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禹的眼神慢慢变得认真严肃了起来:「羿,你的诅咒是不是还没解开?」虽然当初他与凌陌羿约好,他回来之後凌陌羿定然会设法破除诅咒,但当他看到他身上穿着树衣来见他时,他就知道还未破除诅咒,因为如果已经破除诅咒,他一定会上街买衣服穿,如果真的发展成这样的话,他已经能预想到凌陌羿一定会边试穿着衣服边想像自己看到他时的喜悦和惊喜,想着一定要让李洵禹更喜欢他。
事实上,从李洵禹走後,他不断的训练,除了天黛的教导,他自己又加上额外的自主练习,平常的偷懒变得索然无味,想看见的笑容看不到,只能祈求梦中能出现李洵禹的身影,但或许是每天把自己操到太累的缘故,一躺下来,双眼一闭,拖着沉重的身体就进入深沉睡眠,隔天一早精神好得要命,但却连做一个梦都没有,更何况是梦见李洵禹。训练、训练、训练,所有能用的时间都拿来加紧鞭策自己,又怎麽会有闲心去打扮自己,想要给他看的人不在,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而凌陌羿当时追着凌群飞,想知道关於李洵禹的消息,但是追着追着那小子就不知道跑去哪里躲了起来,虽然心里着急,但还是耐着性子绕着丛林寻找凌群飞的踪影,在找的过程中,看到一处的地方亮的晃眼,只以为那只是大家再用晚餐,反正自己也不饿,还是快点找到凌群飞那小子比较要紧。
凌陌羿在树上飞跃着,不久就到了悬崖的位置,想着凌群飞应该会到那座湖附近,正要转身时,瞥到悬崖的那棵树上走出了一人,因为那人身上全黑的衣服使得在夜晚中不起眼,所以在刚才并没有发现。
凌陌羿现在站的树起码有悬崖上的树五倍高,所以只要稍一掩盖气息,就不会有人察觉,除非那人比他厉害,但那人此刻还未察觉,而此刻还一脸轻松,等等,轻松?深更半夜跑到这里来,如果是迷路,绝不可能一脸轻松,不是迷路,是甚麽?凌陌羿皱紧眉头想着,不由得盯着那人脸瞧,不是迷路?凌陌羿不由得想起凌群飞说的那句:「我告诉你,等李洵禹回来,我要告诉他你说他的坏话。」现在想起凌群飞会提起这话一定有甚麽原因。
难不成?凌陌羿绷紧脸上的神经,看着那人的脸,心里五味杂陈的滋味从腹部蔓延到整颗心,三年了,你此刻才回来,凌陌羿发觉他眼尾好痛,彷佛那里下一秒就会滋润水分,大脑沉浸在一种昏沉的状态,但他现在不能哭,现在就想站在他面前,抱着他,亲吻他的唇,凌陌羿这麽想着正要从树上跳下,本要跳到悬崖上,临时改变主意跳下树时往後翻了一个跟斗,脚尖轻点草地,从一棵棵高大的树後,看着那小小的隙缝。
那人变了,长高了,变漂亮了,但只有一样东西没变,就是自己看到他时,那颗依然跳动的心,时隔三年没有减缓,反而有越来越快的趋势。但自己……凌陌羿低着头,缓缓地看着自己颤抖的手,那手长着毛,他还未解开诅咒,此刻又没有衣服穿,怎麽能维持猴子的模样去见那人,时隔三年的第一次相逢耶!他可不想出糗。
李洵禹听到轻微细小的声音,回过头,看着没有甚麽动静,想着应该是兔子之类的动物经过时引起的,也就不再去在意,继续看着天空,他不知道那是凌陌羿发出的,觉得那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当李洵禹往凌陌羿的方向看时,凌陌羿几乎有落泪的冲动,但李洵禹并没有发现他,因为一棵棵高大的树在丛林里交错着生长,挡住了凌陌羿。凌陌羿看着李洵禹的桃花眼,那双眼里彷佛有水波,澄澈透亮,如果只看着你一人时,会被他所吸引。
那时隔千天的等待,每天晚上那心里无法放下的重量,彷佛就只等待这麽一刻落了实处,凌陌羿贪恋的看着他的双眼,但李洵禹却又很快地回头,凌陌羿知道李洵禹并没有发现他,他很想现在就冲出去与他相认,但他怕他看见他後会失望,或者可能会厌弃他,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就令他心痛如绞。
凌陌羿回过身,跳到树上,摘着树上最大片的叶子,决定天亮前要弄出一套树衣,想着再过一下子就可以见到李洵禹就欣喜的难以控制自己上扬的嘴角,抛掉刚刚自己那荒诞的想法。
「嗯。」凌陌羿此刻有点紧张,因为自己的诅咒还未解开,但李洵禹却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说不定他之前还遇到过更好的人,但却因失去记忆,他在他最脆弱的时候走入他的心,人在最灰心丧志时,真的很需要一个人守在身旁,而正是因为这样更容易把感激当成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