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会再见吧?
清晨,太阳才刚起床,我擦去额上的汗珠,朝着家缓缓奔去,到了家门口,门边的小草仍低着头沉睡,我掏出钥匙,轻声将门打开。
「文壹?」柔和的嗓音自厨房缓缓流进我的双耳,「果然是你。你这几天都偷偷在这个时间点出去跑步,我当你妈妈这麽久,就算你再安静我也会发现的。」
「抱歉啦妈,我只是没想太多,所以才没特别告知你。」我朝向厨房走去,一闯入视线中的,是桌面上丰盛的早餐,我稍稍愣了一下才说:「怎麽今天这麽早就做好早餐了……?」
背对着我的妈妈用着慈爱的语气说:「我担心你慢跑回来挨饿。」她一个转身,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先去冲个澡吧,等等再吃,待会儿还要上学吧?」
「嗯。」我应了应。
冲洗完身子,我换上高中制服,迅速地将早餐吃完便出门了。
搭上公车後,我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并倚着窗边发愣,不断流逝的景色,不自觉将我拉回了过往,那个两个人的生活、两个人的世界。
到校後,我安静地进到教室,坐到座位後便趴下睡觉,这个时间,教室只有几个人到,因此还算宁静。
「许文壹……」
呼唤声跑进我耳朵,我撑开双眼,抬起了头。
「有什麽事吗?」我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慵懒,但却似乎吓到了眼前娇小的女孩。
「那个……」她搓着手,眼神不安地到处飘,战战兢兢地说:「外面……有人找你……」
闻言,我抬首往外一瞥,果真看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我向她道谢後便起身。
一踏出教室,那三个人便靠了过来,其中最靠近我的,留着一头金发,他一手覆上我的肩,自顾自道:「欸!许文壹,那件事你想清楚没?到底能不能?」
我睨他一眼,冷冷道:「我说过我不要了吧?」
「有什麽关系?」他轻笑一声,「反正你又不是第一次做那种事,我可是什麽都知道的。」
一听见他这麽说,我内心不禁颤了一下,但为了不被对方发现,我硬是压下了这情绪,冷淡地回应:「你讨厌你妹关我什麽事?什麽人不找偏偏来找我,还特地叫她?」我拍开他的手,「要杀人自己杀,我不爽帮你。」
语毕,我转身打算回教室,却被他一把拉回,「我知道他在哪。」
我愣住,半晌後才回过头,见他伸出了右手并微笑着,我微微蹙起眉头,叹了口气後才朝他的手握去。
翌日一早,我到了隔壁班门前,看见她坐在自己座位上沉思的模样,我不禁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照片一眼。
『我给你找了你要的东西,这是我妹目前最大的秘密。』
我轻叹一口气,把照片收到口袋後,将她给叫了出来。
「我是许文壹,隔壁班的。」
「我知道……」对方有些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正疑惑着我为什麽会没事将她叫出来。
「没想到你知道我。」我勾起嘴角,「有点突然,但我有些事情想找你帮忙。是关於程恣帆的事。」
「小帆?她怎麽了吗?」
「不,其实……她是我们班上唯一敢跟我说话的人,所以我有些在意,想跟她……有些交集?所以才来找你,因为知道你跟她很好。」我直直盯着她的双眼,不让她的眼神有闪躲的机会。
然而她一听见我这麽说,畏惧的神情瞬时消散,语气变得相当轻盈,「是这样啊!当然好,没问题,其实啊……她也时常向我提起你,说对你有些好奇!」
「对我?」我诧异。
「嗯!没错!」她扬起嘴角,欣喜地说。
而我也在心中轻叹了一声。
『这样吧,不如我们放学约学校对面的便利商店,我跟你说说小帆的事!』
我背起刚收拾好的书包,离开了教室。
我竟然要浪费时间在这件事上。
才刚走进便利商店,我就看见她坐在店内所有座位中最角落的位置,并低着头用手机,桌面还放了两杯饮品。
似乎是听见了脚步声靠近,她迅速抬起头,与我对上眼。
在她反应过来後,她立刻起身,将桌上未开封的饮品朝我推来,对着我嫣然一笑,「这杯给你,快坐吧!」
我接受了她的好意,安静地坐下後便听她开始滔滔不绝。
然而我却没有兴趣。
在这之後,我开始与程恣帆有了交集,放学也会一同走上一段路,我也不时去隔壁班找她,并在周六找她去便利商店,假装问她程恣帆的事,她听见後总是讲了一堆程恣帆的事,甚至连她自己的事也渐渐抖了出来。
昨天见面时,她低着头对我说:「我男友,前不久甩了我……明明我什麽都听他的……」
「真的喔……为什麽他会甩掉你?」我故做关心问道。
她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什麽。」
只是在她告诉我这件事时,我明白,我与他的距离,似乎又缩短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