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golas这被父亲瑟兰督伊宠溺到有些叛逆而任性的精灵王子,虽然表面上对所有人会维持一定的礼貌,得体优雅得让人捉不出错,就算偶尔闹闹人也不会让人觉得他和谁特别亲近或疏离,除了明显尊敬女王凯兰崔尔、亲近亚玟、对父亲不以为意中带着护航、颇欣赏侍卫长陶烈儿,那股漫不经心、随心任性的态度可是连爱隆王也碰过。
所以当伊莱丹与伊罗何看见下午还对亚拉冈发出隐隐敌意的Legolas,到了晚餐却欢快地向亚拉冈挥手打招呼,并邀请对方一同前往宴会时,他们两几乎惊讶地失了精灵优雅的样子,为此还被Legolas促狭地抛了两眼。
「Legolas一定打算好好整整爱斯泰尔。」伊罗何对着兄弟喃喃自语。
「噢,我的兄弟,别高估Legolas,」已经脱离惊讶的伊莱丹不理仍在原地的兄弟,迳自往大厅走,「比起长期计画,他看起来更倾向於转移爱斯泰尔注意力,以免他更亲近亚玟。」伊莱丹对自己下的注解很满意。
事实上,他的理解有沾到边,Legolas的确有这点心思,但却只是一小部份。
上午他俩先行离开,让爱隆王与亚玟三兄妹享受亲子时间,半路上Legolas自己突然省悟、突破心结,便愧疚起自己对亚拉冈的无礼与所造成的困扰,尤其是意识到亚拉冈在精灵间的尴尬位置,偏偏自己又为了这点给他脸色看,忙亡羊补牢地开始积极搭话,延续亚拉冈说得极为艰辛的暖场。
亚拉冈察觉对方毫无预警的态度转变,虽觉莫名倒也松了口气,於是对Legolas原先的不以为意散去,而本来只是没话找话的乾聊,因为对方的认真回应而轻松愉快起来,亚拉冈颇讶异而喜悦地发现,和他聊天彷佛不会有尴尬结束的时候,总能自然而然地再开启下一个话题。
这是Legolas随性烂漫的个性所致,也是有意为之的细心。
在亚拉冈提及自己身世时不难从他的言谈中发现,虽然从小给爱隆王以精灵之法教养,亚拉冈依旧以登丹人为傲,并透露他有意取回登丹酋长的位子,为的是母亲的耿耿於怀,这属於他的责任。
Legolas欣赏亚拉冈说这句话时的眼神,温和而坚定,因为有目标而闪耀。单纯直率如他,藏都不藏直接说了出来。
「呃?」乍然被夸奖令亚拉冈手足无措,眼神复又慌乱,只能笨拙地道谢谦虚,惹得Legolas笑了出来。
愣愣地看着Legolas兀自笑得开心,毫无芥蒂的模样让亚拉冈脱口而出:「其实,我只是想有个目标……」然而起了头,他又不知怎麽接下去。
Legolas停止笑声,微微偏了脑袋瓜,带着笑了然道:「因为无法成为精灵,就不要以精灵的标准衡量自己,换条路来达到自我肯定?」
腼腆地点点头,亚拉冈不好意思地说:「是我自己心中仍存了障碍,总觉得瑞文戴尔不是我的归所。」末了又幽默几句:「况且有你这麽位近乎完美的精灵存在,我当然只能往别处发展。」
「这样很好,不要耽溺於不属於自己的不完美。」Legolas湛蓝的双眸透着认真,「而且,你有能力,亚拉冈。相信有一天,你会达到和爱隆王同等地位的层级。」
亚拉冈闻言只当他安慰自己,有意鼓励,笑了笑并不回答,心中却暗道有他这句话,未来总得努力一拚,才不负Legolas的善意。
Legolas突然步伐轻盈到小跳步起来,领先了几步,再笑着回头唱道:「莫要不信,年轻的登纳丹(西方贵族),爱隆王已注解,你是北方游侠的希望,人类的希望,中土世界的希望。」
亚拉冈半晌失神在Legolas的歌声,直到独处时才细细咀嚼他话中意含。
哼唱完之後Legolas一蹦一蹦地继续往前,任亚拉冈落在後头,心情很好地一路往他惯住的房间去,路上稍稍感叹亚拉冈如此年轻,表现却像个千岁的精灵一样,同时没什麽反省意味地回想他二十岁时不知道在做什麽,也许是跟着父亲辨识有毒蘑菇?还是拿着弓箭和父亲抗议这次不要骑鹿?再不就是和父亲同乘巨鹿,巡着幽暗密林的边境。
想到二十岁的记忆处处充满父亲,Legolas联想到的却是亚拉冈身边只有母亲,看他和双胞胎相处也没多亲近,爱隆王到底难一视同仁,想来也不会分走亚玟的注意太多……若自己再缠着他少碰见亚玟,那麽他顶多对亚玟存在第一印象的崇敬,也能降低未来产生不该有的情愫的可能。
这样很好,亚玟是天上的星辰,只有主神能越过那段距离。这就是Legolas特别喜欢闹双胞胎兄弟的原因,出於精灵喜爱并珍惜「美」的事物的心,他认为包含自己、双胞胎及爱隆王,都没资格对亚玟过於亲昵;适当的温情与善意无妨,但再多的感情并不是亚玟有意接收的。
因为亚玟不属於这世界。
越是想到当初亚拉冈主动移开视线,Legolas对他的评价又好上不少,也难得反省自己的任性及冲动。
啊,到了。
这间房间Legolas非常中意,当初他开口跟爱隆王说要暂住,旁的不要求,唯一希望卫浴设备最齐全、最豪华,由於爱隆王深知其父瑟兰督伊的洁癖,那麽Legolas同样执着乾净也是可想而知的,这预期之内的条件让爱隆王松了口气,派人带他到本来就要给他的居处。
正想着长途跋涉後终於可以好好泡澡,Legolas越显愉悦。
亚拉冈看他站在某扇门前,是有心等他过来再道别,忙上前,听Legolas愉快地赞美爱隆王的温泉,然後说:「真巧,我就住临间。」他指了指右手边不远处的门。
两人为这巧合相视而笑。
Legolas心情极好地说:「那麽等我泡完澡,一起去晚宴?」虽然不如瑟兰督伊喜欢不时狂欢,爱隆王仍为爱女亚玟回来暂住而举行小宴会。
亚拉冈点头答应之後,目送Legolas推门而入,才後知後觉地想到:
现在才刚过下午茶时间,而晚宴吃的可是晚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