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完全没想到秦海居然守在公司前等着自己,阮云声讶异地微张着嘴,若不是有墨镜遮掩他失态的样子,那他在外人眼中优雅的形象只怕就在此破灭了。
「……不用麻烦的。」
「你可不知道,那晚你喝醉後我就成了全民公敌,自然要当个好好先生给大家留点好印象。」秦海耸耸肩膀,不容阮云声反抗地拉过他的手臂,将他带往地下停车场。
从芸蜜舒那里听到阮云声今天要来见陆原晟之後,秦海一早没见到人就觉得心里不舒服,连与剧组讨论电影拍摄时都无法专心,频频走神的状态连导演都看不下去,因而提前结束讨论。
而这空闲下来的行程让秦海一下子不知道该做些甚麽,当他意识过来时,就已经到了公司门口,然後在大厅呆坐着直到阮云声从电梯里走出。
当看到对方愉快放松的样子,心口就如被那笑容刺伤一般,他搞不懂这种郁闷感从何而生,就如同他搞不懂自己吻上阮云声那时的鬼迷心窍。
秦海对待感情,一直都是依凭直觉去行动,那天在休息室时也是一样,有感觉了就上,没感觉也不会纠缠不清,从来不会像现在踌躇犹豫不前,连大学时期接受桐贤梓表白然後在一起时也没有变过。
他会对桐贤梓说情话、会抱他、会宠他,但同时也对所有人都一般的,炮友更在桐贤梓的默许下从没有断过,或许该说是那时交往的条件──交往可以但彼此不能干涉彼此的私生活。
对阮云声的感情是爱吗?秦海说不上来,他自认没爱过,更不觉得如果爱上了,那他的生活就必需有甚麽变化。
同时,心底深处更有个声音不断的在告诉自己,就算爱上了,即便轰轰烈烈,又如何能长久?
「上车吧。」秦海替阮云声开了门,随後坐上驾驶座发动,期间阮云声低头沉默不语,墨镜之下的双眼如秦海的心思一般,他看不清,也无从思索。
「芸蜜舒跟你说过公司安排的住所了吧?看你甚麽时候要过去,我替你搬东西。」秦海转动方向盘,看似随意地开口,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不用麻烦师兄了,阮慕会开车帮我带东西去。」
「恩。」
短暂的对话没有继续,明明是炎热的夏季,车上的空气却彷佛凝成霜冰,连呼吸都令人感到僵冻,素来洒脱的秦海这般失态,也让阮云声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却无法从他冷静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为甚麽特地来接自己?阮云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思索这个问题。
他能不能当自己是特别的呢?不只一次的想法又再度浮现,庆功宴的那个晚上、隔日的温柔对待与特地来接自己的秦海,是自己能眷恋并且拥有的吗?
一直以来秦海的风流性子他是有底,从他开始观察他的那一刻起,那人风流的传闻就从来没有断过,所有仰慕与认识他的人都是这麽认为的。他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温柔,更来者不拒,多得连八卦新闻都不再关心他的状态。
但阮云声却隐约觉得,秦海虽然温柔满溢,却温暖地让人觉得空虚,在留学的那段日子里,明明只单单透过影片与文字,但他就是这麽觉得,如此毫无理由地盲目直觉。
而後来在新幂第一次碰头後,这个冰凉感觉反而更加清晰地浮现,随後的事件也印证了他自己的想法。
在当初秦海公开与模特儿郝碧曲的恋情之後,报纸与网路上关於他的八卦也从没有销停过,就像他们在一起只是一个过度,其实全世界都能与秦海在一起一样。
这也是他最害怕的,因为不可能是唯一,所以不能也不应该去追求。
他喜欢秦海的笑容,不是秦海表面的温柔,而是那个在酒吧中与朋友嬉闹的样子,那才是真正温暖得令人所挂心的样貌,也是从那一刻起,让阮云声盲目地投注着不可能的单恋,却不敢奢望往前任何一步。
秦海自然没有考虑到阮云声的想法,同样沉默的他最终把这一切的心理状态归结於太久没做爱的关系上,只能看不能吃的鲜肉在面前势必会引人烦闷,今晚找个人来一炮,满足了就不会挂念了。
这麽想着,秦海心情沉重的大石也消失了,随即恢复以往那屌儿郎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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