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外头寒风刺骨的天气让所有的学生宁愿待在城堡里,可惜我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斯内普教授为了制作软化我魔力的魔药用完了他的药材,於是此刻我裹得像雪人一样穿过寒风,前往第三温室去替魔药大师取药材。
拐过转角,我在户外走廊看到了醒目的红色长发,我一个激灵加快脚步,上前拦下她。
「金妮!」我喊道。
我走进时才发现她在哭。金妮看到我,赶紧用手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噢,艾比,我只是……」她红着脸咕哝几句想找藉口。
「没事,我不会告诉你哥的,」我打断她,「要陪我去一趟温室吗?也许我们可以聊聊。」
接着我就在无人的温室里面放倒金妮。
从金妮的长袍内侧我果真搜出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为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我把金妮留在温室,自己一溜烟的跑回城堡。
我不记得原着中的有求必应室在哪里,於是我跑到那间熟悉的废弃教室,上个学期单独为铁三角制作补血剂魔药时我都溜到这里,因为这里很少人会经过。
关上大门,我把里德尔的日记本丢到桌上,感觉一切都就定位,现在我唯一要做的就是烧掉它。此时我的手心发汗手指冰凉,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感到非常恐惧,我害怕魔法失控,却更害怕魔法失灵,但事已至此我没有退路。
抽出魔杖指着它,我高喊:「魔鬼火焰!」
一道金红色的火苗在射出魔杖的同时陡然变得巨大,火焰像是有生命般扑向魂器,周围的一切顿时都燃烧起来了。我惊愕的看着一发不可收拾的火势,忍不住开始向後退,可越走我忽然越感到疲倦,脚下一软我跌坐在地上,脑子开始一片混沌。
不行!在这样我会死在这里!
就在我举起魔杖的同时,火焰燃烧到了不知道什麽,那东西忽然就这麽引爆。我被热流波及到,往後弹向一个橱柜,橱柜上的东西全都往我身上砸下来。
强忍着要晕过去的感觉,我终於成功挥起魔杖把所有魔鬼火焰吸入魔杖里面,只可惜刚才的爆炸已经让整间教室陷入一片火海,我摇摇欲坠的扑向大门,然後顺着门板狼狈的栽了出去,之後就真的什麽都感觉不到了。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见我醒了急急走来帮我做了一系列检查,我很庆幸的发现被烧伤的地方如今都呈现了新生的粉红色。
「可怜的小东西,你昏迷了两天,全身上下好多地方都被灼伤了。」庞弗雷夫人说。
我想说话,结果发现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的像个老太太,我吓得脸色惨白。
庞弗雷夫人拍拍我,安慰道:「大概吸了点烟,我想我们还需要一点魔药,你先休息一下。」
等到庞弗雷夫人再次回来,她身後跟了一个我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人。
斯内普教授铁青着脸卷着黑袍像一只心情不好的蝙蝠般朝我走来,吓得我缩回棉被里,把脸盖住希望就这麽昏过去了。
「麦克唐纳,我想你最好放下手里的被子好好跟我解释。」斯内普教授冰冷的说,「……趁你还有这个机会。」
我颤抖着把头探出来。
「斯内普教授……」我那老太婆似的声音似乎也吓到了斯内普教授,此时等在一旁的庞弗雷夫人圆滑的递给我一瓶魔药。
「看在梅林的份上!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善良的说,「可怜的艾比还没完全康复呢,你别太苛求她。」
我感激的看向庞弗雷夫人。
「我苛求?」斯内普教授的声音彷佛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麦克唐纳小姐欺骗她的教授,并且击倒一名格莱芬多一年级新生,最後还独自一人烧掉了一间教室,我苛求吗?」
噢,糟糕,我忘了当时我正要为斯内普教授送魔药药材。
我哆嗦的低下头,摆出一副诚心诚意伏法认罪的模样:「不,教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斯内普教授张开他白森森的獠牙,狰狞的对我笑:「噢,不,我相信你绝对会有很好的解释,让我们一件件来……」
我发出痛苦的呻吟,现在连庞弗雷夫人都救不了我了。
「那麽首先麦克唐纳小姐,可否请你告诉我,你深夜未归并烧毁那间教室的理由?」
我不安的扭动身体,说:「教授,这些天有点冷……」
我感觉到房间里一片寂静。
最後,斯内普教授有些木然的接下我的话:「……所以就烧了教室?」
我郑重的点头,然後有些糊涂的又摇摇头:「噢不,我想魔法有些失控。」
「……我能问一下取个暖而已,为什麽要使用魔鬼火焰这样的咒语吗?」
「我想它够暖。」我一脸严肃的说。
「啊,是的,」斯内普教授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怎麽没想到呢,因为它够暖。」
他的讽刺总是能成功的令我垂下脑袋。
「那麽你为什麽要袭击金妮•韦斯莱呢?」斯内普教授继续问。
这个问题就有些尴尬了。不过我确定金妮并没有把我抢了日记的事情说出来,否则斯内普教授就不会这麽兜着圈子问我了。
「……因为我们……起了一点小冲突…………」我结巴的说。
「是的,一个昏击咒,」斯内普教授说,「我能问冲突的原因吗?」
两个低年级女生能为什麽打起来?
我悲催的闭上眼睛,痛苦的把话说下去,「因为男生,教授。」
「名字。」斯内普教授用堪称温柔的语气说。
「……哈利•波特。」我感觉我的声音又回到不久前的沙哑声。
大概被我说出来的名字恶心到,他皱起眉,一言不发的甩袖离去,临走前似乎才想起来说道:「开学後每周二四晚上七点去找费尔奇接受劳动服务。」
我疲惫的躺回床上,感觉刚刚的谈话已经用光了我身上所有力气。
就在这时候,隔壁床一直拉上的帘子忽然拉开了一条缝隙,从里面探出了一张毛茸茸的脸,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滚到床下去。
「艾比,别怕,」那张毛茸茸的脸发出的女声有些耳熟,「是我啦……」
我睁大眼睛,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赫敏?」
那张毛脸瞬间露出了牙齿,我想那是在微笑。
据赫敏所说,他们使用了复方汤剂,她本来想变成米里森•伯斯德那个高壮的母夜叉,却搞错了毛发,意外变成了一个猫人。
「艾比,你……」赫敏踌躇的说,「你喜欢哈利吗?」
我差一点又要滚到床下。
万分纠结的看着那张毛脸,看样子刚才和斯内普教授的对话她都听到了。我只好用力的摇头以澄清自己的清白。
「那你为什麽要袭击金妮呢?」赫敏问。
正当我要开口,罗恩和哈利忽然一同推开医疗翼的大门。似乎听见了赫敏的话,罗恩面色不善的说:「是呀,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麽要攻击我妹妹!」
我忍着怒气,反问他:「她……她没告诉你们吗?」
「没有,」罗恩的口气似乎有些懊恼,「她除了一直哭,什麽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噢……那麽,」我停了一下,「你们有没有想过她不说是因为不想让你们知道?」
罗恩整张脸涨红到快跟他的头发融为一体,看起来似乎要爆炸了,害我下意识捏紧右手上的魔杖。
「好吧,我说。」朝周围施了两个隔音咒,他们似乎也意识到接下来的话题很重要,统统靠向我的床边。
「你们知道汤姆•里德尔是谁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我的目光落在哈利身上,「他是给了你这个的人。」我伸手指向哈利额上那道闪电疤痕。
他们纷纷的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攻击金妮是因为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在她手上,当时我看到日记本就想通了,原来开启密室的就是里德尔。」等我说完,他们就更震惊了。
「他不是死了吗?一年级的时候我亲手把他——噢天啊……」哈利忽然脸色苍白起来,「……他没有死,他逃走了!他的灵魂逃走了!」
「……是的,」我有些乾巴巴的说,「我认为他迟早会卷土重来。」
我的话把他们都吓坏了。罗恩倒抽一口气,赫敏则是缩在她的床上忍不住发抖起来,哈利望着我,我能从他眼中看见恐惧。
「里德尔的日记本很古怪,我拿走以後进到了书里,里德尔甚至当面蛊惑我要我去开启密室,所以我把它烧了。」我严肃的说,「如果我猜测的没错,密室的问题应该解决了。」
说完,我像是感到疲惫般闭上眼睛。
这种漏洞百出的解释也只能拿来骗骗他们这种未成年的孩子,我为自己所编造的话感到羞耻,但除了圆谎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朋友之间不该互相欺骗,可我已经为了他们涉足其中,我愿意为他们承担风险,也许他们也能原谅我的谎言。
至少我是这麽想的。
我只能这麽想。
比起我,赫敏在医疗翼多待了好几个礼拜,圣诞节假期结束以後,学生们带着一脸不甘愿再度回到霍格沃茨,而赫敏的失踪在校园里引发了一阵沸腾的谣言,大家理所当然的把她当作密室事件的另一名受害者,一时之间,医疗翼被想看她的学生塞爆,学生们用尽各种手段想瞄到赫敏一眼,我发现其中也包括不少想看笑话的斯莱特林。为此,庞弗雷夫人只好紧紧地拉上病床床帘,以保护赫敏的毛脸不要公诸於世,否则又要掀起另一波难看的笑话了。
到了二月初,赫敏终於脸上无毛的出院了。
霍格沃茨逐渐退去雪白的大衣,阳光开始将微弱的光芒洒落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城堡中的气氛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绝望。攻击事件就如我所说没有再发生,而斯普劳特教授也高兴的向大家报告,曼德拉草快要脱离童年了,等到它们成熟以後就可以治疗那些被石化的人。
二月十四号当天早上我踏进餐厅时吓了好大一跳,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墙壁上被挂满了巨大的粉色花朵,无数的心形五彩碎纸不断的从淡蓝色天花板飘落而下,我忍受着鸡皮疙瘩,一脸菜色的在斯莱特林长桌上坐下。
「学校发生什麽事了?」我严肃的问扎比尼。
扎比尼面无表情的捻掉落到他盘里的五彩碎纸,伸出手指指向教授们的桌子。
洛哈特穿着一袭刻意搭配室内装饰的鲜艳粉红色长袍,挥舞着双手示意大家家安静。
我注意到坐在他两旁的教授们表情都很僵硬。斯内普教授此时的表情如果是看着我的话,我肯定已经吓得落荒而逃。
「诸位,情人节快乐!」洛哈特大声喊道,并且秀出他招牌的露齿微笑,「容我在此感谢,那四十六位已经寄卡片给我的朋友!没错,我认为学校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能鼓舞士气的热闹活动,所以我自作主张,为大家安排了这一小小的惊喜——而且还不止这样哦!」他拍拍手,十二名长相凶恶的矮子从餐厅门口列队走进来,而且他们还装上了金色翅膀,手持一把竖琴。
「我友好的送卡小爱神!」洛哈特笑吟吟的说,「他们今天会忙碌地在校园里走来走去,替大家递送情人节贺卡!」
我瞪着那群阴沉的矮子,他们看起来比较像是要去打架,而不是去发情人卡片。
洛哈特似乎觉得场面还不够精彩,他继续大言不惭的说:「我想我的同事们也会很乐意与大家一同享受这个美好的节日。你们何不去问问斯内普教授该怎麽调制迷情剂呀!而且我还可以向大家透露,弗立维教授是我见过的巫师里面,最厉害的一位魔法媚术专家,真是头狡猾的老狐狸。」
弗立维教授把脸埋进手里,斯内普教授则露出一脸凶狠样。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这些小矮人们不停地闯进教室递送情人节贺卡,弄得教授们厌烦透顶。
我很惊讶的发现甚至有“爱神”不知死活的闯进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里,结果被斯内普教授华丽地丢出教室,为此,教授第一次获得了格兰芬多的掌声,但紧接着格兰芬多因为大声喧哗而被扣掉了五分。
下课後,我在走廊上看到一个小矮人在跟哈利纠缠。
「放开我!」哈利厉吼,小矮人抓着他的袋子不放,结果袋子在一声响亮的撕裂声中裂开,所有的文具和书全都掉到地上。
马尔福从人群中窜出来,他看着趴在地上捡东西的哈利懒洋洋的开口:「这里是怎麽样啦?」
我挤过去帮哈利捡起地上的东西,哈利已经慌乱到不行,小矮人坐在哈利的脚踝上似乎准备开口唱歌。
我抽出魔杖,当众给了那个矮子一个石化咒。
所有围观的同学目瞪口呆,紧接着爆出响亮的喝采声。
马尔福怒气腾腾的瞪着我,我缩了缩肩膀,摆出可怜相说:「抱歉,我以为他要攻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