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郑可遥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指不安的搓着。
「你就是郑可遥吗?」
郑可遥闻声,抬起头,看见一个年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身材高挑,脸上带着微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削减了医院里的清冷气氛。
对方笑着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将手中的饮料递给她,「给你的,热可可。」
「谢谢。」郑可遥伸手接过,又问:「请问您是?」
「不好意思。」对方露出一个笑容,「都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庄昕德,跟靖远认识。」
「阿,原来是这样。」郑可遥了然的点点头,「不过,您是医生,年纪又比他大了不少,你们,是怎麽认识的?」
「阿,这个阿……因为靖远的个人因素,所以我们才有交集,不过基於职业道德,这部分我就不多说了。」庄昕德顿了顿,又说:「不过,我觉得他这阵子变得开朗许多,除了你之外,我没看过他和其他人走在一起,希望你可以多陪陪他,和他说说话。」
郑可遥低头看着手中的热可可,轻轻的点了头。
佟靖远,曾经发生过什麽呢?想知道他变得冷漠的原因,想让他变得开朗,想成为他身边那个特别的存在。
「昕德哥。」佟靖远包紮好伤口,走了出来。
坐着的两人听见声音同时站了起来,上前关心。
「没事了吗?都擦药了吧?」郑可遥担心的问,对着他左看右看,确定伤口都处理好了才放下心来。
「嗯,我没事。」佟靖远轻声回答,接着又转向庄昕德,「我妈妈怎麽样?」
庄昕德安慰地笑着,「她没事,只是有轻微脑震荡和擦伤,在医院休息几天就好,我帮你们报案了,暂时不用担心。」
「那就好,……昕德哥,现在很晚了,能麻烦你送她回家吗?」
听见自己被点名的郑可遥立刻出声,「我留下来陪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快回家吧,你的父母会担心。」佟靖远拒绝,似乎是想让她安心,又多说了一句:「我没事。」
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最後又渐渐松开,换上笑容,「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妈妈,我明天再来看你。」
庄昕德上前拍拍佟靖远的肩膀,低声说了一句:「放心。」就带着郑可遥离开医院。
庄昕德和郑可遥离开後,佟靖远来到他妈妈的病房。他轻轻地关上门,在床边坐下。
他妈妈躺在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看起来憔悴又虚弱。
佟靖远轻轻地握住他妈妈打着点滴的手,喉腔间一股无法压抑的酸涩感像洪水一般涌来,他全身颤抖,紧闭着嘴不让任何声音泄漏出来,就如他以往的倔强,从来不会轻易地展现自己软弱的一面,但他的眼泪却从闭上的双眼的缝隙间不断流出来,无法克制。
眼泪一滴一滴,滑过他的脸颊,下巴,最後滴落到纯白的床单,形成一个又一个圆,是他数不尽的悲伤。
----------
一大早,郑可遥来到学校,由於昨天历经了令她十分震惊的事,导致她一夜失眠,脸色极差,所以她一来就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捕上岸的鱼,一动不动的,只有呼吸能证明她还活着。
「欸,可遥,你怎麽又这样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难不成你昨晚去拯救世界了?」高璟昀坐到她前面的位子,嘴巴吃着热腾腾的蛋饼,仍不忘腾出空间来调侃她。
郑可遥维持着脸贴在桌面上的姿势回答:「没有拯救地球,但确实救了两条人命。」
此话一出,高璟昀差点噎到,连忙放下筷子,「什麽?你救了人?真的假的?我们什麽没有只有记忆力过於常人的郑可遥救了人了,我的天啊!」她语气激动,还搭配夸张的手部动作。
郑可遥皱了皱眉说:「亲爱的璟昀同学,有必要这麽夸张吗?你乾脆到学务处广播给全校听算了。」
「当然好啊!你做了善事,要让全校同学都知道,以你做为表率,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说完,高璟昀真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郑可遥见她势在必行的模样,立刻抓住她的手,「你别去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开个玩笑不至於吧!」
「嗯……」高璟昀勉为其难地坐下,「好吧,你想低调就随你吧,哈哈!演的这出够让你提神醒脑了吧。」
「够了,够了,我都要吓破胆了。」
「精神来了就好,……」正当她们还想继续聊些什麽,班导就来了。
「同学们,坐好了!校庆就快要到了,我们班要来讨论一下校庆摊位要卖些什麽?」
底下同学展开热烈讨论,一下子,整间教室变的闹哄哄的。过不久,开始有人提出建议。
「烤鱿鱼。」
「章鱼烧。」
「乾冰汽水。」
「炒泡面。」
「不要吃的啦,乾脆来丢水球。」
「大冬天你是想要冷死喔!」
「不然射气球?」
「是有多喜欢气球?」
最後就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决定了贩卖的东西,棉花糖和松饼。虽然部分男生反对全部都卖这种甜滋滋的东西,不过在女生们的强烈要求下就这麽定案了。
大家讨论得热络,但唯独有一人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件事上,此刻的郑可遥只想赶快放学,到医院去看佟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