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後真言抑或藉酒装疯,秦海已经没有思绪顾及,他察觉到自己不平整的心跳节拍,酒精的催化使他内心更为失控。
「怎麽?爱上牧珅了?爱上戏中的我了?还是……爱上我了?」
「师兄在说什麽笑呢?」阮云声露出一抹浅笑,低下头闷闷地说着:「深情的牧珅终究只是李导创作出来的人,不论戏里你是怎样的人,走出了戏外你还是秦海,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变成另一个人呢?曾经做过的,曾经经历过的怎麽可能会改变?」
「那我今天晚上来演牧珅好不好?这整个晚上,我变成你的牧珅,专属於阮云声的牧珅。」
「是吗?」阮云声缓慢闭上双眼,往前倾将头靠在秦海的肩膀上,嗓子软绵绵的如同撒娇:「呐,牧珅,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可是牧珅不会唱歌。」
「真是可惜呢。」
「不可惜喔,因为现在的牧珅很喜欢你,而且只爱阮云声一个人,也只愿意为阮云声尝试他最不擅长的歌唱。」秦海哄着他,再度伸手触碰他因酒醉而泛红的脸颊,对方的头被推向一边,双眼迷蒙地盯着他。
「那牧珅会唱『堕落天使的国度』吗?」
秦海看着提出要求的阮云声,他微开的唇瓣吐着气息,使秦海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避开了目光将视线焦距在炭火之上,盯着火光微燃而启口。
"堕落的天使无法再信仰
孤身漂泊湛蓝汪洋
交握的双手再无法祈祷
没有归属得以仰望"
这首亦如同阮云声的每首曲子一样,都是秦海的日常循环音乐,早已琅琅上口。
他没有思索对方这请求的原因,只是放空脑中繁琐的思绪,任凭身体本能一般哼唱着旋律,感受着身上来自於阮云声依靠的重量,与他匀称毫无防备的呼吸。
"我要飞到最冷最寒的地方
远离世俗凡尘的束缚
温热的血衣包裹冰冷身躯
融化微笑最疯狂的面具
谈论着梦想与希望
是属於的我未来
没有曾经的那个天堂
当天使想起了飞翔
紧抓十字架许下愿望
他要到一个地方"
秦海看着阮云声柔顺墨黑的毛发忍不住伸手轻抚上,指尖夹起发丝细细搓揉,在他耳边如呢喃自语地吟唱:「……没有痛苦的那个国度,是属於我们的天堂。」
昏睡的对方没有余力给予回应,安稳的面容与好几日以前的那个夜晚不同,是没有丝毫困难与阻碍在心结的模样。
不知是因为酒醉或其他因素,现下的阮云声毫无防备的样子让秦海心头荡漾,温热肌肤碰触的每一片地方都搔痒难耐,若不是正在公众场合下,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侵犯、并且狠狠地占有他。
但就算是在私下秦海也不会这麽做的。纯粹理智与自己心头上的洁癖,更因为答应了经纪人与陆原晟不会再乱来的承诺,即便他因为单纯地触碰就已接近失控。
更何况自己的鲁莽举动必定也只会造成更疏远地对待。
不远处李导那里在黄宛青的控制下,虽然吵杂却也是安静了不少,在烧烤店沸腾的情绪也随炭火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酒醉之後众人的迷乱。
秦海看场面也差不多了,主动提出要先带酒醉的阮云声回去的话。
尽管他自己也醉了,再加上彼此的关系并没有好到担任带他离开的角色,但连素来老练的黄宛青也因为救驾而被灌醉得站不稳脚,更别提其他被李导摧残过的人了。
小妹萧紫一听秦海就要走了,马上就踏着不稳的步伐,鼓着一张红透的脸摊上秦海闹着要他带她一起走。秦海自然没由得她闹,一点也不绅士把她推给其他人处理,任她在後面藉酒劲闹驣,自己则摇醒阮云声,拿好彼此的随身物品然後扶着那早就醉得迷糊的人起身离去。
走到街道上,秦海并没有去拦车或打电话叫车的打算,他带着阮云声走了一小段路,将人带到附近朋友开的小旅店里。每次庆功完为了节省打车回去的麻烦,秦海都会来这里过夜。
正在看深夜重播连续剧的掌柜抬头看了进来的秦海一眼,随手抓了一个房卡放在柜台上,然後就把注意力放回连续剧上。
秦海拿过房卡就直接上了电梯,将又要昏睡过去的人放倒在房间床上,然後传了封讯息给阮慕说阮云声今天不回去,又叮咛了几句请对方放心。
「好了,剩我们了。」
秦海俯身替阮云声将衬衫脱下,避免明天一早起来衬衫皱得都无法穿,对方乖顺地躺着任他摆布。
因酒醉而红热的脸蛋侧过、紧闭着双眼微微喘息的样子让秦海几乎把持不住自己,然而这麽美味的人在自己身下毫无防备,却是想吃也不能吃下口。
「秦海,你甚麽时候变得这麽君子了?」他嘲弄般地自语,烦躁的一把将落到额前的发全都往後拨,然後俯身吻上阮云声的嘴唇。
与前几晚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偷吻不同,秦海直接撬开阮云声的唇并勾起他舌尖吸允,双手放肆地抚摸着他赤裸身躯,惹得他难耐挣扎,欲出口的呻吟被堵住,丝丝泄出地闷吭却更撩起秦海慾望。
知道再继续下去就真的不可收拾了,保有一丝理智的秦海放开阮云声的蜜唇,不舍似地舔了舔唇,看着对方微红肿的唇瓣,秦海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弯起的嘴角。
「程……程苑子…」阮云声双眼迷茫地望着秦海,嘴里模糊地呢喃着陌生人的名讳,使秦海眯起了双眼。
「我是谁?」秦海以指腹抚去阮云声流出嘴边的律夜,没有忽略他许是因为讶异而睁大的双眼。
「……秦海。」
「这样才对。」说罢,秦海再度紧锁阮云声吐出热息的口,他无视於阮云声因惊慌与窒息而挣扎的举动,贪婪地用行动在对方身上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不是没有在做爱的时候被另一方当作替身过,对酒醉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去强求,毕竟双方各有所得并没有损失,但当阮云声将自己看作别人时,满腔的烦躁感令躁动的他极尽失去理智。
现下秦海的吻与行动是他极其稀有的狂乱,玩火的後果他早已不顾,酒精酝酿的迷醉早污染了思绪。
他如同野兽捕食小猎物一样,没有保留丝毫余力的侵略,更被阮云声紧抓住自己的手撩起更深的情慾,如被火灼烧的脑子晕呼呼地独留最原始的渴望张狂。
「软枝折木叶萧瑟,反不过冷冽寒风。云云且叹离别声。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
突兀的古筝与浑厚的男声在激情之中将秦海的思绪拉回现实,一个机灵的他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醉鬼被自己吻得又昏睡了过去,终於开始运转的大脑开始责备冲动的自己。
愤怒的"啧"了一声後,秦海才翻身下床循着声音找到阮云声的随身包包,翻出里头震动着的手机。
音乐依旧响着,熟悉又陌生的男声容不下秦海思索,萤幕上头一闪一闪的名字已经刺痛着他的双眼。
"挚爱、苑子"
是刚刚阮云声口中的那个人?
秦海皱起眉头,不明白是酒精作祟还是其它因素,他脑子开始发疼,燃起的慾火早已熄灭,却有一股酸味从胃部涌上,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的卡在咽喉。
他按了静音靠着床坐在地上,失魂地盯着阮云声的锁机屏幕,只是手机原厂配置的屏幕让秦海就算想找线索也无计可施。而在同时,手机上挂着的吊饰才吸引了秦海的目光。
他抓着阮云声手机上的吊饰凝视,以指腹轻蹭着上头的图样,缓慢并且珍重如同温柔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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