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听说他私生活也挺乱的,他应该不是处男。还有人说他都跟一些小模来往,他对学校里那些迷恋他的女生都只是蜻蜓点水。」说是说很乱,芊芊眼中的神采还是透露出对何良谚的崇拜。
唉,薇芝越听越觉得眼前的路会很坎坷。她的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苏润谊,看起来她和跟她一起转来的女同学正试着跟新同学打成一片。
「你们看,暑假的时候我去绣眉了,这是最流行的韩风眉毛喔!这家在西门町的店我排了一个月才排到耶!」一个女同学兴奋地分享自己那又平又浓的韩式眉毛。
「哇,好炫喔!超正的,可是好像还有疤痕耶。」
「喔,这个之後会掉啦!掉了之後就会更自然了。」
「这眉毛看起来好奇怪。」苏润谊忍不住开口,换来一阵安静,摸着自己眉毛的女学生手僵在空中。
「呃……润谊,等疤掉了就会自然了啦!绣眉都是这样的。」和她一起来二班的女生—小蓉赶紧打圆场,其他几个女生赶紧附和。
「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觉得这斜率为零的平眉有点倒霉的感觉吗?」无视於小蓉出手相救,苏润谊再一次射出利箭。这下可好,一箭穿心、无力回天了。
现场鸦雀无声,绣眉的女同学脸色很难看的拿着自己的便当扭头就走,另外两个女生赶紧跟上去安慰,留下小蓉跟苏润谊在位子上。
「润谊,你不要这样啦,一来就跟新同学结下梁子。」
「小蓉,你真的觉得那眉毛好看吗?」
「我……是觉得不太好看,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嘛,她都绣了。」
「明明知道不好看,还要跟她说好看,让她『戴着』那对眉毛到处出丑吗?」苏润谊皱着眉。虽然她的外表不是亮丽型的,清秀白皙的外表还是会让人回头多看几眼──只要她不开口说话的话。
「唉总之你就忍忍嘛,说些讨喜的话又不会有坏处。」看来这位小蓉是唯一真心了解并包容苏润谊的朋友,可惜苏润谊脸上的表情看的出来她不是很同意小蓉说的话。
「喂,那个女生好难相处喔,我看离她远点才是上策。」芊芊转回过头说着,一边咬下一口卤蛋。
苏润谊……她为什麽说话这麽带刺呢?薇芝心想着。
薇芝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家庭里,因为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姊妹,常常会觉得孤单,因此她学会了自己和自己玩,个性也越来越独立。外貌的优势没有让她变得骄纵,难得的是,她深知孤单的感觉,所以更能真诚地与人交朋友,关心那些看起来不开心的人,也所以,她讨厌像何良谚那样花言巧语、拥有一切却不珍惜的男孩子。
下午打扫时间,新任的服务股长分配薇芝去扫一楼跟二楼的楼梯间。当她拿着扫把和畚箕到走廊时,发现身後有个人跟着她。薇芝回头一看,是气质书生林文甫,正拿着拖把跟她往同方向走。
「你扫地,我拖地。」甯采臣开口了。他微微一笑,声音跟想像中一样细致好听。
薇芝朝他点了点头,一直到两个人走到楼梯口,薇芝放下畚箕,正要开始扫。
後方的男孩却一手把她拉进一楼楼梯底下的死角。那里头暗暗的,薇芝感觉到头上似乎有蜘蛛网掉落。
「你──」她惊讶地开口说着,却被林文甫抢白:「陈薇芝,我是左辅。」男孩拿下优等生眼镜,认真地看着她。
那是一双清澈又秀气的双眼,配上白皙的肤色、红润的嘴唇,还好他是斯文的读书人,不然又会有多少女生要沦陷?
「那个……林文甫同学,即使你拿下眼镜我也不会知道你是左辅啊。」薇芝忍不住笑了,林文甫闻言微微一愣,接着赶紧戴上眼镜,脸上有些泛红。
「咳,我只是想说,目前为止你对紫微了解多少?」他柔声地问着,不向龙池那样毕恭毕敬地称呼她。
「我到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坦白说,我还不是很相信自己是紫微星,还有那些故事。」薇芝微微皱着眉,右手顺了顺她耳际的发丝。
「……看起来这一世,帝君领悟得太慢了,可能真的轮回太多次了吧。」左辅往後靠在墙上,双手交叉在胸前。
「什麽意思?」她向前。
「帝君急着要在最短时间将所有星等归位,每次失败,星君们再次进入轮回,帝君就了结自己的生命回到紫垣宫,再转世到地面上。自我了结是最伤害元神的作法,连续几次下来,帝君的星光越来越微弱。也因此,天机星君从前两世开始调度人手,让我得以下来辅助帝君,只是,第一次遇到让看到当时擎羊大乱紫垣宫的画面後,帝君还尚未觉醒的情况。」
他讲的……就是那个恐怖的梦吧?
林文甫的神情越来越凝重,薇芝感到有些羞愧,好像自己很不成材似的。
「帝君,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十四位主星除了太阳、太阴、您、天机、天相大人,其他九位主星为了挡在您的前头,一一被屠杀,其中最惨的就是贪狼星君和七杀星君。贪狼星君奋战至被挖去心脏,武将七杀星君被凶徒砍了百刀还死撑着,满身是箭头,最後被铃星等凶星架着,让擎羊一刀一刀直至斩断头颅才死去,这些都是在我被杀害前看到的。陈薇芝,这真的不是玩笑,你要振作一点。」
薇芝从挖去心脏的时候打了寒颤,接着脑海中闪过一片血淋淋的画面,她感到头很痛,忍不住再次用双手手掌抵住太阳穴:「唔……」
林文甫见状有些内疚,似乎逼得太紧了点……
「薇芝,最近你先多了解一下紫微吧,可以帮助你唤醒星君,等你有些概念,我会帮助你的。」他双手抓着薇芝的手腕说着。
「嗯,我明白了。」松开了抵在太阳穴的双手,薇芝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林文甫稍稍愣了一下。
接着林文甫告诉她,在班上尽量不要讨论这些事情,除非必要,有什麽事情尽量放学後联络。打扫完後,两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分开走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