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是因为酒精才让泽语冽变成这样的吧?他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晓得自己在做什麽,这一切都该是那样理所当然。可是,为什麽我却觉得好幸福?尽管我只是让他酒後泄慾的工具,却还是卑微的好幸福。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黑暗中,泽语冽沙哑的声音回荡着。
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如同迷幻药,让我决心缓缓闭上眼,贪婪地将双手圈住他颈部,好让我们的距离可以缠绵。
我什麽也不奢求,只盼今夜,让我以酒精催化的名义,毫无保留的待在他身边。
当我再度睁开眼,黑色窗帘透入一丝丝微光,身後的他仍沉沉睡着,传来规律的呼吸声,藏在棉被下的异样让我双颊微红,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披上他昨夜替我换上的衬衫,我轻巧爬下床,走出房外寻找我的外衣,打算换上後安静离去。当我好不容易在烘衣机里发现他们的踪影,还来不及拿出来换上,身子又忽地被腾空抱起。
泽语冽再次将我放回床上并且盖好棉被,这次不同的是,他也钻进被窝中,双手从後方穿过我的腰际,将我搂进他怀里。
「别乱跑,你还在发烧。」微哑的声音在我顶上响起,待在他怀里的我能明显感受到他胸口的起伏。
这样不该出现在我身上的温暖打开我泪水的开关,特意压制住的心痛在此时忽然扩大,我咬紧唇,颤抖的贝齿泄露出我正强忍自己的眼泪。
我缓缓吸口气,淡漠开口:「泽语冽……昨天我们都醉了,那不过是一场鱼水之欢,你不需要因此改变对我的态度。」
我不需要泽语冽的温柔,更不需要他对我负责什麽,我还没有可悲到要用身体去换取他对我的良心不安。
「我说了,要你成为我的女人。」他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似的缩紧双手,让我们之间连一点空隙都没有,「早在你昏倒的当下,我的酒就完全醒了。」
我微微一愣,落下的那滴眼泪,我自动解释为是他把我圈太紧,我忍不了疼痛才会不小心掉下眼泪。
其实,真正痛的,是心。
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已经找不到,俞棠枫在泽语冽心中的定义。
不知何时他已将我转过身,轻轻吻去我脸上的泪水,「又哭了。」
「泽语冽!你到底要我怎麽样?」我出手想推开他,却被他越搂越紧,被禁锢的我再也无法反抗,最後只能在他怀里闷声大哭,「你不喜欢我就不要对我那麽温柔!我已经那麽努力不再喜欢你了,为什麽你还要这样扰乱我的心?你这个讨厌鬼!讨厌鬼!」
他用力将我的头按在他心脏的位置,从声带发出的声音显得低沉且十分难受,「警告你,不准不喜欢我。」
止不住的泪水如土石流滚滚而落,掩埋了我赖以为生的氧气。他为什麽要表现出那麽痛苦的样子?为什麽要让我认为他是喜欢我的?我已经看不清,哪一个才是泽语洌的真心了。
『喜欢我,想要进入我的世界,就要像这样满足我所有的需求。』
『俞棠枫,你现在做给我看。』
『你听好了,我早就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像刚才那女的一样,对我而言,你们这些喜欢我的人,都只是我拿来消磨时间的道具罢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最不该被想起来的伤心难过往往会像动画般活灵活现。那些被压抑、刻印在心底的伤,又再次回到我眼前肆虐,残忍浇熄了我重新燃起的渺小希望。
因为心痛到受不了,我这些日子才甘愿堕落、才选择逃避、才不敢面对泽语冽。我害怕,害怕像现在一样,触碰到他之後,就会认为他对我跟其他女生是有所不同的,然後开始欺骗自己,其实他是有那麽一点喜欢我。
然而事实是,现在的泽语冽会这样对我,是因为我已经满足他的需求,我的喜欢对他而言,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逃开吧!纵使再痛,也必须快点离开他的温暖。
心,已经负荷不了了。
「快放开我,我不要用身体进入你的世界。」经过几番挣扎仍逃不开他强而有力的双手,我张口,使力朝他的手臂咬下。
看他强忍被我咬的疼痛却不愿松手,反而将我缩得更紧,扑簌簌的泪水不停流淌,磅礡的气势一触即发。
泽语冽,我求你放开我、快放开我。我不要用这种方式喜欢你、我不要……
「这次,我不会放手的,无论你多麽恨我、讨厌我,我都不会放手了。」
仅存的理智被毁灭,三个月以来的压抑全在此刻爆发。无论心再怎麽被拉扯,我都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不喜欢泽语冽,我没有办法再这样无视他的存在,我没有办法,逃离他了。
可能因为我不再反抗,他轻放开我,本该是冷漠犀利的双眼在此刻却布满血丝,看起来好不悲伤。
下一秒,我以为地球不再运转了,而我的世界也确实停止了。他俯下身,用唇啄了我的唇,见我发愣的样子,他微扬起弧度,将我整个人抱入怀中,舌头轻巧撬开最後一道防线,加深他对我的侵略。
泽语冽……我可以回覆你吗?我可以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个吻,是有爱情成分在里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