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拉冈不认为是自己看错,但思及对方应该已经看到他们,就算现在立即追上去多半也没什麽结果,在山林里又绑手绑脚的,便什麽也没说。
离开山脉後,外面的天空已经泛白见曦,四周都很安静,只有马儿的喷气声以及蹄踏声。
「我们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跑了这麽远!本来还盘算或许可以去我慕名已久的伊瑞詹,瞻仰残存的光辉,让记忆中的歌谣与见识融合,现在却听见格兰督因河的水声奔腾,错过了。」Legolas打量周围、侧耳倾听之後,发出了如此的感叹。「倒是完全没有看见半兽人的踪迹,应该是被我们甩掉了,希望不会遇到另外几批。」
察觉塞斯拉的疲态,亚拉冈向四面张望确认安全无虞,再思量昨晚的赶路超乎他们所预计的进度,便决定往前走一小段休息於河边。
轻拍爱马奖励一番,亚拉冈放塞斯拉自由活动去。
他和Legolas则趁着难得有资源好好准备一餐,开始分工打理早餐,还要将未来几餐预备起来。只是这次换Legolas去拾柴火,理由是他担心亚拉冈误入受污染区,便挥挥手直让他去水里跟鱼玩,虽然Legolas本来是想让亚拉冈这个「脆弱的人类」多少眯一会儿,在後者哭笑不得抗议下才让步。
Legolas回来时还带了顺手摘的果子加菜,接着他就无用武之地了,只能静静地趴在巨岩阴影下看亚拉冈熟练地架炊具、生火、料理。
手里没停,亚拉冈怕Legolas无聊──也或许是在Legolas灼热的视线下怕自己开始笨手笨脚──便开口问他,「能说说关於伊瑞詹的事吗?」他虽然曾有耳闻关於这荒废的精灵聚集之地,却也只限於中土大陆历史的几笔印象,不想Legolas对它有兴趣。
伊瑞詹是女王凯兰崔尔以前统治过的地方,有过璀灿的精灵文明,那时和矮人关系融洽,两方互有通商;待女王离开此地前往黄金森林後,新任的统治者被索伦用美好的一面所哄骗,打造为至尊魔戒所统驭的其他魔戒;当索伦的假面被拆穿,伊瑞詹的精灵为了守护戒指而大半陨落,幸存者各自迁往其他精灵庇护所;最後这座曾辉煌的精灵城市便荒废,留下大片美好的冬青树与旅人诉说这些记忆。
精灵有许多歌谣是怀念在索伦来破坏这一切以前的胜景,欢快、骄傲而充满眷恋;後来怀念转为纪念,为牺牲的同胞哀挽,先欢後殇,如思如忘,最後余回声在心头空响。
「……耀星闪烁,戒指创造一切的荣光与灰涩
伊瑞詹的骄傲,承载力量的戒指
是一切的登峰造极
也是走向衰亡的起始
噢精灵的辉煌灿烂
注定在邪恶的美好外貌拆穿时唱起挽歌
但在哀悼之前
伊瑞詹的子民不畏惧不退缩
誓死扞卫冬青木的家乡
即使繁华凋零也要保存最後一抹余韵
用血液抹去宝地被污染的痕迹
当时间洗去黑色带来的伤痛
当岁月净化阴影造成的刻痕
愿世人还能记起伊瑞詹曾有的风华。」
唱毕,Legolas自觉歌曲太过忧伤,辜负了和煦的微风与晨光,便就此打住,微笑着说:「等解决了这件事,再一起去拜访吧!听说那里的冬青木长得极好,我很好奇。」
「好,一起去。」
提早的早餐结束後,亚拉冈便被赶去睡觉,Legolas说马儿要休息人类也需要,他自己则在骑马时就休息够了,让亚拉冈直道当精灵真方便。
Legolas收拾打包完,左右无事,就知会了康佩拉一声,自己往树林跑去。
他在出树林时也有瞄到那一抹披着斗篷的身影,蹲在地上看不清楚。
当时Legolas判断对方应当已发觉他们,不如假作根本没注意到那人,不打草惊蛇、降低那人戒心,然後自己再偷偷地去一探虚实,若值得跟踪,再和亚拉冈追上去。
Legolas的侦察及隐匿、偷窥能力都很好,能在枯枝满地的环境下把一且声响降到趋近於零,知悉如何使力才能最小幅度摇落树叶,即使是站在敌人身後,对方也不见得能立即发现。
靠着高超的技巧,他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记忆中瞥见那人的地方,果不其然没见到人;他不以为意地在附近兜转,猜测对方可能的去向,终於在更南方发现对方。
那人身型高大,穿着褐与深绿混色的斗篷,在这阴郁的山里倒是挺不起眼,是个很好的伪装,不过露出斗篷外的发丝灰少白多,即使只有几许飘散,仍被眼尖的Legolas注意到。
Legolas极尽所能地靠近,想蒐集更多资讯,但是那人把脸深藏在阴影之中,且不曾低语呢喃,只是蹲在被污染的区域里,隔着手套研究落叶与泥土,偶尔站起来抚摸树干。
那人在研究这些毒素。
不晓得是敌是友,Legolas不敢贸然现身,继续静观其变。
只见他终於有了不同的动作,却是拔出剑劈开这棵树,露出里头污染未深的树妖精,那人还是什麽也没说,将树妖精硬生生挖出来,无视对方发出深沉的哭叫,将之斩成肉泥。
这之间Legolas纠结了几次想要现身阻止,但他终究是忍耐下去,因为很明显的──那只妖精早就没救了。
将肉泥一部分装进身边的罐子里(Legolas恍然大悟,斩成肉泥是为了省空间),再用布包包好,处理完之後那人往山脉更里头移动,一直到超出受污染区才停下来,接着做了一件让Legolas才真正差点要跳出来阻止的事──他往那些树上洒不明药粉。
说也奇怪,这些灰白药粉全都附在树皮上,接着居然化成液体变得浓稠,在那人转往下一棵树洒药粉间,那些透明液体已尽数渗进树里,外表没留下痕迹。
原来凶手就是这样污染树木的!
难怪他移动缓慢,无法污染整个山林,就是因为要一再制作药粉,再以一人之力洒在树上。
盯着凶手动作,Legolas暗忖对方的目标果然是树妖精,却不知道把对方弄成肉酱是要做什麽?不会是单纯要研究树妖精,都弄成肉酱了该是无法研究出什麽……难道是实验?拿树妖精的身体组织当成材料做实验?
不论答案是什麽,Legolas判断没必要再观察下去,一来他无法忍受更多树木死去,二来只有在这里杀死凶手,才能阻止树妖精的屍体被带回去。
於是他悄悄地抽箭拉弓,瞄准兀自对着第四棵树下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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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7,把伊瑞詹的歌谣修改成自己乱写的(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