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搬来新邻居,一对夫妇和他们的独生子,对方相当好礼,妈妈带着那年仅八岁的儿子来到万永齐他们家,手里还提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泡芙来拜访。
「弟弟,你爸爸妈妈在吗?」
万永齐曾在他们搬过来那天在自家铁门边偷看过,所以知道她是住在对门的邻居,这个邻居妈妈长得很漂亮,留了一头乌黑的长发,看起来年轻又有好妈妈的味道,不像他们家的臭欧巴桑。
「妈──妈──(请自动乘以N遍)」万永齐马上扯开嗓子在原地开始嘶吼,直到一个发福的女人快步走到门口,一个挥掌朝万永齐这死小鬼头顶狠狠打下去。
「再吼下去屋子就要掀了。」永齐妈没料到门口有客人,当家里那死小孩摀着头逃回房里,这才不好意思地开门让隔壁邻居进来。
「歹势呢!我们家万永齐太不懂礼貌了。唉呀,好可爱的小朋友……」她这时才发现女人身後躲着一个面红齿白的小男孩,赶紧将人带到客厅坐,两个女人的话匣子就这麽打开。
一直躲在房里大骂自己妈妈凶恶的万永齐,在听见老妈那像乌鸦叫的笑声後忍不住偷偷跑出去探头偷看,结果正好和一个眼睛大大皮肤白白的孩子对上视线。那孩子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不过感觉很呆很蠢的模样,怕被人发现他在偷看,於是永齐狠狠瞪了那孩子一眼,小孩马上吓到低下了头。
「…这是我们家小昭,今年八岁,要转学到盛安国小念二年级。」
「盛安?我儿子也念二年级,正好同年,他念八班,小昭是念几班?」永齐妈笑脸盈盈问向那个乖巧的孩子。
「也是八班。」软软柔柔的声音有些害羞,却很有教养的回答。
「真是巧啊!」
「太好了,小昭个性安静羞涩,我真怕他刚转进去会被同学欺负,如果有一个熟识的人带他我就放心了。」
接着客厅里的欧巴桑就开始朝房门大喊:「万永齐给我出来,躲在房里干什麽,快给我出来……」
一场认识大会万永齐这小鬼果然是避免不了。
* * * * *
今天是万永齐头一次带一个跟班上学的日子,前几天都是周孟昭他妈妈带他去上课,从今天开始,他被妈妈和隔壁阿姨托付重任带小昭去学校,对於这点万永齐还挺骄傲的,他才八岁就被委托带一个八岁同学过马路去学校,这代表着他非常厉害,被人信任让他有种自己是很可靠的感觉。
不过出发前他早早在对面等门,发现说好的七点半已经过了十分钟,虽然已经到了早自习时间,但万永齐很耐心的又再多等了一下,铁门终於打开。
「小齐,不好意思,你再等阿姨一下,小昭忘了一件东西。」说完她马上转身进屋子去拿。
万永齐看着眼前穿了一身新衣的小昭,他人看起来就像个洋娃娃一样,感觉很难让人亲近。
等阿姨出来,她手上多了一条像软膏的东西,打开後她拉过小昭的手在上面边涂边说:「小齐,阿姨现在交待你一件事请你帮个忙好吗?」见万永齐点头,她继续说:「小昭从幼稚园时就开始学钢琴,他的手很重要,不能受到半点伤,阿姨每天都帮小昭抹乳液保养,这条我让小昭带在身上,阿姨想请你帮忙注意他有没随时擦,还有请你帮忙注意不要让小昭伤到手好吗?」
万永齐想了一下,虽然似懂非懂,但看着阿姨殷切的目光,他不自觉就点下了头。
「谢谢。」
美女一般的阿姨对他笑着道谢,他点燃了内心的小宇宙,万永齐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一定会听阿姨的话不让小昭的宝贝手受伤!
上学路上,他偷偷瞄了一眼周孟昭那双手,又白又纤长,再看看自己那双因太阳曝晒下而有点黑的手,肥肥短短的……指甲里还有黑黑的残留物,想了一想後,怕自己粗鲁会将周孟昭的手弄伤,永齐不敢牵他的手,只敢抓住他新上衣的衣袖,结果新衣都被他拧皱不说,那样走路别人还都以为他在欺负小昭。
「喂──」永齐突然出声,结果小昭吓了一跳,连忙抬起低垂的脸,「你有在学钢琴喔?」
「嗯。」小昭安静的应了声。
「你们都搬来一个多星期,怎麽都没看过你爸爸?」万永齐非常跳跃的思想随即又跳到另个不相干的话题上。
「爸爸在外地工作常常不在家。」
「喔────」无聊的应了很长一声,这对调皮捣蛋的万永齐来说简直无聊死了,早知道这个新转学生是这麽无聊的人,他也不会答应带他一起上下学,可是现在後悔似乎已经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