
「我有准备。」
「什麽？」
「我有准备套子。」
「什麽？！」
「你有事吗？」
简洋堇怒了，脸上红晕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可是你那天……表现得像什麽都不知道。」
「就……你扮大叔，我就想演清纯……啊啊！还不是你！」
在厨房待了半小时，迟迟等不到熊抱，回想刚才演技就丢脸，实在拉不下脸演别的。
「我还想要怎麽解释，想半天。」
「解释什麽？解释这件事吗？」她忍不住笑起来，「小学生都懂，怎麽可能不知道。」
郑家洛满脸通红。
简洋堇率先吻上他，用双唇在脸颊上盖下印章，很轻，却又充满自信，带着她的些许香气。
「洋洋。」
低头和她唇齿交缠，由左到右，由上往下，轻啃下巴，呼吸吐上脖子，宽松上衣披散着，曲线显现出来，吻上露出的锁骨，双手绕到後方，俐落的揭开内衣扣子。
贴身衣物松开，包围的感觉少了一分，简洋堇有点不安，抗拒似的推推他。他没有停下，伸入衣服下方，在原本被内衣挡住的肌肤上摸索，手臂紧紧扣住腰身。
她帮他脱去上衣，单手一抛，衣服滑下椅背，悬在半空中。手继续下滑，滑过短裤下的大腿、小腿、脚踝，裤子扣子是打开的，隐约露出天空蓝。
「你好美。」
他的视线没有偏倚，正经八百的说，听起来像是真的，简洋堇有几分想哭。勾出一抹微笑，她伸出手，解开他的裤子，还没脱就被挡住。
「去床上吧。」
说完，他站起来，眺望只有几步远的卧室。
沙发往上蓬了一点，侧身挡住胸前，脚都还没碰到地，身体被腾空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