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儿童节,姑获鸟和几个式神起了个大早,稍微布置了庭院,打算准备点心供给寮里头的小孩们吃。
而源博雅也同样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好东西後,经过厨房准备离开时,便被姑获鸟给叫住:「博雅大人,您要出门吗?」
听见姑获鸟的呼唤,源博雅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轻笑着回答:「哦,是啊,我打算到城里一趟,买点东西回来。」
「知道了,路上小心。」姑获鸟也扬起了笑容,特地提醒了他:「不知博雅大人要去城里买些什麽回来,不过今日是儿童节,您可以给孩子们带点甜饼回来吗?我怕厨房忙不过来、来不及做。」
「当然没问题,你们辛苦了。」源博雅爽快答应,才迈步离开两公尺远,又转身向姑获鸟说:「啊,要是大天狗那小家伙找我了,就跟他说我中午之前会回来。」
「没有问题。」姑获鸟摀着嘴笑,目送源博雅离开,才回到厨房。
在源博雅房间睡觉的大天狗,在门外的阳光全照在他脸上时,就渐渐醒了过来。半梦半醒的他,闭着眼睛、伸出了小手往源博雅床铺的位子摸去。什麽也没摸着的他微微皱起眉头,身子一滚,本以为能滚到他的胸怀,没想到这一滚却是扑了空,「嘣」的一声,额头直接撞上了木制的大柜子。
他摀着发红的额头,声音有些哽咽、下意识小声地喊了:「博雅……」
过了好几秒钟,他发现门外半点儿动静都没有,自己就坚强地站起身,用力跺着脚出了房门。
他绕过厨房看见了在里头忙碌的姑获鸟,就走了进去,扯了扯她的衣裙,向她问:「姑姑……博雅呢?」
姑获鸟低下头,看见眼眶还有着泪水的大天狗,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还以为他是因为源博雅消失才哭的。
她拍着大天狗的背,轻声安慰:「乖孩子别哭,博雅大人去城里帮大家买东西了,他午时就会带着好吃的甜饼回来,我们再等会儿,嗯?」
大天狗翘着嘴,露出了张委屈的脸,并没有回话。
「要是博雅大人知道你因为他哭了,肯定会很心疼的,所以在他回来之前先把眼泪擦乾,别让他担心了?」
「我不是因为博雅……」姑获鸟的话让大天狗心里有些小慌张,急着想要否认,却又说不好话。
「好了,厨房里头热,我带你到其他地方走走?还是你想待在庭院?这样博雅大人回来,你马上就能够知道了。」
大天狗点了点头,让姑获鸟带他到庭院去,自己就这麽盯着门口,等了源博雅很久很久。
等得累了,他盯着自己的脚丫打盹,就这麽睡到了太阳西下。
「大天狗,准备吃晚饭了,先进屋子里来吧,博雅大人可能有事情耽搁了。」姑获鸟看见大天狗还等着,心里有些惊讶──她忙了一整天,难不能大天狗也在这等了一整天吗?
看大天狗并没有回答她、就连头也没有转,她便走到了他身旁坐下,又说了:「就算已入夏,但是夜晚的风,吹久了也会感冒的。」
大天狗蹙起眉,这才低着头小声开口:「……博雅不会有事吧?」
「博雅大人能遇到什麽状况呢?他可是打遍了天下的恶鬼,没有谁能赢过他的呀。」姑获鸟摸了摸大天狗的头,想让他心安些,「我们到屋内等吧,大家都在等着呢。」
当姑获鸟站起身子、要抱起大天狗时,他有些抗拒地扭了扭身子,不想要跟着进到屋子里去。
「孩子,你不进去要是感冒了,博雅大人会很担心的。」姑获鸟这麽说,大天狗依旧无动於衷。於是她又说:「到时候我也会把今天我们大天狗哭出来的事情告诉博雅大人。」
闻之,大天狗就自己站了起身,跟着姑获鸟一起进屋子里去了。
饭桌前,神乐看向了门外,开口说:「天色都暗了,不知道博雅怎麽还没回来。比丘尼,你能占卜出博雅现在的状况吗?」
八百比丘尼点了点头,闭起眼睛,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便扬起了笑说:「各位别太担心,他现在还活着,大概是准备回来了,好像还能够听见声音呢。」
这话才刚落下,这空间的门就被拉开──源博雅手里头提着许多的东西,疲惫似的叹了口气,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买了这麽多东西?」姑获鸟惊讶地接过源博雅递给她的食物。
「有些东西是要送给那些小鬼们的。那时候到镇上被一群孩子拉着玩游戏,花了不少时间,才把整家店的玩具奖品都给拿到手。」
「……博雅,这你也花了不少钱吧?这些东西好奇怪啊……」神乐看着他带回来的东西,觉得特别稀奇古怪,皱着眉头问。
「很多东西都给城里头的小孩子们了,我特地带了一些回来,大家应该都有份,就挑自己喜欢的吧。」
听见源博雅这麽说,小孩们本来都起身要冲向源博雅、看他带了什麽回来,可在他们行动之前,姑获鸟便出声制止:「大家先吃饭,吃饱了再过去博雅大人那。博雅大人忙了一天总算回来,现在肚子肯定饿坏了,先给他休息一会儿。」
孩子们纷纷点头说好,只有大天狗一人翘着嘴巴,很不开心似的不发一语。源博雅看见大天狗这模样,想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来,谁知道一伸手过去、大天狗就扭着身子不给他碰。
「小家伙,你不高兴呀?」源博雅伸出了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大天狗被他这麽碰,哼了声,生气地用小手拍掉一直戳着自己脸颊的手。
「博雅大人,先别逗大天狗了,今天他可是等了您一整天呢。」
「啊……」知道大天狗生气的原因了,源博雅笑了出声,轻拍了坐在大天狗的背,「你别生气啊,我这不就回来了?有什麽好生气的,又不是没给你带礼物。」
大天狗并没有想要理他的打算,源博雅也就不继续吵下去,吃没有几口饭就说要先去梳洗,等到他又回来这房间,小孩子们都已经人手一个玩具,吃着他带回来的甜饼。
姑获鸟看见源博雅回来,便马上起身小声向他说道:「博雅大人,大天狗他心情真的很不好呢……想必比起礼物,他更希望您能待在寮里。唉……就怪我跟他说您午时就会回来,让他等久了。」
「他在哪?我怎麽没见到他?」把这空间都给看透了,源博雅都没看见大天狗的身影。
「他回您的房间去了,我陪着也不是,所以就先回来,让他自己在房里了。」
「知道了,我回房里头一趟。」语落,源博雅叹了口气,嘴里一边念着「麻烦的小鬼」、一边走回自己的房间。
当拉开门,就看见大天狗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已经睡着了。
源博雅点了蜡烛让空间变得明亮,将还未拆封的椿饼,以及特地带回来要给他的礼物,放在他的床头前。
大天狗被他动作的声音给吵醒了,皱了眉头,用棉被盖住了自己的脸。
「你这是想闷死啊你!」粗鲁拉开了棉被,源博雅用手指轻弹了他的额头,弹的位置刚好就是今早他撞上柜子的地方,大天狗「哇」地哭了一声,下秒却又忍着眼泪,用手盖住了自己的额头,将自己的身子卷成了一颗球。
「……是有没有那麽痛啊?」源博雅力气大,哪感受得到他的反抗,直接将他抱进了怀中,将他覆盖在额头上的柔顺毛发给往後拨,这才看见了他的额头烙了一个红印,还有些红肿。
「今天早上……撞上大柜子……博雅不在,没人给我揉额头。」他也不想继续生闷气,本坐在他腿上,现在则是转了身,像是撒娇一样抱住源博雅的腰际,「你说中午回来,可是下午却和别人玩一块,我等了你好久……」
听他说着说着就哭了,源博雅内心既崩溃又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哄小孩子的他,只能硬挤出几句自己认为是安慰的话:「啊……臭小鬼别哭啊,男孩子哭什麽哭?这节日哭什麽哭?别哭了,快起来吃椿饼,我特地留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