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朴灿烈几乎是逃跑了快半天的时间才逃脱开吴亦凡地盘的势力范围,坐在半山腰上的凉亭歇息。
「你是......是......是怎麽挣脱绳子的?」
「地板......地板......地板上有......有一块碎玻璃,我让自己的身体倒下,尽量让玻璃去刮到绳子,用了很久的时间才终於松开,我想先救你,可是刚好有人要进来送水,我和他打了起来,几乎是毫不留情地下手,直到那个人倒在地上没有脉搏我才知道,我们要活下去,只有他们死。」朴灿烈看向自己的双手,「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别想那麽多,」我握着他的大手,「你也是不得已的。」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将我拥入他怀中,随後他道:「还好,我还能有你。」
到这个时候我才真真实实确定,自己对朴灿烈恨不了,因为他是我花了三年时间爱的男人,三年里我们一起出勤出任务,好几次都在生死交关的情况下都有人差点先松手离开,共患难的真情是最让我放不下的。
「等到我们安全,我们就安定下来,做个平凡人吧。」我淡道。
朴灿烈拉开我,疑惑的看着,「我们现在都知道吴亦凡盟里所有的一切了,不回去主持正义把他们一网打尽吗?」
闻言,我沉默了会儿。
我知道!三年前我是如何费尽心思想要一举歼灭掉吴亦凡,因为他是天上天下的走私大集团,如果除掉的话对这世界上有益无害。
但这个时候面对朴灿烈的提议我却不禁退缩了,不知道是因为对吴亦凡还有一丝留恋还是因为真的很感谢在我落魄潦倒的时候,是他救了我的性命,给我疗伤,给我食物,给我水源,给我一切我需要活下去的能量,所以才狠不下心。
「......我知道你在为难甚麽,可是三年前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把吴亦凡灭掉吗?现在正是大好时机,我们赶紧回署里吧!」
「让我想想吧灿烈。」我抽出他紧握着的双手。
「希儿......」
「让我想清楚!」
吴亦凡,我该拿你怎麽办?
过了几天,当朴灿烈拉着我当上计程车前往吴亦凡地盘的所在之後,我就已经明了,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用公共电话给署里联系过了。
「灿烈,我不是告诉你让我想想吗?你怎麽这麽冲动行事?」我生气地向他质询。
「很多事我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个不行。」今天他是坚决要除掉吴氏了。
不仅仅是台面上的去掉走私集团,更是除掉那个在朴灿烈眼里是情敌的男人。
果然在我开口前,身後出现了大批的警车声,多久,这熟悉的声音已经没有听到了。
「朴刑警,」几个警察上前问好,看到我後惊讶的出声:「陈......陈希刑警?!」
「你们还记得她?」他冷哼了一声,「都被你们放生多久了?现在才来折腰问好?」
「灿烈。」署长从警车上下来,和朴灿烈握了握手寒暄,见我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起先是微愣,尔後有点为难地向我问好。
「劳烦署长还能记得我。」我偏头,眼里全是固执。
从高中开始有的梦想,到真的实现,八年的时间,却在一次警方打算大捕捉的时候被毁灭的一乾二净,要我不恨,真的很难。
「哪能算劳烦呢?你这麽优秀,跟灿烈又是一对默契极好的刑警情侣,不印象深刻也难呐......」
我一笑。
这些人,就只会讲这种话吗?
「希儿,我们赶紧进行包围?之後攻坚?由你带队?」朴灿烈转身看向我。
「......」我低头,不应声。
他见我这麽犹豫不决,从女警手中拿来防弹背心为我穿上,最後将一把手枪放到我手上。
「我们能相信的,只有在吴氏待过三年时间的你,替社会正义行道吧希儿!别再考虑了!今日吴亦凡若不除掉,明天他就会来除掉我们。」
我微张嘴,在开口前就出现了骚动。
吴亦凡带着手下来了,每个人手上腰上都配有一副手枪,少说也有上百人。
警方除起防护墙,署长拿过大声公朝着吴亦凡道:「吴亦凡!束手就擒吧!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你的大楼,你的势力范围,都被我们看领了!」
微风刮起,对面男人的浏海遮住了他的一双深邃眼睛。
「可以。」他淡淡道,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吴亦凡这麽容易就认输?这不是我认识的他!也不是所有人耳中知道的他。
「朴灿烈!出来!」
我忘向身旁的人,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後拨开警群,站在离吴亦凡很近的地方。
「我恨你,恨你可以拥有陈希,我很难否认我不爱她,因为是她陪着我走过母亲逝世的时间,是她每天一句"吴亦凡加油",才能让我每每在情绪低落的时候重新振作。」他低头把玩自己手上的手枪。
「你不会知道,我为了她愿意付出多少。但既然她都打算转过身跟你一起灭我,如果这是她打算的幸福,我不会多说甚麽。」他一番温暖的话让很多在场的警察都傻住了,包括我在内。
这不是我认识的吴亦凡!
如果是平常的他肯定懒得说甚麽,直接上膛开一枪正中朴灿烈脑门。
可是他却没有!他在算甚麽?
「你能好好照顾他吗?」他问道。
在朴灿烈回答的时候,我的眼角余光瞥向黑暗处,那里,有一闪而过的亮光。
灿烈上当了!
「不可以灿烈!」我推开前方的人,冲到朴灿烈眼前替他挡下。
下一瞬,我深深感受到了恐惧以及痛楚,有甚麽东西射进了我的脑袋。
「希儿!」
「陈希!」
吴亦凡没有顾虑那麽多,上前想跑近,但他却算不到,在他抬脚的那一刻,整个街头枪林弹雨,双方人马厮战。
差一点,他的大手便可以构到我的脚踝,却跪在了地上。
朴灿烈望向他,吴亦凡的胸口渐渐被红色所染,他皱起好看的眉宇,伸手想碰碰我,却又在半空中收了回来,倒在马路上。
「......」朴灿烈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死的死、伤的伤,再低头看看那在他怀中断气的女人。
他苦笑一声。
「碰!」
随着声响传来,朴灿烈拿着枪枝的手渐渐滑下放松,看着她,淡淡一笑,和她一样,闭上双眼。
〈不是所有的深爱都是童话,有时它也可能埋於心上,结成伤疤,或是自此长眠,或是一触即发。〉
[Kris、灿烈番外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