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杨杰齐偏头示意我跟上,我扭紧双手跟到他身後,一路上成为焦点的我,头连抬起来都不敢。
「阿冽我进来罗?」
门打开的瞬间,我的呼吸屏住了。泽语冽正裸着他精壮的身子,在床上跟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缠绵。
「天,又给我乱来。」杨杰齐头痛地揉着太阳穴,似乎对泽语冽的举动有着习惯性的无奈,当他注意到我呆滞的目光时,连忙将我一百八十度大旋转,让我背对着他们。
「阿杰,你先把她带出去,我有话要说。」
「拜托……你可别胡来。」
我以为泽语冽口中的「她」指的是我,没想到杨杰齐带走的却是方才在床上的那个女生。意思是,泽语冽有话要跟我说?
「转头。」泽语冽命令。
真不晓得自己为什麽那麽乖,就因为他的一句命令,我乖乖转向他。看他毫不在意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的样子,心底不由得一阵苦涩,却什麽也做不了。
「过来。」
我默默望着他,这次我决定忽视他的命令,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我再说一次,过、来。」
我仍然望着他,仍然没有动作。
似乎被我这样的不理不睬燃起怒火,泽语冽大步朝我走来,扯着我的手臂将我往床上丢。尽管有弹簧的缓冲,脑袋还是不争气地开始晕眩,更让我崩溃的是,那残留在棉被上的余温,不断提醒我刚才烙进脑海的画面。
「喜欢我,想要进入我的世界,就要像这样满足我所有的需求。」泽语冽跨坐到我身上,「俞棠枫,你现在做给我看。」
对,是我晕了,一定是我晕了才会出现幻听,泽语冽不可能这样对我,他不可能这样对我……
「不是说有多喜欢我吗?怎麽还不动作?」他蔑视地笑出声,「俞棠枫,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那还装什麽矜持?要我帮你是不是?」
「走开,你走开!」我失声尖叫,推开泽语冽欲将我上衣脱下的手,爬到床边抱着膝盖一边颤抖一边喃喃自语:「是後遗症,我晕了、一定是我晕了……」
「你们在干麻……」杨杰齐踏进房间看到跪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泽语冽,还有瑟缩在床边魏魏发颤的我,连忙将门反锁走上前询问:「怎麽回事?阿冽,棠棠怎麽会吓成这样?」
他瞥了我一眼,换个姿势漠不在乎的说:「我只是认为有必要跟她说清楚游戏规则。」
游戏……规则?我喜欢泽语冽的这份心意,对他而言只是一场需要订定规则的游戏?
怎麽,可能?
「为什麽……」我微张颤抖的唇,勉强出声,「为什麽你之前会三番两次出手帮我?」为什麽你要让我以为,我对你而言,是有那麽一点点的与众不同?
「日子太无聊,我在打发时间。」他使力攫住我的下巴,「你听好了,我早就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像刚才那女的一样,对我而言,你们这些喜欢我的人,都只是我拿来消磨时间的道具罢了。」
听到这,我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眼泪扑簌簌地流下,从泽语冽的手上滑过,沾湿我那因为拉扯而变皱的制服。
泽语冽从来,就不把我的喜欢放在眼里……因为,那些幻影终究只是幻影;因为,他早就不可能再喜欢上任何人。
「阿冽……」杨杰齐皱起眉,想说些什麽,却被泽语冽阻止了。
「俞棠枫,你考虑好要进入我的世界了没?我耐心有限。」
俞棠枫,别再欺骗自己了。你的喜欢,从来没被人放在眼里。
「你要我消失在你的世界大可直说,不需要搞这种手段,烂人!」我用尽全力抓起枕头朝泽语冽丢去,抹掉眼泪瞪着他,「你放心,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哭,更不会喜欢你了。」
俞棠枫,听到没有?
不准再哭、不准再喜欢泽语冽了!
咬紧唇,忍着身体的不适,我旋身离开那个让我认清现实的房间,待我摇摇晃晃找人打开大门後,立即蹲在附近的水沟狂抓兔子。
委屈冲上心头,想起刚才发生的种种,我不禁笑了。是啊……是我自己不好,搬到北部来就忘记自己不能谈恋爱的身份,这一切都是我活该。可是,现在的我该怎麽办呢?我该怎麽做,才能彻底忘记泽语冽这个人?
「还好吗?」一罐矿泉水递到我面前来,我循着视线一看,是杨杰齐……
「谢谢。」我撑起惨白的苦笑,接过矿泉水漱口。
「看到是我很失望对吧?」他温热的大手轻轻在我头上拍了拍,「难过就哭出来,没关系的。」
「我不会哭,不会再哭的。」我喃喃说出这句话。
这句,说给我自己听的话。
「这年头的小孩怎麽一个比一个倔强。」杨杰齐无奈地摇了摇头,又道:「好一点了吗?我送你回家。」
我摇头,想站起来却又一屁股往地上跌去,「没事,我可以自己回去。」
「最好你这样可以自己回家。还有,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杨杰齐伸出手,让我藉由他的力量站起,「这是自发性的护送,你不能拒绝。」
「我……」
「拒绝我会生气的。」
看杨杰齐那包容又不容我说不的样子,我只好呐呐出声:「谢谢。」
乖巧坐在後坐,风声、引擎声,还有杨杰齐因为担心我而不停的说话声,除此之外,我什麽也感觉不到。
前後不过一个星期,我对泽语冽的爱情,已从莫大的希望,转为泡沫般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