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生而高貴 — 45

十天就这麽若有似无的滑过了,明天就要回学校,韦斯莱夫人特别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我们围着一桌子眼花撩乱的菜色惊叫连连,特别是那个比脸还大不知道多少盎司的厚切烤牛肉和淋着油光的烤鸡,我们的口水都流到地板上了。晚餐时间非常愉快,包括一直处於阴天状态的救世主都难得的抬起唇角,想来他也迫不及待想回到霍格沃兹,那儿就等於他的家。

等所有人带着圆滚的肚皮和满足的情绪爬上古老的楼梯,时间已经接近晚上九点,我们需要梳洗沐浴,并且再次确认返校行李。

「哎呦!」弗雷德大叫一声,一个细长的东西被他甩到了阶梯上弹跳翻滚,最後停在我脚边。「它又咬我!」弗雷德夸张的甩着自己的手说。

「什麽?」罗恩茫然的问。

「别忘了它上次还烧你的袍子,弗雷。」乔治哈哈大笑。

是一根魔杖。

我一愣,弯腰顺手把它捡起来,刻意问:「你的魔杖咬你又烧你?」

弗雷德望向他的弟兄,乔治耸耸肩说:「事实上,这只魔杖是我们捡到的。」

我扬声重复一次:「捡?」

「在学校地窖。」弗雷德辅助说明,然後他伸出手,「好啦,它虽然够坏,但它可以帮助我们研究恶作剧魔杖,它有好多坏点子。」

我看了一眼魔杖,就往下走了一阶台阶,灵敏的躲到赫敏背後说:「你们看,它那麽坏,遗失地点又在地窖,主人肯定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即使是斯莱特林的学生,失去魔杖肯定也会伤心。」

赫敏立刻点头,并用责备的目光扫向双胞胎:「你们该物归原主。」

双胞胎会意过来,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起来想要过来硬抢。

就在这一刻,韦斯莱夫人像救世主般出现在楼梯末端,她厉声要求所有孩子去睡觉。

「如果明天有任何人因此错过特快车,那麽就留在这栋老房子里到学期末吧!」她严肃的说。

因此,即使双胞胎万般不愿意,还是扭过头继续往上走回到他们的寝室。

我带着战利品完好无缺的回到女生寝室,梳洗过後便自觉地回到书桌边为魔法史的论文做最後收尾,金妮早就睡了,等到最後梳洗的赫敏弄乾头发爬进柔软的棉被里,我还坐在书桌前。

「艾比,你还没完成作业吗?需要帮忙吗?」赫敏轻声的询问,嗓音里已经透出了几丝倦意。

「噢,不用,早点睡吧,我一会儿就好。」说完,我打开桌灯,然後把寝室内的大灯关掉。

房间内的光源减少以後,赫敏很快的就沉沉入睡,房间内除了写字的声音,就只剩下女孩们平稳的呼吸声。

等我慢条斯理的完成作业,时间已经转向十二点,我揉着发酸的肩膀,轻手轻脚的走到衣柜前换上斯莱特林的衣服,然後走到门边,回头确认女孩们都还安然在梦中後,我打开一点门缝钻出去。

三楼走廊里唯一一盏瓦斯灯非常老旧,它的灯光在深夜里显得更加脆弱不堪,因此当赫敏的猫咪克鲁克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钻出来,惊得我差点坐到地上,握着魔杖的手抖个不停。

克鲁克山大概打定主意要黏着我了,牠在我的小腿边蹭来蹭去,丝毫没有要退去的意思,我叹了口气,在牠的伴随下来到五楼顶层。五楼的其中一个房间是西里斯•布莱克的,但今晚他不在,这也是我选择行动的原因,前几天我得知他今晚会外出去替邓不利多办点事情。

门上那块气派十足的小牌子在黑暗中并不明显,但我还是能看见上面的手写字母:未经本人明示允许禁止入内。雷古勒斯·阿克图勒斯·布莱克。

这是我第一次踏进这间房间,斯莱特林的银色和绿色随处可见,覆盖在床、墙壁和窗户上。布莱克家族徽章和标示着永远纯粹的格言被精心刻在床头上,墙壁上还有许多泛黄的剪报,粘成不规则的拼贴画。

我慢慢走过去,从上面看到许多关於伏地魔的报导,我对着那些文章发愣,回过神後才快步走开。

我花了一个多小时,仔细搜遍了房间的每一英寸,几乎掏空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但最後还是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挂坠盒并不在这里。

最後,我又气又累的坐在雷古勒斯那张布满灰尘的床上,看着床罩上扬起的灰尘颗粒,才想起了一个关键──克利切。

我跳下床,用一种压抑的声音叫着小精灵的名字。

克利切从空气中冒出来,克鲁克山在角落竖起猫毛盯着它看,它弯下瘦弱的腰向我恭敬地鞠躬,并询问来自斯莱特林的高贵客人是否有任何吩咐,那些在格兰芬多面前的轻蔑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噢,还好我先换了校袍。

为了接下来的发言,我尽可能的在小精灵面前抬高自己的下巴来显得像个斯莱特林。

「虽然我没有任何权力能够命令你,克利切,」我低头看着小精灵,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加速,「但我需要向你讨一件东西,这也是多年前,来自你曾经的主人──雷古勒斯的遗愿和命令。」

片刻的寂静後,克利切直起腰,看向我的脸上堆满了惊恐,它艰难的吞了一口空气,瘦骨嶙峋的胸脯快速的起伏着。

它扯着自己蝙蝠似的耳朵颤声说道:「克利切没有完成小主人的命令……克利切让小主人失望了……那个盒子,小主人雷古勒斯的盒子。克利切错了,克利切甚至违背了命令……」

它猛的停下来瞪大那双网球拍大的眼睛,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叫。

我迅速拔出魔杖朝四周施展了静音咒,与此同时,克利切朝房间内的小桌角奋力的冲过去,似乎是想在自己的脑袋上开一个洞,我本能的扑到家养小精灵身上,把他牢牢按住。

克鲁克山被这些大动静吓得嘶叫一声,敏捷的躲到床底下。

「克利切,如果你就这样死了,雷古勒斯的牺牲就变得毫无价值了。」我冷冷的说。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到家养小精灵不动了,便松开手。克利切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眼泪从它松弛的眼皮下涌出来。

它断断续续的向我提到雷古勒斯的事,从他一开始追随伏地魔,接着发现伏地魔的人品不对,便勇敢选择摧毁这个魂器,只可惜他无法全身而退,拿取魂器前必须喝下水中的毒药──他亲自喝下,而不是命令他的小精灵,最後,克利切在他的命令下把魂器带出来。

「哪种方法都没用……有太多强大的咒语施加在盒子上,克利切确信毁掉它的方法是从盒子里面破坏,但是打不开它……克利切没能执行命令,克利切没办法毁掉那个盒子!而女主人伤心地发疯,因为主人雷古勒斯不见了,克利切不能告诉她山洞里发生了什麽事情,不能,主人雷古勒斯禁止……禁止他告诉家……家族里的任何人山……山洞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克利切哭的太厉害,话都说不连贯,而我也红了眼眶,几乎要咬着牙根才能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足够平稳:「克利切,现在去把挂坠盒拿给我,如果你愿意,我帮你毁掉它。」

那天晚上所经历过的事情宛如一场梦。

我带着挂坠盒在晨光中爬回床上,不知道是不是挂坠盒在身上的关系,我彷佛经历了一场恶战,连换回睡衣的力气也没有了,我甚至不太记得自己隔天是怎麽搭上返校列车的。

在精神不好的情况下,我不愿意去斯莱特林的包厢接受精神折磨,但格兰芬多包厢并非我意料中的平静,即便我歪在最里面的位子,周遭压抑的气氛还是令人感到难受。

哈利昨晚似乎睡得很不安稳,起先他就和我一样拒绝沟通,一上火车便歪在另一个角落不说话,直到当上级长的赫敏和罗恩巡察回来,他才在两个级长的双重询问下不耐烦的解释道:「对,又是那个梦,每天晚上我都得在梦里看一遍那扇该死的大门,次数多到我都不愿意去数了!」

我终於从窗外跑动的风景中回神,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扭头说:「我认为你有必要和邓不利多好好的谈一谈,关於这个古怪的梦餍,也许它谕示着某些关联。」

赫敏点头赞同。

哈利哼了一声,语调怪里怪气的说:「只可惜邓不利多避我如蛇蠍,他已经不再信任我,甚至不愿意多和我说哪怕一句话,更别提让我当面见着他和他说话了。你们真得看看他在魔法部待见我的表现,他甚至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说:「虽然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但,如果你注意到的话,我们正坐在驶往霍格沃兹的特快车上,你大可在晚会结束後直闯校长室,到时候邓不利多还得请你坐下吃一块糖来治疗你的阴阳怪气。」

哈利略为阴沉的看着我,旁边的罗恩则皱起眉头道:「噢,你说话越来越像那个金毛黄鼠狼了。」

我严肃的望着他说:「注意用词,罗恩•韦斯莱。」

说完,我靠回椅背扭脸看往窗外,右手悄悄伸进口带握住躺在里面的斯莱特林挂坠盒,房间内的声音开始消失在我的脑海。

餐厅里,排着四张坐满人的学院长桌,这学期的天花板不知道为什麽失去了以往的满天星斗,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黑暗,幸好餐桌上方依旧漂浮着许多蜡烛,照亮了餐厅里的所有人。

今年分院帽为分院仪式准备的歌曲和往年的不太一样,所有人都注意到那首长得令人抓狂的歌曲背後隐含的深意。

『历史已经对我们提出警告,霍格沃兹此刻危机四伏──我们若不能团结一心,就会因内讧而崩塌瓦解。我已经警告过各位……』当最後一个音符落下,大家开始拍手,但掌声中夹杂着许多嗡嗡的耳语声。

分院帽从来没有像这样对学校提出警告或建议。

掌声中,扎比尼说:「往年我都认为这顶帽子都在说废话,但今年,它所传达出的讯息非常令人印象深刻。」

德拉科撑着下巴看着那顶帽子说:「作为一顶帽子,显然知道得太多了。」

我解释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校长室里正闹着很多事情?毕竟,它住在邓不利多的办公室,那些消息也只能从那里听出来了。」

「也许,」德拉科皱起眉头,「但要我们跟各个学院的人交朋友?包括格兰芬多那群蠢货?──想都别想。」

「噢,你们能不能别管那顶破帽子了?注意到教授席上那坨亮眼的粉红色了吗?那件毛外套还真漂亮啊!」帕金森的讽刺引走了所有人的视线,就在邓不利多左手边,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那里,她的身材矮胖,留着一头又短又卷的鼠褐色头发,头上戴了一顶令人匪夷所思的粉红色大蝴蝶结发圈,长袍外面还罩了一件粉色羊毛衫,说真的,她在齐黑的教授席上显然成了某种不可忽视的存在。

「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扎比尼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侮辱,「我们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魔法部派来的人。」

「魔法部终於把手伸进霍格沃兹,」帕金森太抬起眉毛,「看样子邓不利多屁股底下的那张校长椅终於开始不稳了。」

德拉科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当心点,返校前我父亲才叮嘱过我关於乌姆里奇,请谨记,那件粉红色长袍後面站的可是整个英国魔法部。」

声音不大,但成功让我们几个同时闭上了嘴巴。

晚宴结束,德拉科不耐烦地站起来,用拖长的腔调指示所有一年级跟上他,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别在胸前的级长徽章。帕金森也从坐位上站起来走到德拉科身边,她的胸前也别着级长徽章。

噢,梅林在上,我真的不是刻意忽略这些细节,但我真的累坏了。

我本来想在这个时间归还他的魔杖(是的,从双胞胎那里抢来的那根魔杖),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扭头跟着其他旧生率先回到休息室,并赶在斯内普教授前来之前缩回寝室。

我把那条危险又棘手的挂坠盒丢进抽屉并布上保护咒後,便迅速地洗了战斗澡,钻回柔软的床上,不出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开学第一周,我逐渐发现整个学校的新趋势,显然,把哈利•波特排挤在外变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就好像忽略救世主就能跟着忽略掉救世主所声称的恐怖未来。

霍格沃兹上一学期没有死人──至少学生没有,就连西奥多•诺特都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晚宴的餐桌上(这可真吓人),所以哈利声称的那些事情让他被贴上了骗子标签。

哈利虽然没说什麽,但我看得出来他在格兰芬多一点都不好过,没有人相信他,就连他的室友西莫•斐尼甘都发出质疑,从开学以後我就没有看过他们两个人走在一起了,事实上,除了罗恩和赫敏(也许还能算上我),根本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彷佛上午的魔法史和魔药课根本毫无负担似的,下午我们还得应付那坨恐怖的粉红色整整两堂课,这个课表到底是哪个蠢货排的?」帕金森翻了一个大白眼,把课表塞回书包里说。

此时我们一群斯莱特林五年级学生正静静穿过二楼走廊,一些新生一看到我们便缩着脖子让道。

格林格拉斯说:「我希望她的教学方法不会和她的穿着一样可怕,我父亲要求我在O.W.Ls上得拥有好成绩。」

我悄悄问旁边的扎比尼:「O.W.Ls真的非常重要吗?」

「是啊,」扎比尼学着我的模样压低嗓音说,「除了影响到工作申请,还关乎到个人名誉。」

我对此夸张地感叹,难怪每个五年级的学生只要一提及这个考试就会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已经想好毕业以後想做什麽事了吗?」我问。

扎比尼眨了眨眼,慢条斯理的说:「噢,是的,我想我会……」

「什麽?」我的好奇心都被勾起来了。

扎比尼笑了笑,解释道:「我会继承家庭产业,艾比,事实上斯莱特林里有大部分的学生就是如此,噢,不过还是会有半数的学生需要在毕业後寻找工作。」

我们经过一扇窗户,现在外头下着蒙蒙细雨,打湿的窗户上布满着水珠,我望着外面模糊的景象,感觉那就和自己的未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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