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这几天汤宇钧都没等我一起去上学,问了季子彭才知道他请了一个半月的假,没有他和我一起上下学,感觉还真有点空虚。
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站在家门口我正要将门打开,就听见对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响还有一个男人的咆啸声,我放下要打开门的手,走到汤宇钧家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
「你这贱货,都离婚了你还敢跟我要钱,看老子不打死你,打死你!」一个陌生的男人手里拿着椅子就要往汤宇钧他妈身上砸下去。
离婚?来不及我多想,男人手中的椅子已经砸了下去。
我愣了愣,想走进去阻止男人的施暴,但汤母下句话却将我钉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我有什麽办法,你也知道宇钧他的身体状况,当初你离婚的时候说只要宇钧有需要你都会想办法的,你不会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吧?」汤母狼狈地边哭边躲。
「宇钧宇钧,满口宇钧,你眼里就只看的到宇钧,是不是只要有宇钧你就看不到别人,当初看不到宇霏,现在你看不到我的新家庭是吧?」男人又往汤母身上用力踢了一脚。
「宇钧是我儿子,宇霏也是我儿子,我又怎麽会看不到他。当年你忙工作、忙出差、忙陪小三,家里什麽是都是我在做,你有关心过他们吗?宇霏生病时你在哪里?在公司还是在小三身边?你敢说吗?你敢对着宇钧说吗?你敢对着宇霏说吗?」
似乎是被提到汤母内心的伤口,她也不再任凭男人打骂,站起来就往男人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臭婊子,敢打我是吧?」男人摀着脸,抓住汤母的长发,大声谩駡,「你说你看的到宇霏,那宇霏得肺炎时你为什麽没注意到,你满眼都只有宇钧,除了宇钧你其他人都看不到,宇霏从小就懂事知道让着宇钧。但你呢?他得那麽多奖回来你却只顾着照顾宇钧,你有夸奖过他吗?他病的那麽重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时,你在干嘛?你在陪宇钧念书。你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吗?」
汤母也生气了,往男人脸上又打了几个巴掌。
「我有没有尽母亲的责任不是你说的算,但是你呢?你敢说你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吗?你如果有就不会在儿子的颁奖时陪在小三身边;如果有就不会在还没离婚时就有小三;如果有就不会在儿子两岁时让小三怀孕;如果有,更不会连宇霏的最後一面都没看到,你敢说你有吗?你敢对着宇霏的牌位说吗?你敢对着宇钧说吗?」
男人似乎恼羞成怒了,又一把抓起椅子要砸在汤母身上,我惊呼一声,还没冲进去就看见男人将椅子重重摔在地上,从口袋拿出一叠钞票甩在桌上,然後从後门离去。
汤母看着男人离去松了一口气,扶着桌子站起来,将桌上的钱收好坐到沙发上。
一时之间,我站在大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出,卡在一个尴尬的地方。
「进来坐坐吧!」
我愣了瞬,没想到她已经看见我了,随後脱了鞋走到沙发坐下。
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盯着从刚才就一直开着的电视萤幕。
等新闻进广告,汤母才尴尬开口:「阿姨拜托你,刚才看到的别告诉宇钧好吗?」
「……为什麽?」
她伸出手放在我的头上,顺着我的头发,「我想让宇钧有个幸福的家庭,即使我和他父亲离婚了,我还是想让他记忆中的父亲个认真工作的好爸爸,是个和蔼的父亲。」
「为……什麽?」我的喉咙乾涩,却不影响我说话,「你怎麽能欺骗他?让他活在谎言中,等到谎言被拆穿时他会有多难受你们知道吗?你们大人为什麽都用自己的想法来欺骗我们?」
「因为我希望宇钧能快快乐乐的活下去,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也不为什麽,因为我是他妈妈,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汤母起身到了两杯水回来,将一杯水推到我面前,「这世界上每个母亲都希望孩子能幸福快乐的长大。」
我双眼无神,忆起记忆中那个清丽的面庞,竟莫名的鼻酸。
「不是吗?你的母亲肯定也是吧?」
「我没有母亲。」我说。
「乖孩子。」她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揉揉我的头发,然後起身去拿医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