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之後,我和南俊衡之间一直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暧昧气息,可是谁也没有点破却也没有人愿意再向前一步,我始终没等到那一句可以让心脏满溢着甜腻暖流的——
「小夏,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我们也始终没有听见对方告诉自己:「我喜欢你。」
凤凰花的枝头渐渐透出嫣红,象徵炎炎夏日已近在眼前。
六月初,音乐班的学生们忙得不可开交,用心的在准备毕业前夕最後一次的合唱表演。
除了合唱表演之外,学校还举办了演说比赛,要求全校学生都要参加,所以我们班可以说是忙上加忙。
妈妈最近才刚为我买了一件新的连身裙,要我趁着演说周必须穿正式服装的日子穿给她看。於是一早起来我就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洁白的裙子,再穿上一双及膝的白色长袜搭配那漂亮短裙。妈妈还替我梳了一头公主头,在发尾扎上一条白色的发带。
妈妈说一身白的我,漂亮的像个小天使,拉着我拼命的拍照。
发现自己就快迟到了,我提醒了妈妈一声,她马上匆匆忙忙的送我去学校。太过匆忙了,於是我选择忽略体内某个奇怪的感受。
顺利的进行完演讲,我们到合唱教室集合练唱。
合唱教室是台阶式的,总共有六个台阶,团员依照身高由下往上坐。我的身高在班上是属於中上的,所以我坐在第四阶,而蓝皓和我一样都是中音部的,又因为身高比我高所以坐在我後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合唱老师一直叫我们起立又坐下、坐下又起立,还拼命嫌弃我们唱得不好,要我们不断练习同一首曲子。
「给我站起来!你们唱这什麽东西?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表演了!」老师指着我们这一部,将指挥棒甩在谱架上。
「老师更年期哦?脾气这麽差!」旁边的同学小声抱怨着。
「噗!原来男生也有跟年期!哈哈哈⋯⋯」
我们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就在这时候我又感受到那种异样的感觉了,好像有什麽温热的液体滑过大腿内侧,滴沾在白色的长袜上。
窃窃私语的声音钻进我耳里,低低的讪笑声轰炸着我,我惊慌失措的转过头,发现几点鲜红色的血迹滴在我身後的木制地板上。
蓝皓旁边的男同学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我瞧,我不知所措的别开脸,哀求的看向蓝皓。
因为接收到我的求救信号,又或者是他早已准备这麽做,我的目光才刚对上蓝皓的,他已经脱下穿在身上的红色外套,快速扔下来盖住我留下的斑斑血迹。
拿起我的合唱谱替我挡住裙子上的污迹,蓝皓拉着我快步走下楼梯,说了一句「老师,我带她去保健室一下」便紧紧牵着我走出教室,将门在我身後轻轻关上。
他的右手握着我的右手,左手拿着我的合唱谱环过我,替我遮挡,温暖的手臂紧紧贴着我的後背。
心跳好像不听使唤了,我低着头不敢直视蓝皓的眼睛,任由他牵着我下楼往保健室走去。
「第一次吗?」他开口打破沈默,关心的口吻显而易见,「知道怎麽处理吗?」
「嗯⋯⋯」我不像他那麽自然,扭扭捏捏的回答得像个小媳妇,「应该知道⋯⋯」
用乾净的嗓子喊了一声「报告」,蓝皓率先走进保健室。发现护士阿姨不在,他迳自走到一旁的置物架开始找东西。
几分钟後他抬起头,晃了晃拿在手上的卫生棉,「会用这个吗?课本上有写女生生理期需要用。」
「会,应、应该会,我研究看看。」仓促的说完话,我尴尬的从他手中抽走那片东西,好像恨不得能赶快消失一样落荒而逃。
才跑到保健室的门边,我却突然因为想到一件重要的事而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我牵起一抹微笑,感激的对蓝皓说:「谢谢。」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轻轻颔首,脸上温柔的笑含着满满的包容,只对我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