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BL】一百分男友,零分戀人 — 番外4.關於信任的倒數(10)家門口堵人

我下楼买东西时,并没有预期自己会在外面待很久,手边只有钥匙跟零钱包,别说外套了,连在身上多披一件衬衫都没有,然後还在一月的寒风当中吹了快要两个小时,绝对不是平常时候的艾理善所容许的行为。但我回家时并没有咳嗽,也没打喷嚏,我想最大的功臣应该是店长请我喝的那两杯又热又浓的咖啡。

拖着脚步爬上楼梯,习惯性地边走边从口袋里掏钥匙。狭窄的老式公寓楼梯间点着不够亮的日光灯,今晚头上的光源似乎比平常还昏暗,那支灯管大概快要不行了吧──才要这样想,才发现光线变暗不是因为灯管快要报销,而是有人挡住了光──艾理善就站在我的门口。他的身高本来就比我高出一截,再加上几阶楼梯之後,这个形式真的只有用「居高临下」来形容才贴切。

不过,我的惊愕并非来自艾理善看起来比平常还要人高马大之类的问题,而是来自艾理善本身。

为什麽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几个小时之前还看到他的。跟那个我不知道名字、长头发的女生走在一块。

好几天来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连我的讯息都不看,更不要说是电话。

──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人是怎麽样?到底是来做什麽的?又为什麽是现在出现在我家门口?

我满脑子一大堆的问号连一个都还没来得及变成句子说出口,艾理善的声音已经从上方落下来:「小陵,你跑哪去了?为什麽不接手机?」

不晓得是不是心情使然,我觉得那声音听起来满载着不高兴。至於他究竟是要对什麽东西不高兴,我可不晓得。所以我回答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和善:「我没带手机出门。」

「什麽?」

「我不过就下楼买个吃的而已,什麽也没拿。」

艾理善皱起眉,打量了我一下:「还真的……连个外套也不穿,要是感冒怎麽办!」

「跟你有关系吗?干嘛不陪你的新女友,管我做什麽?」

这是今天第二次我亲身经历到什麽叫做口没遮拦,但是也跟稍早在照相馆时一样,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艾理善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好像没办法相信刚刚那句话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一样。

「小陵……?你说什麽?」

「没什麽!让开,别来烦我!」

「等一下!」

我很想赶快打开家门钻进屋去把艾理善挡在外面,这样事情就了结了,也不用去管是不是很鸵鸟。然而,在「他比我还靠近我家门」的这个形势之下,我要达成目的的机会,说实在话,其低无比。我脚步往上两阶,想钻进他跟门中间的缝隙,想当然耳,老旧公寓的楼梯口空间异常狭窄,艾理善又比我高大,他一个人往门口一站空间就去掉了七成,因此这招一点用也没有,肩膀立刻被他抓住,我想甩都甩不掉。

「小陵!」

「干什麽!」

我一向知道艾理善的力气不小,起码比我大很多,现在被他抓着,肩膀上像被两个铁箍扣住,纯粹就是更加验证这个道理。知识上我知道,一旦被他抓到,那想要挣脱就不会是件容易的事情,然而我就是不甘心,试了好几次想要甩脱那双扣着肩膀的手,都没成功。

肩膀跟後背在这番拉扯当中撞上後面的门,发出重重的一声「砰」,震得耳边嗡嗡直响。我看见面前艾理善的面孔迅速罩上一层惊愕,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拉向他,还隐隐发疼的背脊感到温度,是他的手掌在背上来回抚摩。

「小陵,痛不痛?没事吧?」

在我回话之前,先越过艾理善的肩膀,看到他的後面,我对门邻居的门打开。艾理善立刻放开我,正好赶上邻居妈妈把头探出来询问「干嘛,那麽吵?」。

「没事,我上来时撞到东西而已。」

「长这麽大了还不会看路?」邻居妈妈一脸的不以为然:「小心点啦,要是摔下楼梯可有得瞧的!」

「喔好,谢谢……」

邻居妈妈没有把我的答话听完就把门关上,独留我跟艾理善面面相觑。艾理善趁机又拉住我的手,声音比方才平稳多了:「小陵,我知道你不高兴,而且听起来应该会很像藉口,可是,可不可以听我说……?」

「听你说?」我还是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里带刺:「你还想要跟我说什麽?」

「很多事……」他的声音听来闷闷的:「好不好,小陵?」

惯例的不服气挡在前面,正准备要回嘴,突然想起半个小时之前,那间小照相馆的店长所说的话:

──也许有一种可能性存在,就是「他不得不躲着你」。不一定是故意的,应该也不是出於恶意,只是必然有原因。

那句话让我的火气稍微下降了一点点,另外我那只要碰到艾理善就会心软的讨厌个性铁定也在作祟,总而言之,我放弃继续跟他挣扎,拿钥匙开了自家的门,艾理善以一派理所当然的态度跟着我进了屋子。

室内的模样跟我出门前没什麽两样,笔电盖着没有开机,拉出来的沙发床还没有收回去,被子也摊开在原地,我想乾脆就不要收拾了,反正过几个小时还不是要上床睡觉。艾理善继续摆出理所当然的模样拖出我的一把和室椅,在矮桌旁边坐下。

「你晚饭呢?」

「没吃。」

我有点罪恶感,然後马上跟自己说,这又不是我的问题。「我没煮饭喔,你得自己想办法。」

「没关系那不重要,可以晚点再说。」艾理善的语气很像在说笑话,眼睛却直盯着我看,我决定无视他要我在他旁边坐下的手势,选择坐到矮桌旁边,跟他隔一张桌子。我看得出他有点不满意,但并没有特别坚持。出於待客之道,我还是倒了水给他,一个马克杯的温水他光是一口就喝掉一半,杯子放在桌上,才开始慢吞吞地讲话:「小陵,我先问你一件事。」

天底下哪有人是用问问题当作解释的开场白的?

我没有把这个反射性涌上喉咙的疑问──或者说吐嘈──变成实际的语言讲出来,而是很宽容地回答「什麽?」,但没想到他接下来的问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个女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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