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冰山,我傻逼 — 【20】毛巾有多冷,沒有他臉冷

程若悉看着秦谦暮脸上的汗水,想到了可以做些什麽。

他走到浴室,看到一条微湿的毛巾挂在毛巾架上,正要伸出手时却顿了一下。

嗯……要不要问一下他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还是不要打扰到他休息好了,而且现在问他,他大概也不会有反应。边如此想,程若悉边拿下架子上的毛巾,走到洗脸槽旁转开冷水洗毛巾。

怎麽一个昨晚见到还好好的人,今天就生病了,记得自己以前发烧都没这麽夸张啊,才不会有人帮自己敷冰毛巾勒,这身体也真虚……一定是生活得太少爷了。

想归想,程若悉还是拿着冰凉的的毛巾走到了沙发旁,然後蹲下,想要轻轻地帮他擦掉脖子以及脸上的冷汗。然而冰凉的毛巾一接触到了他的皮肤,秦谦暮就睁开了眼,程若悉的动作也因此一僵。

两人沉默对视。

因为被那种如猫一般的眼神注视着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程若悉先是微微撇开头有些小声地说:「擦汗,很、很快就好了,你、忍耐一下。」说完,看秦谦暮没有抵抗,眼睛就直盯着他白皙的脖子,眼睛不敢乱飘,从对方的视线隐隐约约感到的压迫感像是快让人窒息一般,直到他再次闭上眼,程若悉才偷偷松了一口气,再这麽紧绷的话,他全身的肌肉细胞都快变形了。

结束了这个简单却又备感煎熬的动作,程若悉又快速站起身向浴室走去。

感受到身旁的人离开後,秦谦暮再次张开了双眼。

向那个离开的人走去的方向望去,他的眉头已不再深锁,方才的反胃感已经消失,头还留着些微的晕眩及胀痛,只是全身都像处在蒸气室一样的闷热。伸出手摸摸脖子,唯独那里清爽无汗,还留下一丝清凉的感觉。

从头到尾,他都没睡着,全身强烈的不适与後脑的疼痛硬逼着他得醒着,只是意识有些模糊,但他知道家里一直有人到处走动,绷紧的神经却渐渐放松。

他转回头闭上眼,他要走回来了。

程若悉再次拿着冰冰凉凉的毛巾走回,对折成长方形,用手指轻轻拨开秦谦暮额前的黑色发丝,将毛巾放上,再看着他的脸时,焦点不禁放在他的眼睫上,眼睫毛覆盖在下眼皮上,显得纤长,却也让人注意到他严重的黑眼圈。

程若悉依然弯着腰,在那个部分停留了下视线,接着又下移到他的唇上,因为无血气而显得有些苍白,也有些乾燥,在他要拉远距离之际,又因为看见他的嘴角而停下,很细小的,他的左边嘴角下方有颗黑色的痣,要不是因为距离这麽近,平常也不会注意到。

内心沉默了几秒,程若悉才突然直起腰,露出一副淡定的表情往厨房走去,嗯,帮他装个温水,看他嘴唇那麽乾的样子,而且感冒就是要多喝水才好得快。

装着水的同时,他眼神向上放空,回过神低下头发现水已经快满了,他才紧急放开饮水机的按钮,看着少许的热气上升,大概这个温度差不多了,因为他应该不会现在立刻起来喝,所以稍微装热一点的水等等喝才不至於冷掉。

走回客厅,极小心地将握起来有些热的马克杯放在玻璃桌面上。

现在,他都把想到的事都做了,要回家了吗?

看了下沙发上的人,他拿了条放在单人沙发上的毯子盖在他的肚子上,几秒後,直接在沙发旁的地板坐下,时不时看着後面躺着的那个人,幸好内心还算淡定,只要那个家伙闭着眼闭着嘴一切都能算是美好。

再等等吧,至少这里有开冷气,很凉很舒服,屈膝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头侧着枕着手臂,双眼微眯,渐渐有些睡意跑了出来,原本只是想要稍微闭着眼休息一下,却不知不觉地陷入睡眠之中。

五分钟过了,醒来的人不是程若悉,是秦谦暮,张开眼,视线在沙发旁捕捉到了缩成一团的身影,脸面向着这里一动也不动,嘴巴微微张开着,眼睛也闭着。

秦谦暮什麽事都没做,又翻了个身脸朝外继续休息。

之後过了十几分钟,程若悉才突然抬起头,因为他感受到嘴角的口水已经快要流出来了,但脑袋还有些不清醒。

抬起头时半眯着的眼睛看见陌生的环境,让他懵了一下,左右环顾看见了秦谦暮才想起自己还在他家。

原来是刚才休息的时候睡着了啊,还真能睡……抬头看了眼时钟,也在这耗了半小时左右,差不多可以回去了吧。

程若悉站起来深了个懒腰,走过去拿下秦谦暮额头上的毛巾,去浴室洗了一下,回来擦掉他脖子上的汗,然後才摺成长方形再放在他的头上。

看着桌上的杯子,他伸手摸了一下,拿起来走去厨房倒掉了一些,再重装一些热水,放回客厅的桌上。

站在沙发前,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程若悉凑过去,手背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好像没有刚才这麽热了。

那,要不要跟他交代一下再走?目光又不自觉留在他嘴角的那颗痣上,脑中思考着,不过,他应该睡着了吧。

「醒着吗?」程若悉轻轻唤着,不想吵醒他,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醒着。

秦谦暮的身子动了动,这才张开眼。

看着他醒来,程若悉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脸微笑着说:「吵醒你了吗?」

秦谦暮没回话,只是坐起身,身体还是有些闷热。

看他痛苦的神情已经消失,也没有不正常地冒汗,程若悉便接着说下去:「我帮你把蛋糕冰到冰箱里了,如果渴了就喝桌上的温水,如果真的再有不舒服就去看医生,正餐也要好好吃。」看他那副苍白的脸,一定是平常没有规律生活。

「那我就先走了,记得要锁门。」走到门前,他回头补了一句:「平常好好照顾自己,可别又弄到这种天气还感冒。」程若悉半眯着眼看着他,嘴角单边扬起小小的幅度。这句话带着些许的关心,同时也带着些许——小小的讽刺。

看他没有其他流感的症状,应该是单纯的风寒性感冒没错,那这种天气还这样不就是笨蛋嘛,免疫力太弱就该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秦谦暮用冷冽的眼神看着他,内涵着埋怨。

程若悉浑身一颤,被扫了一脸风雪就呵呵乾笑几声落荒而逃。

走出门外,热气瞬间扑上肌肤,让他赶紧小跑步回自己屋内,开了电风扇然後脱个精光,反正等等就要洗澡了。

干嘛啊,自己发烧不舒服又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自己抵抗力差!一躺在床上,程若悉就开始嘟囔,自己都花时间照顾他了还摆什麽样子!

是说才隔不到一天就变成这样是怎麽搞的,明明昨晚的……不是!为什麽出现的是这个画面!

程若悉摀住眼,污啊,怎麽办画面越来越清楚了,一开始回想就停不下来。

这种感觉就像明明很害怕看恐怖片,可是晚上又硬要想像那个画面来壮胆,到最後想像力却越来越爆炸就搞得自己怕得要死……

程若悉斜躺在床上,半放空边不售控制地开始回想昨晚。

那时——门外有点闷热,但因为屋内跑了些冷气出来,所以身体前方觉得凉爽,背後又觉得闷热。

滴着水的发丝、松的快要滑落的浴巾、白皙裸露的上半身……身体和脸上都覆着一层水……从发梢滴下的水落在胸膛上,逐渐滑至腹部,最後沿着肌肉线条跑进浴巾与腰部之间的空隙。

那时在眼里尽是这些画面,重点是自己还说了几句蠢话,呃啊啊超丢脸!!他开始卷着凉被在床上打滚,希望那家伙可以烧到忘记昨晚的事,呜呜。

脑中的想法是这些,不过某些画面又时不时地混在里面跑出来,於是程若悉立刻跑到浴室打开冷水,打算洗个冷水澡冷静一下。

看着从莲蓬头冲洒下来的水,他还是很疑惑,到底是怎麽发烧的,发烧都是毫无预警的吗?他从小就身强体健,只曾记得有过一次发烧,但那时是什麽情况,自己也忘了。

呼呼,好凉。很快的,程若悉洗完了澡,一丝不挂的走出来。

身上的水也没擦乾就坐在电风扇面前张着嘴「啊~啊~」地叫。

看了右边墙壁上的冷气,好想开~一直从搬家到现在,都还没开过呢,不行啊这是为了节能减碳救地球,好吧他只是因为夏天电费高舍不得开。话说那个家伙家里冷气开几度啊,看他也没开电风扇就那麽凉,好羡慕喔,可恶的有钱大少爷……

坐在电风扇前面一阵子,程若悉就打了个寒颤,赶紧拿毛巾把身体擦乾,滑了几下手机,就躺到床上,以大字形的的姿势仰躺着。

睡前,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家伙会生病该不会是因为湿着身子就来开门吧,等等,这有可能吗?

啊啊,在那个前面有热气後面有冷气的地方又湿着身体好像……的确会生病耶?耶诶?所以他发烧是自己害的吗?所以他才会露出这个眼神吗?

恍然大悟地瞠大眼,总觉得,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高,不不,搞不好是那家伙自己被害妄想症太严重所以才会把错怪到别人身上……程若悉翻身转为趴着的动作。

可是为什麽这样想罪恶感却变重了,嘛~就当作是自己的关系吧,真是的,小事情而已计较什麽嘛,没办法,明天晚餐吃粥吧,偶尔也要吃清淡一些呢。

程若悉就这样,怀着小小的罪恶感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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