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梁颖唤。
「不要那样叫我。」
「你问我转学来到底是为了什麽?」
梁颖偏金黄的褐色头发在夕阳下,竟被照耀的和绿叶的头发有几分相似。
「我是来追你的,叶子。」他笑,「再追你一次。」
他的笑,依旧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就好像全世界要塌了也不甘他的事。
──「梁颖怎麽办呀,我没把握老师不会生气。」
──「怕什麽呢,天塌下来了我都替你顶着,一个秃头的老头算什麽。」
她突然忆起了往事,鼻头一酸。
──「天塌下来了你会顶着.....这可是你说的。」她破涕为笑。
──「那当然,你这麽矮,天真塌了也是先压到我,你怕什──阿!别掐我的腰!」
这回忆……可真美……个屁!
果然,这个告白宣言,绝对不能信!
☼
「阿,下节是体育,我还没换运动服!」学艺股长惊慌地说。
「那叠作业我收齐了替你搬去导师室吧。」绿叶凑近说,「你赶紧去换吧!」
「谢谢!」
「嘿!」梁颖从她手上抱走了三分之二的讲义,绿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麽。
「我们下一节也是体育。」梁颖笑说。
他们并肩走着,绿叶加快脚步也敌不过梁颖的大长腿,放慢脚步,效果一般。
「阿。」地上一个反光的小东西吸引了绿叶的目光,她很顺手的把作业本叠到了一旁梁颖的手上,迳自走到一旁。
捡起来一看,那是个小狗形状的钥匙圈。绿叶看了几秒後,转头往一旁丙班的教室内望去,随後走回梁颖旁边拿走一半的作业本,继续往前走。
「你捡到什麽了?要不要问问他们班里的人?」梁颖好奇的问。
「不用,我知道是谁的。」
那个钥匙圈,是落夏的。那是他们之前一起去日本玩的时候买的,一人一个,绿叶的还挂在书包上。
落夏很讨厌狗,有狗咬过他的屁股。他比较喜欢猫,因为猫对他的屁股没兴趣。喜欢狗的是绿叶。
就高中生而言,两人结伴出国过两次,算难得了。
一次是参加学生会的日本游学团,另外一次是绿叶爸妈和落夏爸妈俩老结伴去度二次双对蜜月,也不知道这奇葩的主意是谁想的。
那个寒假,两家一起到新加坡去玩。
当时白杞雯一家人也到新加坡玩,三人约了到那里碰头,玩的不亦乐乎。
那次旅游,真的很开心……
「子……叶子?」梁颖疑惑的看着她,「你怎麽了?」
「没、没事。」她回神後急忙回应,发现身旁人是梁颖,身体又自然反应──蹙眉,走掉。
「呐,叶子,我──」
「绿叶!绿叶!」一个甲班的女生突然哥吉拉似的冲过来,吓的梁颖差点手里的讲义没掉一地。
「小玟,怎麽了?」绿叶再次顺手把讲义堆到梁颖手上。
「她……怎麽办!保健室没人…..欣悦…..呜呜……」她抽咽着,话都说不好,绿叶紧紧的抱了她一下,抓着她的肩膀。
「小玟,你冷静一点,欣悦怎麽了?」
「她在操场,从单杠上…..摔下来…..」好不容易有句完整的话,听完绿叶立刻奔进丁班的教室,拉开他们的窗子朝下看。
二年甲班明显的聚集成一个圈圈,几个女生急的在掉眼泪。
绿叶深吸一口气,大喊:「二年甲班!」
在三楼走廊的转学生突然一惊,探出头拼命往上看,隐约看到一头橘发!
绿叶学姊!作为伸头一员的转学生惊,学姊几乎整个身子要飞出窗外了!没有人拉住她吗!
「通通不要动欣悦,班长副班长去教官室!找教官!有没有其他人受伤!」学姊清晰有力的声音传到操场彼端,不少人因为她的话语冷静下来,刚刚被点名的干部快速行动起来,其他人全体摇头回答绿叶的问题。
绿叶也点头回应,冲出丁班教室後急忙就往楼梯狂奔。
「叶子你小心点别摔了!」
「讲义就拜托你了!」她的声音在楼梯间回绕。
梁颖把讲义送到导师室後走回乙班,拉开窗户,操场上一头醒目的橘发让梁颖知道她已经到了。
这是什麽神速呀!虽然他知道她跑百米超快,但刚那是楼梯不是平地呀!她是用飞的不成?
其实梁颖内心的os对了一半,刚刚转学生本来要问学姊有没有他能帮忙的,结果学姊从四楼下来的时候,最後五格竟然是用跳的!扶手被她当作实施离心力的辅助工具…..
绿叶赶到那里的时候,竟然看到有两个女生企图把欣悦扶起来!
「不要动她!」她叫,冲过去挡开她们,「她要是骨折了就不能随便移动,这是基本常识呀。」她尽可能温和的说,但两个女生还是被她吓出泪来。
「绿叶──」班长副班长已经找来了教官,他们远远跑过来,身穿绿色制服的女教官没有平时的威严,很是着急。
「欣悦,欣悦怎麽啦!」教官直直冲过来,看着神色痛苦倒在地上的欣悦。
欣悦是教官的女儿,教官失去了平常替别的学生处理紧急事情的稳重。
「教官,麻烦您叫救护车。」绿叶蹲下,「欣悦,你哪里痛?」
「手…..背後面……」欣悦流着泪回应,不敢随意挪动身体,整个身躯僵硬的蜷在那。
「你的脚没事的话,伸直,不用这样僵着,放松。」绿叶轻轻的握住她的脚踝,使了些微力气往下,伸直了脚的欣悦感觉轻松不少,长吁了一口气,不再哭了。
见到欣悦似乎不再那麽痛苦,周遭的女生也跟着放松,脚一软,坐在旁边陪欣悦说话。
班长和她解释说:「刚刚她们在玩单杠,结果欣悦衣服没紮好……男生就笑她,她一个着急想要拉衣服,谁知道她还在半空中就把手给放开了……」
绿叶扶额,神经能这麽大条,也是够厉害的。
男生也松了一口气後,又不知好歹的开始笑女生刚刚哭得乱七八糟的脸,绿叶走到他们面前。
「欸,衣服没紮好有什麽好笑的阿?你们平常在那掀衣服擦汗,我们都没抱怨你们妨碍风化了。」绿叶哼了一声说,几个女生笑了起来,包括欣悦。
「唉呦,我们也没想到欣悦会直接放手去拉衣服呀。」
「现在你上单杠去,我把你裤子给脱了,你会不会放手去拉呀?」绿叶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