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三天段考一眨眼就过去,源博雅写得很卖力,但他一直都有种很不祥的预感──数理科就算了,文科他基本上都是掷擦子来猜题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幸运到哪去,能够猜出一个高分来。
考卷一张一张发下来,他发现目前自己各科在班上的排名,大概都处於中间,比较整体成绩,没有特别突出的分数、但也没有烂得倒数的名次。这是他上高二之後前所未有的好成绩──总是在班上後排名第三的他,头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认真学习的高中生,而不是所谓的吊车尾、让人头痛的学生。
「哟!」酒吞童子绕过他位子的时候,特地看了眼历史考卷上的红色数字,笑说:「这次进步不少啊,大少爷!」
源博雅斜睨了他一眼,哼了声,说得特别神气:「那当然,这可是我的实力啊!你也多加把劲,别老和茨木争着吊车尾啊!」
只见酒吞童子的表情比他更加骄傲,在下一秒亮出了自己的考卷,六十二的这个「高分」,便出现在源博雅的视线中──两个吊车尾比较的永远都是有没有及格,只要都及格了,便是双赢的局面。
考恰好六十分的源博雅怒瞪着他,心有不甘,没想到这一局竟是酒吞童子小赢了他!
「挚友!挚友!」下一秒钟,刚领完考卷的茨木童子,看见酒吞站在源博雅的身旁,马上跑到了他身边,举着考卷,开心地对他说道:「挚友你看,这次多亏挚友和我一起念书,我考了七十分!」
源博雅和酒吞童子看见那个分数,人都石化了──平常都吊车尾的他们三个人,在这一次却都意外拿了特别高的分数。源博雅心想,该不会这一次的考卷特别简单?虽然考了及格的分数,但他们其实都还是倒数的成绩?
光用想的就觉得晴天霹雳!
成绩从公布到确定一共花了整整一个礼拜的时间,这整个礼拜,源博雅只要确定了哪一科的成绩,就必须立即向大天狗一五一十报备、绝对不可以隐瞒或是说谎,这是大天狗强硬定下的规定。
然而这一次将每个确定的成绩都告诉大天狗之後,源博雅本以为又要被大天狗训话整个周末,但没想到事实却与想像相反,大天狗并没有责备他,反而还夸奖他进步了。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不过源博雅这样的成绩,并没有达到大天狗的标准。
扬着无邪的大大笑容,源博雅对着大天狗说:「你对我可真好啊,大天狗,我明明没有达到你要求的成绩,可你好像已经挺满意的了,没训话我呢。」
「我哪里有理由可以说你什麽了。」大天狗如此回覆。他并非是他的家人,没有理由可以责骂他、管教他,顶多就是用着「朋友」的身分,督促他读书罢了。
「也是,你可没我爸妈那麽讨人厌。」躺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源博雅叹了好大一口气,语气带着些许忧愁,「相信我,这成绩他们还是不会满意的。」
「不满意又能怎麽样,你都已经尽力了。」大天狗看得出源博雅的努力,自然也不会多说他什麽。他知道源博雅的压力来源不单单只是来自於学校的课业压力,他要背负着许多的责任,只因为他出生於这个家庭。
「也是。」听了大天狗的安慰,源博雅一瞬间就恢复了本来的样子,「我都努力了,他们奈我何呢?」
大天狗轻笑,并无多做答覆。
有时候他真的希望,源博雅并非是出生於这户人家。他希望他的家世单纯一些、出生於普通的家庭、是一个比他还要平凡的人。如此一来他便不用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做着他不想做的事情、老受一些别人不懂的苦。
可他也知道,若真是这样,也许他连遇上源博雅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