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奚看着沐晴转过头,却没有在她眼里看到自己所期待的惊讶。
意外的挑了挑眉,「你不讶异?」
沐晴将药碗从宇彻手里接下,用匙子舀起药汤:「为甚麽要讶异?」
「一位俊雅的公子救下自己,一般女子不是会感激到手足无措吗?」
宇彻淡定的表示,他已经不会再因为自己的主子而呛到了…顶多手脚麻麻的。
在喝着药汤的人明显顿了下,将匙子缓缓放下,沐晴道:「我不是一般女子,你也不是俊雅的公子。」
「原来如此。」鸣奚彷佛没听到後面那句话,嘴角的勾起幅度越发大了起来。
宇彻接过已空了的药碗,默默的退去墙边,他可不想夹在两个厚脸皮的人中间。
「没想到鸣奚公子原来是这样的人,跟外面所传闻的不太一样呢。」慢慢轻动下自己的四肢,隐隐作痛的伤痕告诉沐晴现在不可轻举妄动。
「传闻一向不可信,不是吗?」
明显的话里有话让沐晴皱了皱眉,鸣奚绝不是可以随便敷衍过去的人。
鸣奚看着沐晴眼里的戒备笑了笑,这个舞姬真的很有趣。
「能否请问公子,我的面纱在哪里?」既然眼下无法逆转情势,沐晴只好先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长年戴在脸上的面纱突然不见,令她有点不适应。
「姑娘为何还要面纱呢?若是要遮挡自己的面貌,岂不是多余之物?」鸣奚两手在胸前交叉,再配上那欠扁的表情,给宇彻的感觉像极了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混混。
倏地,宇彻手上的碗落地,惯用的左手搭上配戴在腰间的青雕剑,而他本人,已然站在鸣奚之前。
原因无他,只因半躺在卧榻上的人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实在过於强烈,令宇彻无法再像之前一样笑着面对,何况,那杀气针对的是他的主子。
「沐姑娘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才如此…吗?」特意延长的语调彷佛是要激怒沐晴般欠扁。
慢慢将杀气收回,沐晴也知道自己的杀气只是徒有外表罢了,看着缓缓退去旁边的宇彻,「公子的仆从真是身手不凡呢。」
鸣奚笑而不语,仿若在等着甚麽。
一室的寂静令沐晴很不自在,她对自己的缺点非常了解,就是不善等待。
无奈的叹口气,「你是怎麽知道我带着假皮人脸的,有这麽明显吗?」
「非常不明显,若是普通人连个端倪都看不出来。」
……「要一直强调自己不是普通人吗?」沐晴翻了个白眼,
「我就是这样的人,如何?幻想有破灭吗?」痞痞的笑容再次出现在鸣奚脸上。
「从没幻想过。」沐晴觉得心很累…
「所以你打算杀掉所有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已不在意他又略过自己所讲的话,沐晴躺平身子,「你这类型的太难搞了,放弃。」她也不觉得鸣奚是会讲出去的人,没有任何根据,就是直觉,况且,还有孤挺青日在呢。
「若我撕下你脸上那张假皮呢?」鸣奚饶有兴致的看着毫不在乎周遭,已要入睡的女子。
「那麽,等我痊癒之时就是你的死期了。快出去,还不让伤者休息吗?」沐晴边说,边对鸣奚挥了挥手。
鸣奚不自觉笑出声,「等你静养过後我们再聊聊吧。」
待这对主仆出去後,沐晴才将已绷到最紧的神经缓缓放松。诸多因素总和起来,这里实在不适合久留,但自己这副身子连站都站不稳了,早知如此,就该听姑姑的话,少用一点麻药,它的後遗症太严重了,看来,还是得等症状消退後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