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一个礼拜,所有学生都知道了关於救世主的多角恋情,因为源源不绝的吼叫信总是直接在格兰芬多的餐桌上轰然爆炸,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尖叫污辱可怜的赫敏,以至於那些没看过《女巫周刊》的学生也开始对这则八卦了若指掌。
在第十次严肃的向人解释自己并没有跟哈利交往後,我用光了所有耐心,如果再来一个笨蛋,我会直接给他一个遗忘咒——不,也许我该给全校学生都来一个遗忘咒,包括我自己。
约定的三月中旬很快就来了,我很难装作不在意,事实上,这件事情几乎占满了我全部的心思,我会不时的朝门口张望,或是在任何教授走向我的时候感到紧张,以为他们会通知我有家长来学校会客。
不过这些古怪的行为在十五号早上就结束了。我再次收到托金的来信,但十分古怪的是,这次的信件简短得就像张便条,字迹混乱,我甚至不能确定是同一个人写的。
[不会来了。平庸,自保,远离哈利·波特。托金]
我很忧心,并不是因为信上的警醒,而是托金知道学校要出大事,并且直接牵涉到救世主,托金家族难道也和食死徒有关系吗?但是邓不利多说过,我的父母都是因为拒绝效忠伏地魔而死的……
这件事就被迫停滞在这个恐怖的阶段中,因为我得把心思往火焰杯发展了,无论托金到底属於哪一边,只要不出现,我就不去考虑她。
我计画先训练哈利,虽然项目内容还没公布,但原着里会发生的事情我隐约还记得,一个偌大的迷宫和四名勇士,如果能增强哈利的生存能力,我希望无论事情遭到哪种地步,最後活下来的至少能是他。
不过哈利身为救世主,肯定也不会这麽容易死掉,至少原着里他就活到了最後,但书里的世界并没有我,而我的存在早就造成了蝴蝶效应,不然混进学校的人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咬牙,也许我在三年级根本就不应该多事,如果我不干涉那些事情,如果布莱克是以逃犯的身分出场,如果彼得·佩迪鲁没有死,如果魂器没有被消灭……
如果我一开始没有进入霍格沃兹的话……
不,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後悔过的决定就是进入霍格沃兹,我简直不敢想像如果当时拒绝入学,只是拿着我父母留给我的财产远走高飞的话会发生什麽事。
我会先否认自己是巫师的身分,然後放弃家族,并为了逃避战争而远离伦敦甚至搬离英国,也许我会找一个平静的乡村无忧无虑的住在里面,我或许能终老无忧,但我会因此放弃掉更多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便振奋起来,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魔法界,那麽我就不会後悔。
我写了便条让奈特帮我送到格兰芬多塔,没多久,哈利和罗恩便出现在我指定的空教室内。
今天是礼拜六,一般来说学生们不会靠近教室,更何况是一间经过特别挑选,位於四楼的偏僻教室。
看到他们两个进来,我立刻向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把门关好。
「赫敏呢?」我问。
他们两个对望了一下,罗恩解释:「我们一天没看到她了,也许在图书馆,她最近正在进行她对丽塔·斯基特的复仇计画。」
我愣了愣,道:「噢,好吧,下一次带上她,赫敏会是很好的老师。」
「便条里你提到要训练我?」哈利问,「针对最後一个项目?」
我点点头,他接着问我怎麽知道项目内容的。
我答道:「是我推测的。第一个项目是考验勇士的反应能力和勇气,第二个项目则是你们的决心和智慧,最後一个项目,请容我大胆假设,内容将是验证勇士的能力与技巧,你们应该会进行类似巫师决斗的竞赛。」
直接点出迷宫太先知了,反正我的目的只是要让哈利提早警觉并先做好准备,比起其他勇士,哈利才四年级,不先做准备是不行的。
听完,两位小狮子立刻燃烧起了格兰芬多的斗志,他们摘下斗篷,动手帮我把教室内的桌椅搬开。
我在教室里布置了几个关卡和障碍咒,然後要求罗恩充当打手,开始和哈利展开一场追逐战,而我则站在讲台上为战斗技巧讲评,但过程并没有想像中那麽顺利,没过几回合,罗恩的魔杖就被哈利的缴械咒击飞,而我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麽会播报,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朝着罗恩大吼大叫。
「不不不,罗恩,跳开!不,不是那边,不!回头!离开那里,哈利要攻击了——」
罗恩被击倒後躺在地上不想动了。
「……也许我们该换个位子?」罗恩气若游丝的说。
我只能同意了,於是我们休息了十分钟,然後交换了位子。
哈利非常擅长缴械咒,他的缴械咒除了可以带走对方的魔杖外,还能抽飞对手,所以当他朝我丢出这个咒语,我便直接扑到一边躲开攻击,并趁机朝他脚上扔锁腿咒,哈利往後跳开,又甩了束缚咒,速度很快,一看就知道躲不掉了,於是乾脆伸出左手臂接下攻击,左手当场就被石化,哈利跟着一愣,我便抓准时机利用右手朝他施了昏击咒。
然後一切就结束了。
哈利在十分钟後醒过来。
「你还好吗?」我问,递给他一杯温水,罗恩把他扶起来。
「我输了。」哈利看起来有些沮丧。
我摇摇头,说:「你本来要赢的,哈利,你在攻击我之後应该趁胜追击,而不是站着发呆。」
「我以为我伤到你了。」他摸着额头说。
「只有我的左手,但战斗并没有结束。哈利,如果我是敌人,那一瞬间我丢出去的绝对不只是昏击咒,」我顿了顿,严肃的说,「是索命咒。」
罗恩和哈利睁大眼睛。
我继续虎着脸,凶恶的说:「就算你扔过来的是切割咒,我一样会用手去挡,只要我还有攻击能力,我会一直等待给你致命一击的时机,所以千万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也许我平日给他软弱的映像太过鲜明,哈利揉了好几次太阳穴,一副好像自己还在作梦的样子。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不只是在练习而已吗?」罗恩说。
「我的魔咒不强,能教的就是这个,」我抬起下巴看他,「生存。」
他们愣愣的望着我。
你们要面对的并不只是火焰杯。
我在心底叹息後,很快的收拾好情绪,两手一拍,轻松的说:「那麽,今天的课程就先这样吧。」
我溜回讲台上收书包,两只小狮子待在原地嘀嘀咕咕的交头接耳,等我再次走回他们身边,他们又阖上嘴,乖巧的看着我。
这还真古怪。
我尴尬的笑笑,离开前扔下一句:「那……回头见。」
出了教室後,一路上没碰到熟识的人,只有几个路过的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向我点头致意,等我回到地窖後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来到那面湿漉漉的空白石墙前,我还没说出口令,隐藏在石墙後面的门就打开了,然後一个人影从里面冲出来,把我撞开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搞什麽?」我晕着脑袋回头只隐约看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出是一个瘦高的身影。
公共休息室有不少人在活动,我打算先回寝室冲澡,刚才那样扑来闪去流了一身汗,经过书桌区看到扎比尼和马尔福正悠闲的下巫师棋。
「艾比,你又去和巨怪打架了?」扎比尼侧着脸微笑问。
闻声,马尔福的目光立刻扫过来,我只感觉背脊一凉,下意识就对着他们两个乾笑,说:「我刚才在图书馆。」
马尔福冰冷的卷起唇角,说:「在图书馆和巨怪打架?」
扎比尼一脸体贴的指了指我袍子上磨擦出的破洞。
我停下来,不甘心的撇撇嘴,挣扎之下还是一磨一蹭的在书桌旁坐下。
当我坐到马尔福身边时,他正让他的骑士往前,把扎比尼的小兵戳成马蜂窝。
想了想,我打算要说些什麽来骗他们,马尔福忽然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要不然你会後悔的。」
扎比尼侧着脸微笑,我吓得缩在椅子上闭紧嘴巴。
就在这个时候,潘希·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像从天而降的救世主般走来,并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扎比尼移动了他的骑士,把马尔福的骑士打下马,然後他冲着帕金森笑得暧昧不明,帕金森十分配合的眨眨眼看他。
「你们听说了吗?」格林格拉斯说,她的目光飘向马尔福,然後又迅速的移开,「国际魔法交流合作部部长可能得换人了。」
「是的,他叫什麽来着——巴提·克鲁奇?」扎比尼盯着棋盘,心不在焉的接话。
「是巴蒂·克劳奇。」我纠正道。
「噢,原来你在这里。」格林格拉斯用厌恶的口吻说。
「惊人的洞察力,格林格拉斯小姐。」我嘲讽道。
格林格拉斯用仇视的目光瞪我。
「谁在乎呢,巴蒂·克劳奇根本要病死了,据说从去年的介绍晚会後他就一直在请病假,魔法部不需要浪费加隆来请一个没用的病鬼。」马尔福说。他抬起一边眉毛冷笑,然後移动了最後一个棋子,将军!
扎比尼发出了哀号,几个女孩子立刻咯咯娇笑起来,说实在,我也很开心,因为逼问我的事似乎就这麽圆滑的被遗忘了。
四月的复活节假期使得学生们的功课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休息室的学生总是面色狰狞的挥舞手中的羽毛笔,对一旁的动静置若罔闻,我想就是伏地魔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韦斯莱夫人在复活节寄给她所有的孩子复活节彩蛋,包括血缘之外的我、哈利和赫敏。所有人的彩蛋都大得像龙蛋,里面还塞满了韦斯莱夫人自制的太妃糖,只有赫敏的彩蛋小得能用一只手掌包覆,看来《女巫周刊》的影响还未平息。
除了作业和彩蛋,复活节假期最重要的就是火焰杯的特训,经过古怪的第一堂课後,我放弃了粗暴的教学方式,改成复习课本里的咒语,并分析在什麽时候使用会比较妥当,不过男孩们对这种半学术性质的课程就显得兴致缺缺,比起抱着课本半天,他们更希望直接打上一架。
今天的课程结束後,哈利和罗恩躺在地上半天都不起来。
已经背上书包的我又折回头,蹲在男孩们身边,问:「你们没事吗?」
罗恩闭眼咕哝一声,哈利勉强的翻开眼皮,虚弱的说:「昨天我和罗恩写变形学的报告写到三点,而格兰芬多塔在五点过後就会有鸟叫——梅林,我们怎麽不能和你们一样睡在地窖?在这样下去,我会在比赛前先弄死自己。」
我差一点就笑了,如果有任何一个斯莱特林听到黄金男孩想跟着一起住进地窖表情肯定会很精彩。我控制着嘴角,尽可能真诚的说:「有什麽我能帮忙的?」
「睡一会儿就好。」说着,哈利就闭上眼睛不动了。
好吧,艾比,发挥一点同学爱。
我摇摇头,转过脑袋去帮他们收书包,男孩们把所有作业都摊在桌子上,以为训练完成後还会有力气完成剩下的部分。
区分哈利和罗恩的笔迹并不困难,哈利的笔迹以男孩来说算是相当端正,相比之下,罗恩的看起来像是用左手写出来的花体字……
整理好他们的作业後,我选了一个书包掏出剩下的东西,试图从里面的线索区分书包的主人是谁。
墨水瓶,羽毛笔,空白羊皮纸和……陈旧的空白羊皮纸?
我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羊皮纸揣进怀里,回头又看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男孩们,确保他们对此毫无知觉後,我离开了教室。
来到走廊上,我缩到一个盔甲後面,蹲在它脚边把羊皮纸摊开。
我抽出魔杖指着陈旧的羊皮纸说:「我庄严宣誓我不怀好意。」
本来空白的羊皮纸突然有了墨迹,像一张延展的图画般曲曲绕绕的晕染开来,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的名字还留在那间教室,我立刻在地图上搜寻起布雷斯·扎比尼,此时他正在格兰芬多塔附近,而旁边跟着金妮·韦斯莱的名字。
我安下心了,扎比尼确实是那个我认识的扎比尼,那麽真正的食死徒是谁呢?再次搜寻地图,看到艾比·麦克唐纳的名字後面跟着德拉科·马尔福。
我心里一跳,猛然扭过头,看到马尔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盔甲後面的我。
「我还以为是只大老鼠呢。」他嘲讽道,然後右手一抖,我手中空了,活点地图已经落到他手里。
他低头看着活点地图,先是一愣,然後露出了阴险的微笑。
那笑容就像在昭示所有人他正在打坏主意。
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一张魔法地图?」
「活点地图。」我乾巴巴的补助说明,「也许你可以大发慈悲的还给我?」
他笑了,用刻薄的口吻说:「也许。」
「当一个人不经过本人同意而当面拿走他的东西时,我们称呼那为抢,很显然,那是违法的。」我平铺直叙的说。
「法律是讲求证据的,麦克唐纳,」马尔福懒洋洋的说,「很显然,去控诉一个马尔福抢劫是不理智的,而这会让你看起来很可笑。」
我气坏了,结结巴巴的骂道:「你、你这个奸诈狡猾的坏蛋!」
马尔福欣然接受了,他说:「谢谢,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还是一个马尔福。」
我郁闷的要吐血了,如果可以,我会吐在他的鞋子上,那麽他知道我的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