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精靈寶鑚隱藏的事/魔戒 — 尾聲●西渡

隔天众人便决定了去留,亚拉冈和骑士们要护送哈比人返乡,罗瑞安和瑞文戴尔的子民都准备离开,三队人马暂时一路;法拉墨和一些将领预备停留在伊多拉斯,亚玟也选择留下来和兄长们道别。

他们三人这次一别即是永别,双胞胎虽然没有和父亲一起西渡,却再也没有去拜访妹妹,谁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最後的选择──为人或为精灵──与下落,只知道有段时间他们和凯勒鹏一同生活。

Legolas和金雳在路经圣盔谷时,用修整队伍的两天时间游了一遍这座洞窟,出来後Legolas心服口服,也激起了他一定要拉金雳去见识法贡森林的执拗;後来路过艾辛格,在树须允许下他们向众人挥别,脱队进入森林里探险。

接下来的一年,两人结伴去了很多山谷与各种山林,一年之後,他们回到米那斯提力斯,和朋友分享这一年的见闻;团聚过後,他们分道扬镳,Legolas独自回到森林陪伴爸爸,开始了半年森林半年刚铎的生活。

亚拉冈护送哈比人直到洛汗隘口,他在那里与这四位小朋友以及精灵们道别,他承诺夏尔的自治,以及哈比人在全国各地都会遭到礼遇。

凯勒鹏离开前在他耳边叹息:「再会了,精灵宝石!希望你的结局与我不同,你的珍宝能永远留在身边!」

他望向凯兰崔尔的目光温柔中夹杂着失落与黯然,那位彷佛仍是当年散发着光采的精灵少女,几千年的生活磨去了她初来中土时的锐利,那层光芒收敛得和暖,却仍耀眼。

亚拉冈目送他与女王并肩离去,心底一片感慨。

女王有她身为费纳芬●维林诺的最高君王女儿的责任,当初一同前来的大伯费诺一家尽数凋零,诺多精灵的平辈里只剩下她一人,在中土大陆上地位最高,所以她必须带领精灵族人回去,请求维拉原谅他们当初背弃命令,执意东来。

凯勒鹏则是辛达王族,庭葛的子侄辈,和瑟兰督伊一样,除非他守护的精灵愿意西渡,否则不可能离去,只能等待这个世界的末日或者精灵的末日到头。

他和凯兰崔尔相守数千年,却在第四纪元面临分离的命运,怪不得如此惆怅。

亚拉冈此时非常庆幸,身为「人类」,他的责任有尽头,等到继承人足以代他治理国家,自己就能无後顾之忧,和Legolas一同西渡,到精灵能够平安无忧生存的地方,和和美美地过下去,等待留在中土的亲人能过来的那一天。

回到刚铎之後,他和亚玟过着相敬如宾的生活,偶尔一起享用下午茶,聊聊过去、现在、与未来。

他的王国日渐上轨道,守卫稳固、经济繁荣、人民安乐,与边界野人互不侵犯,和矮人与精灵交往友好,互通贸易与技术。

Legolas虽然说好半年半年,但是待在森林的时间还是比较长,他想在离开前尽量陪陪爸爸,弥补父子多年情感的空隙;来到刚铎这里也没把自己当客人,一直留心在他劝说下迁来这里的居民,也用这藉口缠着亚玟,让亚拉冈听到侍卫开玩笑问他「吃不吃醋」,都能叹气说他还真有些吃味,但是吃谁的却不敢讲。

不过,这样平顺安稳的生活过了二十年,在亚玟某天一句「三天後是个不错的日子」下起了波澜,让亚拉冈陷入久违的焦虑。

焦虑归焦虑,他终究在Legolas的「协助」与开导下,顺利和亚玟圆房,十个月後一个健康的男婴降生,取名艾达瑞安,举国欢庆。

照顾小孩让亚玟多了一件事忙活,脸上的笑容也日益加深,让Legolas和亚拉冈都深感安慰,更加疼爱这个得天独厚的孩子。

「养小孩会让时间走得更快。」──这句话是瑟兰督伊说的,在艾达瑞安出生後他们三人都深有同感。

一转眼,刚出生的婴孩已经长大成人,能独当一面,这个耀眼的孩子半点不输亚拉冈当年,让为人父的他动了隐退的念头。

也是因为这十几年来,亚拉冈和Legolas都明显感觉到自己正在衰弱,精灵的力量流失越来越快,他们就晓得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在第四纪元120年,三人商量好便一齐去告知儿子,父母是时候离开了。

知道努曼诺尔人能够决定自己死亡的时间,在还保持尊严的状况下离世,艾达瑞安没有怀疑,只是紧紧抱住父母,红着眼眶陪了最後一夜,隔天带着近卫一起走向陵寝,等待母亲带着国王的冠冕与权杖走出来。

曾经风光辉煌的伊力萨王,选择安安静静地低调离开。

那一天Legolas没有跟过去,在城门就和他们分开,他视为姊姊与「很特殊的人」已然离去,当然就没有理由担搁,可以回应大海的召唤,前往维林诺了。

目送这位从小就陪在身边的精灵大步离去,艾达瑞安知道他也要离开自己,差点要开口挽留,却还是忍了下来。

没有人告诉艾达瑞安上一辈的关系,只是隐隐晓得这孩子不是一无所知。

他知道Legolas是为了父母才陪在自己身边,但对他的关心与爱护绝对出自真心,所以他也同样喜欢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之後母亲会回到幼时的住处,回到罗斯洛立安静静等待离世的时间,她要儿子别去寻找她,艾达瑞安等於同一天失去三个依恋的人,说不失落是骗人的,但他知道自己从父王进入陵寝开始,肩上就多了一份责任,他要代替父王治理国家,代替母亲与Legolas照顾境内的精灵,绝不让他们失望!

在他怀着满怀复杂心绪回去继承的时候,诈死的亚拉冈身披精灵灰斗篷从陵寝走出来,悄悄地和Legolas会合,两人毫不恋栈地骑马扬长而去。

他们在瑟兰督伊身边陪了一年,等到传来亚玟离世的消息才动身往西走,在贝烈盖尔海边造了一艘船,一去不复返。

在维林诺,许多精灵对亚拉冈的到来议论纷纷,爱隆与埃兰迪尔的心情很是复杂,主神曾言明埃兰迪尔是第一,也是最後一个被允许留在维林诺的努曼诺尔人,如今亚拉冈却……

还不等精灵的最高君王召开会议,他们就接到了维拉的旨意:一如曾赐与埃兰迪尔的後裔选择权。

从中土回来的精灵们大感诧异,一直留在维林诺的精灵却了然。

埃兰迪尔的两个儿子中,爱隆选择成为精灵,其後裔亚玟与伊罗何兄弟仍有选择权;那麽爱洛斯选择成为人类,他的後代也该有选择权,只是全部成为人类,後来通婚对象也是人类,几百代传下来才导致精灵血液稀薄……但或许仍有选择权?

维拉都主动表示亚拉冈能留下,精灵们再也没有异议,纷纷释出善意。

倒是亚拉冈经了这件事,触动他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记忆,那是在他遇见Legolas以及亚玟之前,问养父爱隆的问题──究竟精灵与人类,孰优孰劣?

「与其说谁比较好,不如说这两种互补的特性,主神期望能将之融合,却偏偏最大的矛盾无法解决;这样一推论,也许融合两族血脉的半精灵才是主神所关注的……只是他们到底得抉择要拥有怎样的生命。」Legolas说到这里突然一愣。

「不对,这样一说,亚拉冈你才是最棒的作品。」

「由人类亚拉松与吉尔兰传承人类沸腾的血液、诺多半精灵爱隆抚养并培养人格、半精灵亚玟献上永恒,以人类的思考运用精灵的智慧成为人皇──你才是主神所期望的完美存在。」主神没有办法创造出的完美作品,却让他的孩子完成了。

亚拉冈捧住Legolas的脸,温柔地看进他因兴奋而闪耀的双眼,说:「也许就如你所说的,我是由主神的孩子所培塑成的理想存在,但你还漏了最後且最重要的一个──有森林精灵Legolas相伴,让生命永不迷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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