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籃+棋魂】幽靈系暖男 — 第十九章

男人有着俐落的棕色短发,一身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灰色西装,脸上挂着一副金框眼镜,狭长的眼睛藏在镜片後方,却藏不住那雄鹰般锐利的目光。

被打量的有点不舒服,黑子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到这个比绿间君还有严肃的男人,还有他背後的那个金发少年,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进藤君,可以告诉我这是怎麽一回事吗?」看着那个遮遮掩掩的少年,黑子语调轻柔的直接把人揪出来。

被发现的少年动作一僵,知道躲不了後蔫蔫的从男人後方走了出来,语气有点闷闷的回答:「是绪方先生说想见见你,硬要我带他来的!」

黑子还是不明白,「就算如此,进藤君是怎麽知道我在这里的?」

「根据以前的经验,老师根本不在意场所,只要能下棋就很高兴了。」进藤光耸耸肩,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倒是很清楚,」黑子赞同的点点头,随後打趣的说了一句:「如果不想让绪方君找到我的话,直接带他到我家不就好了吗?」

进藤一愣,「啊!我怎麽没想到?」这个时候黑子一定不在,他只要说主人出门了请下次再来就好了嘛!

「咳咳!」绪方咳了咳,示意两人他还在这里,「你好,我是绪方精次,相信黑子先生应该听说过我,前阵子的围棋周刊上刚刚刊登关於我的事情。」绪方伸出手,截至目前为止的举动都充满风度。

「是的,恭喜绪方君升段成功,那局棋真的非常精彩。」黑子跟着伸出手,心里和藤原佐为探听关於这个男人的事情。

『诶?我看黑子说的言之凿凿,还以为是真的知道呢!』佐为惊讶的看着黑子,然後在对方的面无表情中神奇感觉到了一丝怨气,才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讨厌,黑子你不要摆出这种表情嘛!我告诉你就是了,绪方是职业十段,塔矢门下的大弟子,塔矢亮的大师兄,虽然之前的本因坊头衔挑战失败,却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说着说着彷佛上了瘾,佐为一股脑的把进藤光和绪方精次那些小冲突全部说给黑子听。藤原佐为的举动感觉上有点热情过头,但是两人都明白,这是为了避免未来可能发生的误会和不小心给这些人精看出端倪,提前所作的准备。

听到进藤光为了替藤原佐为和塔矢名人的比赛牵线,所经历的困难和无法诉说的委屈,黑子对这个少年有些另眼相看。一个来自平安时代的棋士,一百四十年前的棋神本因坊秀策,在遇见藤原佐为之前黑子哲也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古老且单纯,只为了围棋而存在的纯净灵魂。

塔矢名人的不谅解,绪方精次的愤怒,塔矢亮的惊讶和疑惑,还有进藤光说不出口的真相,黑子无法想像,这些连大人都难以承受的重量全压在年仅十四岁的孩子身上,那麽瘦小的肩膀怎麽撑起白衣棋士唯一的希望?

想到这里,黑子收起平淡的神色,认真严肃的看着进藤光,「辛苦你了进藤君,从今以後,一切有我在。」

进藤光闻言一愣,先是为不必再遮遮掩掩隐瞒佐为的实力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一丝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遗憾和落寞。

这样,他算是和佐为彻底切断了联系吧?还以为全世界只有他看的见佐为,只有他知道下棋时的佐为有多厉害,离开围棋的时候又是多麽幼稚和单纯,现在这些却不再属於他一个人了。

黑子比他成熟,想法也更加全面务实,个性虽然有些冷淡却对佐为很好的样子,关於实力与年龄的问题在黑子身上也完全合理。别人只会说黑子年轻有为,却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如果,如果他是在二十岁的时候遇见佐为,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呵,这怎麽可能?最了解进藤光的人就是他自己,就算他在二十岁遇见佐为,他也能想像,自己还是会被佐为的棋艺所折服,再次踏上相同的道路。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他进藤光注定会成为职业棋士,和塔矢亮在这条路上保持亦敌亦友的关系,一起追求更好的一手;和佐为的分别也是一种必然,因为他们都无法放弃对围棋的执着,所以才会出现了一个接触了围棋却不感兴趣的黑子哲也,代替他让佐为继续下着最喜欢的围棋。

这边的进藤光努力说服自己放下,另一个当事者,藤原佐为倒是为黑子的话默默感动着。

黑子忙起来有多疯狂他是见过的,原本想着只要有空时让他下下棋,只要这样就很满足了,没想到黑子却说出这样的话,一道道暖流滑入心里,即使这些只是说来给阿光放心的场面话,他也已经觉得足够了。

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彷佛也在隐隐跳动,如此真实的心跳是真实存在的吗?

看着正和绪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场面话的黑子哲也,藤原佐为努力压下心里的躁动,悄悄来到黑子耳边。

不着痕迹的对佐为点点头,黑子向一直弯弯绕绕始终不提正题的绪方道:「不介意的话换个地方说话吧,我们已经打扰白川君太久了。」

被遗忘的白川道夫悄悄松口气,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过明显,连忙挺直身板,笑盈盈的送几人离开。

黑子并不住这附近,於是带着一大两小坐上了电车,下了站,又带着几个人继续走。幸好他们都不是急性子的人,这一路上也还算和平顺遂。

一个散发成熟魅力的菁英型男子,一个神色淡漠气息微弱的普通男子,还有两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这样的组合说不出的诡异,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回头率百分之百。

绪方手插口袋,全然不在意周遭路人的想法,长年受到忽略的黑子不习惯这种成为众人焦点的感觉,又不知道该和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说些什麽,只好转头看着身後的两个孩子。「现在时间不早了,藤崎桑和进藤君不准备回家吗?」

「咦?这个嘛......」藤崎明没有主意,瞥着一旁的进藤光期望他回答。

「我对老师和绪方先生的对弈很感兴趣,希望可以让我留下来旁观,你放心,我绝对会很安静的。」被当成挡剑牌也不在意,进藤光不慢不紧的说着再合理不过的答案,「我等一下会打电话回去,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听着进藤光字里行间没有提到任何关於她的去留,藤崎明气得跺脚,决定还是靠自己比较实在。「那个,我也想留下来看老师下棋。」

「愿意来的话就一起吧,多几个人也比较热闹。」黑子瞥了旁边的进藤光一眼,觉得自己应该帮帮他这个便宜弟子扳回一城,「而且藤崎桑是我唯一的弟子,不欢迎你要欢迎谁呢?」

一番偏袒意味十分浓厚的言论出口,原本还有些气愤的藤崎明瞬间笑开了,看着进藤光有些发黑的脸色,藤崎明突然觉得很有趣,没想到黑子老师也会和人说笑,她原本还以为应该是个冷淡的性格呢!

与三人组格格不入的绪方精次觉得自己似乎被排除再外,凉凉的跟着说了一句:「既然如此,我把我的小师弟也一起叫来好了。」

『他说的人是塔矢亮,就是我今天跟你说的那个塔矢亮喔!我也好久没和他下棋了,不知道塔矢亮成长到了什麽地步,和阿光又是谁比较厉害一些呢?』唯恐黑子忘记塔矢亮是谁,藤原佐为非常尽责的提醒,然後自顾自陷入回忆。

「我记得的,藤原君。」黑子在心里回答佐为,目光却一点也不敢从绪方身上移开,就怕被这个精明的男人看出端倪。「可以是可以,不过绪方君最好先确定一下对方是否有空比较好。」

「你放心,只要和围棋有关,他就一定会排除万难来到这里,」绪方精次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意有所指的看着黑子哲也,「尤其是一直困扰着他的事物,有可能获得解答的时候。」

黑子不置可否,反正一定又是藤原君和进藤君留下的陈年烂帐,一直在想办法收拾这些烂摊子的黑子哲也表示自己已经很习惯了。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来到了黑子那栋被说是「绝对没可能租到」的租屋处前。

掏出钥匙,才刚转了一圈,几个人却同时听见了从屋内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相互对视了一眼,最後由年纪最长的绪方精次率先开口:「怎麽,你家里还有别人在吗?」

黑子摇摇头,「不是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那......该不会是小偷吧?」藤崎明的声音很小,有些害怕的往进藤光身後缩了缩。

「这怎麽可能,有那个小偷会在听见开门声之後还发出这麽大的声音,这不是摆明了要别人去抓他吗?」进藤没好气的嚷嚷,随後直接上前转开门把,证明自己所说的话。

门打开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在所有人都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个巨大身影压在了进藤光身上。

那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目测身高大概接近两米,刚才的金光就是男人耀眼的金发,因为速度太快所以只看见了一道影子。

「我回来了小黑子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小黑子不管是雪梨曼谷还是圣地牙哥都想立刻飞回小黑子身边小黑子你怎麽都不说话还有小黑子好像变小了难道是妖精吗没关系这样的小黑子我也很喜欢啊啊啊——」男人开心的诉说着心中的喜悦之情,夸张的行径让人不禁怀疑下一秒就会有一跟犬类尾巴从他身後冒出来,而且男人的神经似乎十分粗大,嚷嚷了半天也丝毫没有发现抱着的人根本不是他所谓的「小黑子」。

「黄濑君,进藤君快喘不过气了,请你快点住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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