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点没?」学长递了一罐矿泉水给我。
我点点头。矿泉水瓶在双手间转来转去。
刚刚在学长面前乾呕。幸好没吐出什麽,就只是一些不知是口水还是胃液的汁液。大概是看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被学长抬到学餐来休息。
不过没吐在学长身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一想到自己刚摔到学长身上,如果再把学长吐的一身脏,我八成是拿来献祭都不够赔。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怎麽有种学长一碰到我铁定不会发生什麽好事的感觉......不会吧?我带赛连累到学长?!
「干嘛?」插了吸管喝起蜜豆奶的学长发现我的怪异。
「学长如果觉得我很麻烦,可以、嗯,我是说可以......」糟糕,可以怎样?尽情揍我吗?这样说好奇怪,我又不是被虐狂!可是说把我丢掉,这也太可怕了!
「可以把你丢去黑暗里?」虽然是问句,不过被学长笑着讲出来就像是肯定句一样。
我惊恐望向那张皮笑肉不笑的邪恶脸,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搞不好学长也对我忍耐到极限,累积的压力已经大到开始想杀人了也说不定。
学长笑出来。「开玩笑的,别当真。」
这不好笑啊,学长!!
我气愤扭开宝特瓶盖,灌一口水。可能是因为乾呕後的关系,喝的第一口清凉的水能感受到从食道管顺流到自己的胃里的诡异感。喝得太急反而又有点想吐,我开始小口小口喝起来。
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都让我忘记自己原来是这麽饥渴。
喝掉了半瓶水,我才贪恋地离开的瓶口,舔舔残留在双唇上的滋润。
能休息室一件好事,不过,感觉过度悠闲了。
「我们不回去把事情告诉夏碎学长跟喵喵吗?」早点让他们知道可以避免危险,起码让他们小心不要接近乌鹫比较好。
「都已经到这里了,总不能两手空空回去吧!」
所以接下来要去拿发电机吗?
「没有发电机只靠手电筒根本不知道能撑到什麽时候。」
这样说没错啦!但总有股不能释怀的感觉。怎麽说呢?
学长过於冷静,又很理性的分析接下来的局势让人感觉不是很真实。
「学长,你不怕吗?」
半晌,学长才回答:
「怕了又如何?」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问题啊学长!
我望着学长,学长则是一派轻松模样,完全没有要继续理会我的意思。
既然要去拿发电机干嘛还呆在这里啊!
但我又不敢来发号施令,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学长啜饮蜜豆奶。
明明学长是急性子,现在却在学餐里慢吞吞地喝着蜜豆奶!不是他太喜欢蜜豆奶,就是......
在为我的身体着想?
我盯着蜜豆奶,回想童年喝时的记忆,并没有说好喝到让人留连忘返的地步啊!
「怎麽?你想喝?」大概我的视线太热衷於蜜豆奶,连学长都怀疑我想喝了。
我摇头。
「你才刚吐过,最好是不要吃甜的东西。」学长放下喝完的蜜豆奶。「那只会让你更想吐。」
彼此沉默一会。学长才拿起手电筒,又不确定问道:「你确定你可以?」
所以刚刚真的是在为我着想?
我脑袋顿时空白一片,忘记要回应。
「也许是之前的话让你很在意。」学长的眼神很认真,不晓得有没有人说过学长的眼睛很漂亮。「说你拖我们大家後腿,这句话言重了。对不起。」
我瞪大双眼,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学长在道歉唉!那个强势的学长在跟我道歉唉!在跟老是带衰的我道歉唉!
好可怕!感觉天要下红雨了!太阳要从西边升起了!我离与阿嬷见面的日子不远了!看哪!阿嬷再跟我招手唉唉唉!!
啪!
碰!
「痛!」
後脑的重击,加上撞击到桌面的额头,让我一时之间不知该抱後脑好还是额头好。
「我在跟你认真说要事,不要给我脑残!」
啊啊!这才是学长嘛!
刚刚的学长温柔得让人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