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论我们五人身在哪里,感情永远不会变,所以尽管只身去到G大念书,说不定安璨哥也能过得好好的?」
他们五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不代表不曾分离。
国中三年的每个暑假与寒假,四个哥哥姊姊的家庭皆各自有规画,不是出国旅游,便是回乡探望爷爷奶奶。
那时向晚的确很寂寞,但大家每天手机联络,分享新的体验与生活,即便不能天天见面,感情仍旧亲密。
陈衍却不认同地摇头笑了,「小晚,你不懂。不管他有多麽强大,在我心里他永远是最脆弱、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人。」
向晚被陈衍认真的神情说得心中微微一动。
她叹气,「那衍哥你的梦想怎麽办?或许你能为了安璨哥舍下梦想,但他绝对不愿意成为你的绊脚石。」
「苓宁跟安璨聊过後,打电话告诉我,安璨很低落自责,除了一句对不起我之外,其余一句话也不愿意说,彷佛又变回以前自闭的他。」
「其实安璨哥是最敏感也最柔软的呢。」
「所以我才要保护他啊。不过他绝对不是我的绊脚石,我了解他,因此从没打算让他成为阻碍我完成梦想的理由。改去G大资工系有部分原因为他,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我爸妈,他们不觉得田径能养活我,希望我能认真选一个专业好好学习。我不认为和社会低头是件丢脸的事,上大学後我还是会继续练田径,有机会就去完成自己的梦想。」
向晚听得目瞪口呆,「既然你早就想好了,怎麽不早点说啊!」
她诧异的表情,几乎和她身上那件棉质T恤上的大嘴惊吓维尼一模一样,陈衍哈哈大笑。
他揉了揉向晚的发顶,神情爽朗,「因为我还没想好怎麽跟你们说,就意外被别人先爆料,一下子慌了嘛。」
向晚忍不住抱怨,「害我那麽担心你们,心情超级糟的。」
「对不起啊。」
「这句话你应该去跟安璨哥说!然後两个人快和好吧。」
一提到王安璨,陈衍就苦恼起来,「他不肯见我啊。」
「说笑话呢,我就不信假若你跟他说要在他家门口站上三天三夜,他还不飞奔出来找你。」
他再次开怀一笑,「小晚你鬼点子真多,但不得不说很有用。」
见到陈衍释怀的笑容,向晚心上的层层云雾飘散开来,绽放出和今夜相同的柔和月光。
或许是对於接下来和王安璨的应对有了信心,陈衍放松下来,眼里的黯然全消。
他拿出手机向王安璨发了一条讯息,准备离开。
「小晚,今晚真的谢谢你,把话一口气说出来後,心底舒服不少。」
向晚只是对他微笑。
突然,他露出歉疚的神情,「明天我应该不会去学校,如果见到苓宁,帮我跟她说抱歉,让她和阿荷吵架了。」
陈衍没提,向晚还真忘了郭毓荷和赖苓宁两个人正陷入冷战。
她蓦地觉得头疼。
和向晚挥手,陈衍抬脚往王安璨家走去,莫名起了种没堵到他就不回家睡觉的霸气。
向晚则怀着一半轻松一半沉重的心情继续荡秋千。
不远处,陈衍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朦胧月光里,明明瘦小,却有着比谁都还要坚强的意志,宛如路边野花盛放的向晚。
「小晚。」
向晚回头,第一次发现陈衍的眸子是如此浓黑,像化不开的夜。
他意味深长地说:「千万不要小瞧时间。」
她还来不及明白,陈衍就笑着转身,消失在拐角。
隔天一大早,陈衍果然没来学校,王安璨亦然。
早自习前,向晚在班上听见了一些奇怪的谣言。早自习结束後,向晚急匆匆地去到楼下的三年级教室找赖苓宁。
「苓宁姊。」
赖苓宁坐在位子上专心读课外书刊,耳畔传来向晚的声音,她惊喜地跑出教室。
「小晚,你怎麽来了?」
向晚本来是要转告赖苓宁昨晚陈衍那一席话,顺便关心她和郭毓荷的情况,可是……向晚注意到赖苓宁班上同学朝她们看来,眼中带着探究,於是她拉着赖苓宁去到走廊底端的偏僻角落。
「苓宁姊还没和毓荷姊和好吗?」
赖苓宁尴尬地一笑,「还没。」
向晚心底微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