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良谚乖乖地闭上嘴开车,心里想着刚刚薇芝Michelle对呛时,那生气的样子太迷人了。最特别的是,薇芝不是为了他跟别的女生吵架,而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何良谚忍不住嘴角的笑意,脑中回忆着薇芝气到叫他宝贝的样子,要不是Michelle,他一辈子都听不到吧?
车开到小安公园,何良谚靠边停着,薇芝若有所思地没有要下车的动作。
「怎麽了?」何良谚问着。
「学长,你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问你。」她心里忖度着,想把握今天向何良谚套一点有关於李祯宇的情报。
「喔,好啊,我停一下车。」没想到这个一向对他很感冒的学妹主动邀约,何良谚的心里有些欣喜。他迅速地将车子三两下就塞进路边的停车格,一点也不像个普通的高中生,穿着制服开跑车太违和了。
两人走进小安公园,何良谚双手插在口袋里,薇芝静静地走在前面。何良谚的外表实在太抢眼,不要说跟着家人来运动的小学生、来散步的大学女生,连路过的OL、做甩手功的阿桑都频频回头看他。但他这时候却是十分专注地看着薇芝的背影,那生气时会冒出蓝色火焰的小女生实在太可爱。忆及於此,何良谚嘴角勾了起来,深邃的双眼中带着笑。
他们的两侧被美丽的枫香树包围着,薇芝转过头,「良谚学长,我想知道,李祯宇学长到底是什麽样的人呢?为什麽他这麽不友善?」昏暗的灯光下,薇芝抬起头看着差他二十几公分的何良谚,大而黑亮的眼瞳注视着他。
晚风微凉,将她的长发轻轻吹起,一缕发香飘进了何良谚的心里,「李祯宇?」他柔声地说,难得不带戏谑的表情。「怎麽想问起他?」
「因为……他今天根本就是故意作弄我们,而且我总觉得他很可怕,若、若他是你的好朋友,我也想要多知道一下关於他这个人的事情……」薇芝用了一个没有说服力的理由,她心虚地看着旁边人来人往的行人说着。
何良谚没回话,他的目光被薇芝那粉色湿润的柔唇吸引住,看着她微翘的唇瓣俏皮的动着,想起刚刚在饭店里亲她的脸颊的画面,何良谚感到一股燥热攀上他的心头,此时薇芝还在说着李祯宇的事情,但他脑中早已一片空白。
「……所以那个李祯宇学长,他──」也许因为不擅长套话,薇芝很罗唆地一直补充。
何良谚的心里感到一丝不悦,突然打断了薇芝,「陈薇芝,不要在我面前一直说别的男生名字。」他说这话的声音低沉而冷淡,薇芝愣了一下。
两人对看着,她才渐渐意会何良谚的话中含意,这个人在吃味吗?是因为自己被漠视了?可是他不是……?
「良谚学长?」薇芝怀疑的眼神让何良谚像是泼了桶水,这才清醒过来。
他懊恼地低下头,右手握拳在嘴唇上摩娑着,「嗯……我会跟他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以後不要为难你,可以吗?」
他突然这麽正经的说话,薇芝有些不习惯,但他似乎误会了薇芝的意思,「啊,不是──」
「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点。」他瞬间换回轻浮的笑容,带桃花的双眼对薇芝眨了两下便转身离开。
什麽跟什麽?薇芝愣在原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高架道路上,一台宝蓝色的跑车奔驰着。何良谚没有开往回家的方向,他右手滑着着手机打开蓝芽,拨了通电话,「小柔,想你了,现在去找你?」他笑着说,挂上电话後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严肃。
他想抹去今晚身体那些奇怪的反应,亢奋、惊喜、占有、接着是生气……这个晚上让陈薇芝转了自己的情绪好几回,他突然感到有点恐惧,用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结。开没二十分钟,车子便弯进了一间高级公寓的车库里,一直到隔天清晨才出来。
***
上课时间,一名男学生走进总务主任的办公室。略为肥胖的总务主任神情有些紧张,男学生进了办公室後,他将门带上,旋转百叶窗的叶片让外面的职员看不见里头。
「主任,下周福利社的饮品标案也请多多支持了。」男学生露出友善的笑容,接受到的那端却不如预期的感到轻松。
「这……李同学,最近其他厂商也都很关切,为什麽每次标案都是元珍集团得标。我这样私下泄漏其他人的底价给你,实在是……实在是……」办公室里的铁电扇大声地转动着,主任从衬衫胸前的口袋拿出一条手巾,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
「嗯?只是底价罢了,我们元珍集团的确也是最低价得标不是吗?用最小的进货成本帮学校节省经费,有什麽不妥呢?」李祯宇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这酷热的气温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可是……这……公、公平性……」主任细细长长的眼睛不敢直视李祯宇,吞吞吐吐地说。
李祯宇突然将身体向前倾,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要说公平性,一年前味可集团的回扣──」他话还没说完,总务主任吓到跳起来,「没问题!开标前一天你来办公室找我!」他赶紧出声压过李祯宇接下来要说的话,紧张地看着门窗有没有关紧,身为公务人员,这一年前他收回扣的事情要是被知道了,除了丢工作之外,还要吃上官司。
走出总务主任的办公室,李祯宇双手插在口袋里,表情漠然地走着。一名男教官向他示意後走到角落,李祯宇跟了过去。
「李祯宇,最近听说你在校园里跟学生收保护费,怎麽回事?」教官低声地说,脸部表情有些严肃,却不像在责问他。
「什麽?」他微微一愣,眯起眼问着。
「有几名学生跟我投诉,你的人跟他们收保护费,不从就揍人。李祯宇,你自己看着办,在学校里不要闹出这些事情。」
他看了教官一眼,浅浅一笑,「知道了,谢谢教官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