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上回到市区花了向晚不少时间。
当公车驶到社区附近,时间已过中午,她的肚子早饿得咕噜咕噜叫,到站後,她跳下公车,意外看见王雁杰穿着篮球衣,站在公车亭内。
他也很惊讶,但那份惊讶之情转瞬即逝,只一语不发看着向晚,目光深远。
向晚揪紧包包背带,一颗心随着两人无言的沉默七上八下,不晓得应不应该打招呼,见王雁杰没想和她说话的样子,她想,不如佯装无事地转身走开。
「等等。」看出她离开的意图,王雁杰忽然出声喊住她。
向晚僵了几秒後望向他,语气出奇地冷静,「有事吗?」
王雁杰定定地凝视向晚少顷,将背包拉到身前打开里头一个暗袋,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秋风徐徐,扬起向晚的长发,注意到信封上寄件人写着「赖秉盛」三个字,她惊喜地倒抽一口气,迅速抢过信封左右端详。
「怎麽在你那?」
潇洒地把背包甩到身後,王雁杰面无表情地盯着她,「路过你家时,邮差刚好送信来,你家没设信箱,见没人在家,邮差便随便扔在门前地上。我怕晚些会下雨,便收进包里暂时替你保管,没想到没多久就遇见你。」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
被喜悦冲昏头的向晚,不自觉抬头对王雁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王雁杰怔住,复杂的目光跟随在阳光下低头拆信渐渐走远的向晚。
他不知道原来她看着自己笑是这副模样,一直以来,她总是对除了他以外的人笑着。
走回家的路上,向晚迫不及待地拆了信。
她仔细读过一行又一行字,内容和之前那几封信无异,无非是对方说自己过得很好、很幸福,愿他们五人也能平安顺遂地一起走完这辈子。
即使文字平淡朴实,她仍然读到满怀的温暖。
赖秉盛是陈衍他们四人的国小班导师,自从他调离这个城市之後,始终维持书信往来。
只是也不知怎麽的,从第二年开始,赖秉盛便让他们别再往他那儿寄信,由他定期从远方为他们捎来祝福就好,虽然觉得奇怪,但五人并没有多问。原本赖秉盛第一次是将信寄至陈衍家,不过父母皆耳闻过赖秉盛发生的事,陈衍害怕自己和王安璨的恋情被发现,将收件地址改为向晚家。
赖秉盛是五人心中的支柱,他清楚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情感归属,因为他,他们才能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相信终会迎来完美的结局。
将信工整地折好放回,向晚妥善地将信封收进背包,打算等哥哥姊姊们回来後一齐分享。
她愉悦地哼着歌,在瞧见家里隔壁门前的熟悉黑色宝马车时停下。
下一秒,原本住在隔壁,後来搬去跟儿女同住的老爷爷,和今早提前从露营地离开的白哲,一前一後从屋里走了出来。
两人有说有笑,春风满面。
「爷爷,等会儿我先把一年份的房租汇到您的户头去。」
「哎,好好好!」
看不懂眼前情况的向晚愣在原地,下意识喊出男人的名字。
「白哲?」
白哲的惊诧不下於向晚,「晚晚你怎麽在这?」
拄着拐杖的老爷爷在刺眼的阳光中眯起眼,发现是许久不见的向晚,开心地咧嘴笑着对她招手。
「这不是隔壁的晚丫头吗?快过来让爷爷瞧瞧,多久没见了呀!」
向晚乖巧地跑到老爷爷身旁,不时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白哲。
一阵寒暄後,老爷爷帮两人互相介绍。
「白先生,这是住在隔壁的晚丫头,以後我不在,你有什麽事可以找她帮忙。晚丫头,这是从今天起要住在这儿的白先生,麻烦你多照顾啦!」
向晚先是惊得瞪圆眼,随後不满地皱起眉。
怎麽露个营回来,她与白哲还纠缠不清啊!
「爷爷,你真把房子租给他啦?」向晚垂拉着嘴角,语调有些沉。
老爷爷没听出向晚话里的不开心,乐呵呵地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