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精靈寶鑚隱藏的事/魔戒 — 節一●初識

亚尔诺王国陷落以後,王族末裔逃到瑞文戴尔寻求拥有相近血脉的爱隆王庇护,从此立下王室幼子在此成长、直到成年加入北方游侠才离去的习惯,因此亚拉冈与祖先们一样,在五岁那年由母亲带到瑞文戴尔居住与学习。

与先人不同的是,父亲早逝的他被爱隆王收为养子,成为特例。

或许是这一层关系在,亚拉冈从小就勤奋认真,为了不丢养父及生父的脸,积极学习中土大陆与精灵世界的各种知识,留心观察身边的精灵们,不管是礼仪、行止、思考,无一不受精灵影响甚深,常被名义上的哥哥打趣,说他精灵血统特别浓厚,比前面几位先人还受精灵的习性潜移默化。

但他自己清楚,後天能学的他都尽力揣摩,像个精灵一样生活,但先天上的生理条件,不论是灵敏还是体力上,终究差了一大截,难以达到相同水准。本想着精灵多善用良好的视力及感知能力,选择专精弓箭,於是他反其道而行下功夫在使剑,然一度在窥见精灵们玩着用剑对招後,倍感挫折。

那段日子他不停在思考,为什麽有了精灵如此杰出的种族,主神还要创造人类呢?

这个疑惑在听说爱隆王之弟选择成为人类时,达到了最高点。

「有时候精灵活得太久,会忘记为什麽而活,活着又有什麽意义,日复一日却不会困惑;一双眼除了更遥远的东西,什麽也看不见;也许再过一些时间,会连享受音乐的能力都没有了;这些缺点在人类身上得到弥补,或许他们才是主神最满意的作品。」

亚拉冈不是很满意爱隆王的解释,或者说,不太能理解。

这时候的他又不像个精灵了。

将养子的反应看在眼里,爱隆王又说:「亚玟近期会过来小住,与她谈一谈对你或许会有帮助。」想到爱女,爱隆王眉间的皱痕终於松了松。

亚拉冈也曾听过精灵的暮星之名,其智慧、灵性及容貌皆是中土大陆的骄傲,因此也对这位「姊姊」好奇已久,只怕到时候慌乱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说话,现在有这麽一个问题作底,他也安心些。

只是当真见到了亚玟,亚拉冈依旧什麽也说不出来。

这场相遇纯属意外,原是亚玟遇上Legolas,两人一时兴起甩下众精灵赛起马来,也不直接进入瑞文戴尔,反而在周围的森林渐渐停下,感情如亲姊弟的两人,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边沿着小溪流聊着天,Legolas突然警戒地摸上弓箭,却听亚玟悠然自适地开口:「别紧张,Legolas,不是坏人。」

Legolas皱了一下鼻子,说:「就算没有恶意,也是个人类。」

亚拉冈见避不过,这才坦率地从树上跳下来。原先他就没想要躲,只是懒得主动现身,想着也许可以被忽视,毕竟瑞文戴尔的精灵大多知道亚尔诺王室的後人,每一代皆在这里成长。

在他跳下来的同时,亚玟笑笑地跟Legolas说:「只怕你没在意过传闻吧?登丹皇室後裔里,唯一让父亲认为养子的人类,也就是我的弟弟,爱斯泰尔。」

听到她的介绍,亚拉冈差点没站稳滑了一下,心却跳得很快。本来只当是个声音很悦耳的女精灵,不想竟是传说中的暮星。

「您、您是……」亚拉冈这时才定睛看向声音来源,这一看就让原本的紧张升级,现在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亚玟优雅地转向他点头一笑,主动说:「用不着使用敬语,爱斯泰尔。既然父亲认了你,我便是你的姊姊;这是来自幽暗密林的王子,Legolas。」

亚拉冈有点懊恼自己如此笨拙,但也实在没有办法直视亚玟那令人炫目的容颜,只一眼就让他心生崇敬,忙别开眼,正好顺着她的话看向一旁皱起眉的金发精灵。

虽然有亚玟在前头的惊艳,加上有意弥补方才的失态,亚拉冈已经暗暗命令自己不可再呆头呆脑的,但是才将目光放到Legolas身上,他仍忍不住赞叹主神的厚爱精灵。

阳光下灿烂无比的金发随风飘扬,比溪流清澈灵动的蓝色双眸颇有些恼怒,微抿的薄唇带着叛逆的意味,连尖耳的形状都特别优雅……亚拉冈发现自己对着Legolas那在精灵群中仍旧不凡的长相及气质恍神,表面上虽是忍住了傻子样,心里还是惭愧,连忙露出从小培养的礼数问好。

Legolas乍听亚玟竟平白多了个弟弟,已经对亚拉冈有负面印象,又见他对亚玟的失神蠢顿,更是觉得这人样样比不过自己,凭什麽能当她弟弟,再加上这人心不在焉地看向自己,且没有再多惊羡,心高气傲的Legolas越发不喜欢他,只是亚玟还在旁边不好当场发作,只得勉强扯扯嘴角随便地打了招呼,算是给亚玟面子。

亚玟对此莫可奈何,只能给亚拉冈一个抱歉的眼神。

後者却摸不着头绪,不晓得自己哪里惹到这位俊美的精灵,只觉得他连负气都特别可爱。

互相换过名字之後气氛更冷了下来,亚拉冈才稍微清醒,有礼地对亚玟说爱隆王早已盼着她回来。

亚玟笑着接话,亲昵地说爱隆王其实常往黄金森林跑,父女俩并未分别多久。语间露着对父亲的亲近,让亚拉冈不免黯然,毕竟养父对他再好再关怀,到底不是亲生父亲,总有隔阂在那里。

Legolas则是想到父亲瑟兰督伊就皱眉,他噘着嘴一路抱怨他父亲又做了哪些让他头疼的事,包括逼他此次来瑞文戴尔必须穿着一件闪亮亮的华袍、逼他回答「如果有天亚玟和爸爸跌到河里,你会先救谁?」这种问题……显然瑟兰督伊也知道爱子对爱隆王之女的亲近,甚至吃醋了。

亚拉冈微微侧脸看了眼Legolas,讶异他怎会如此自然地对亚玟说这种话,莫非他们之间是恋人关系?

如此一想便能理解他方才的态度。

接着又听亚玟笑着摇头叹道:「瑟兰督伊王还是一样,凡事喜欢和父亲争输赢,遇上你的事就更没理智了;多少人羡慕幽暗密林的绿叶王子有这样的父亲宠溺着?连我都想认他做乾爹呢。」

「是吗?那就快点认嘛!这样我叫声姊姊也不会让爸爸眼红半天。」

亚拉冈听他们这一说才完全清楚Legolas的确是吃醋,不过吃的是「弟弟」这身份的醋。

进了瑞文戴尔,迎头就遇上伊罗何与伊莱丹,这两兄弟平常看见亚拉冈是要笑着蹭过来捉弄两下的,这回看见Legolas和亚玟,先是喊了声「妹妹」,想冲过来拥抱她,却又用顾忌的眼神看旁边的Legolas,後者则勾起恶作剧的笑容向他俩打招呼。

双胞胎摸摸鼻子,最後选择策马跟到亚拉冈旁边,不敢去招惹Legolas,那美丽的调皮孩子。

直到进入主建筑,双胞胎炫耀似地对Legolas说:「父亲许久没看见妹妹,你还是别跟来好了。爱斯泰尔,麻烦你招呼一下绿叶王子,以免他又找到父亲藏酒的地点。」说完就拉着亚玟进了书房,得意地关上门,留下亚拉冈和Legolas立在门外。

後者轻轻叹了口气,十足替爱隆王感到可惜般道:「两个人怎麽就这麽幼稚呢?」,接着悠闲地转身就走,熟门熟路地,丝毫没有搭理亚拉冈的样子;亚拉冈忙跟着,犹豫了一会儿才试图和他搭话。

Legolas虽然恼恨他能直接唤亚玟一声姊姊,但负气刁难人的这段时间,也想通了他终究不比认识亚玟好多年的自己亲,原先孩子气的嫉妒轻易地消散,反而生出一层不好意思,待亚拉冈小心翼翼地开口,便有补救之意地热络回应。

亚拉冈虽然错愕他的反差,但不可否认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对方不是难相处的人,甚至比其他刚认识的精灵更容易招呼。

「『爱斯泰尔』?希望?这名字很像是爱隆王会取的,但你更适合有力一点的名字。」Legolas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这样认为。

「的确是爱隆王取的,但不过是在精灵之间的昵称;我亲生父母给我命名为『亚拉冈』。」他解释。

「亚拉冈……王之勇气……」Legolas低声念了一遍,惹得他心重重跳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在Legolas口中更有活力,倒比爱斯泰尔还要有希望的光芒。

「果然更适合你。」Legolas转头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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