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万籁俱寂,诡异的寂静掩在这守卫严密的小苑中。
虽称作小苑,然却占地宽广,房舍均由青砖砌成,主室尤为显着,挑高梁柱大气宏伟、盘附在屋角、墙沿的雕刻栩栩如生,屋外华丽庭院造景虽无盎然绿意,然层层雪白,竟别有清雅风味,两抹突兀的暗影划破这片白幕,悄悄落在主室前院的八角亭内。
「最後一次提醒你,别动不该有的心思,要知道主子有的是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但你若依照约定,该是你的,也绝不会少一分」
暗影一落地,一道粉衣倩影被推出来,突如其来的落地力道使得女子踉跄几步,撞到亭柱才得以稳住身形,女子眉若弦月,眸似星辰,朱唇鲜艳欲滴,衣着清雅朴素,长发以银丝荷叶发簪固定成简单优雅的清云髻,唯有那晦暗神情,显现出女子的挣扎与不甘。
「我知道」
女子看向蓝衣男子,面对着男子那双罕见的银灰瞳眸,女子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但随即挺起身,掩去那男子给她的无边惧意。
「姒贞,记住你只有五日的时间」
男子示意那唤作姒贞的女子往主室前去,在姒贞转身的那刹那,身旁突然卷起一阵狂风,接着凭空出现一名身着侍女服的少女,面目和善地站在姒贞身侧,反倒是姒贞惊异的退了一步,显然她没料到男子幻术竟已达到凭空造人的境界。
「姑娘,城主大人来了」
侍女提醒道,姒贞这才顺着侍女的目光看见城主拓跋氏。
拓跋氏一身轻便戎装,腰系半月弯刀,姿态豪迈肆意,当他经过姒贞身边时,目光仅是停留在她身上一会,便朝着蓝衣男子而去,在他身边低声说。
「大人确定要我如此,小弟我家有妻妾三人没错,但女人没人会嫌多,要是小弟我假戏真做了……」
拓跋氏浓眉一挑,语气听来认真,但细看就不难发现他眼中的揶揄之意。
听罢,蓝衣男子只是冷冷地瞥了姒贞一眼,只见一名素衣女子幽弱的立在暮光下,淡黄光晕蕴染出女子眸中引人疼惜的不安,一如出水芙蓉,亦如不染烟尘的九天仙女,但男子的目光就好似看见平常物般,甚至不难发现那一闪而逝的厌恶与轻视。
「那我不介意把你幻化成女人,好达到主子目的」
男子面无表情,却是语带寒意,看向拓跋氏的银灰瞳眸绽出犀利光芒。
「啊!!」拓跋氏无趣的叱了声,但脚步却是悄悄的退离了男子几分。
「开开玩笑,小弟我只是开开玩笑啦!」
拓跋氏尴尬地笑了几声,却是在男子益发冰冷的眼神中敛起神色,他自讨没趣的挠了挠头,还以为传言夸大,温文似水的主子身边怎会有如此冷情之人物,这些日的相处下来才知,能不多接触就不接触,阳大人惜字如金,武功高深莫测,而这唤月大人看似可相处,实际上更是心思诡辩,一不小心就成了幻术牺牲品,看来他只能指望剩下的两名女孤卫大人了,要不身为五大世族之首的他不讨孤卫的喜,只怕到时会被其他四大世族笑掉大牙。
蓝衣男子---唤月,转身轻跃,敏捷身形转瞬间便遁入夜色中,拓跋氏见唤月离去便转身朝姒贞走去,这一转身,方才的嬉皮全然消逝,面对那名女子便只剩一城之主的严肃姿态。
「城主」
到达主室门口时,门边两位锦衣侍卫朝着拓跋氏行礼,拓跋氏摆了摆手问道
「情况如何?」
「禀城主,姑娘已昏睡三日,此刻若服下汤药应能醒来」
「嗯,等会汤药你喂她服下」
拓跋氏别过脸朝姒贞交待,见姒贞看着两名锦衣侍卫出了神,意有所指的浅笑说
「眼见为凭,所以你更应该跟了我不是吗??」
「啊??」
拓跋氏的一句话让姒贞立即回神,尴尬不明的神色划过那柔静面容,看来这名称作姒贞的女子,亦认出蓝月国的死魅术师的尊者,蓝月的死魅术师以十大死魅为尊,十大死魅幻术出神入化,天地元素均玩转於十人掌间,自蓝月建国十大死魅均受命於蓝月帝皇,但百年前十大死魅在蓝月一场夺嫡内斗中瓦解分裂,数位死魅行踪不明,也不再受制於帝皇,也导致蓝月帝皇权势不再,蓝月国内各方势力纷起,死魅术师亦成为各方必争之士,如此纷乱也导致蓝月国力退居於三国之末。
如今蓝月帝皇虽口口声声说十大死魅全数归位,但知内情的人只是不言破,真正为帝皇效命的仅有五位,其余五位仍不知去向,而传言,死魅的最大特徵,就是那双鲜明的红绿双瞳,与额间妖冶的靛蓝半弦月图腾,如今竟有两位为燕连城城主拓跋氏手下?
姒贞眸光微闪,心思却怎麽也逃不过拓跋氏眼中,拓跋氏嗓音微沉,提点道
「有些事就算知晓一二,你也永远改变不了结果,多问多说,只会让自己死的越快」
姒贞倏地抬眸,看向拓跋氏闪着精光的眸子,张口欲言,却又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处境,不由得咽下一口气,不情愿地垂下目光。
看着姒贞的表情,拓跋氏知道他的题点已达到警告作用。
两人一前一後走入主室,偌大主室被一道玉屏风隔出前後两厅,前厅为待客之处,青砖为地,玉石为柱,六支紫晶石铸成烛台分别立在角落,然而烛台上燃着地不是火烛,而是一颗颗亮如星辰的夜明珠,白冽光芒使得室内一片通明,四面玉壁生硬无任何雕刻坠饰,仅有淡紫色的轻柔幕纱垂挂在上,随着冷风灌入扬起飘荡,更觉此地森寒冷清。
可一掠过屏风,装饰格局依旧,却是温暖许多,紫晶石烛台上阵阵红光,摇曳地旺盛火苗暖了这一室,在用来遮掩床榻的帘幕上投下晃动光影。
拓跋氏掀起帘幕,略带警戒地看向床上女人,在看见若莞烟那张惨白地平凡面容後,反倒多了几分惋惜,这嫘儿大人下手也真重,都样子都看不出是女人了,不过这也正显现门主对此女子的重视,越是珍贵越是不让人觊觎。
「给她喝药」
拓跋氏退离了床榻,将腰间瓷瓶抛给姒贞身旁的侍女,此时侍女手上已备好玉杯,二话不说便将瓷瓶内粉末倒入杯内,摇晃後便递给姒贞,姒贞狐疑地瞄了下床榻上的人,待走近看清後便摇了摇头。
「这人……」女生男相,这人怎地会是这番样貌?!
「姒贞,药凉了可会影响效果」
姒贞的疑问被拓跋氏打断,拓跋氏双手负後,一双黑眸直勾勾地盯着姒贞,逐渐涌来的压迫气势策动着姒贞动作。
姒贞端详着床上女子的面貌,执杯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似万分挣扎,最後贝齿一咬,心一横,双眸绽出与容貌不合的狠辣地光芒,她扶起女子将玉杯凑近那苍白的双唇。
咳!咳!咳!
匡当~
几近透明的药水如水清澈,当大量液体滑过女子喉间时,女子骤然猛咳,还未咽下的药水就这麽喷洒而出,又因女子动作过於激烈,震得姒贞手中一松,玉杯连同药水就这麽翻倒在床上,浸湿了被襦。
姒贞下意识地身子一退,好似女子所吐之物为毒蛇猛兽,眉宇紧拧,见到衣摆未染上秽物後才神色稍缓。
一旁侍女见状赶紧走向女子,伸手搭上女子腕间,指尖一压一捏,了无声息地传送真气至女子体内。
「嗯~」
女子貌似痛苦地嘤咛一声,但随即睁开双眼,目光恍惚迷蒙,侍女见後便放下女子的手,静静地退至一旁,而拓跋氏从头到尾只是站在那不发一语的观看。
若莞烟摇了摇沉重的头,好梦正酣,竟没来由的被呛醒,但还来不及看清灌她的人是谁,她就感觉到腕间有股劲力往丹田之处与心脉奔窜,这股力量让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直觉这股劲力似要锁住她的内力,正要运气抵抗时腰间蓦地一热,一道暖流以更快的速度袭向不明力量,护住她的丹田及心脉。
「姑娘,你醒了,身体觉得还好吗?」
「你……你们是……」
若莞烟揉了揉眼,待视线清晰後才看清眼前三人,意图不明的拓跋氏与两名陌生女子。
「我叫姒贞,这位是燕连城城主,三日前城主巡城,正巧碰到你被一群死魅术师掳走,城主命人一路尾随至城外,寻着机会就将你救下,本要将你带回牧欢楼,但你中了幻毒,因此城主便带你回来解毒,这下姑娘醒了便好了」
姒贞浅浅一笑,千娇百媚,彷若朝露初昇时地那刻光芒,惊艳四方,却也怡人暖心,但若细心查探,不难发现那眸底的疏离与排斥。
「我……」
若莞烟突然低头抓紧衣物,看见单色中衣後恍然大悟,边起身边朝着拓跋氏说
「小女子多谢城主相救,城主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回报」
「别如此客气」
姒贞状似要若莞烟免去行礼,但伸出的手才到半空中又停了下来,原来是一旁侍女眼明手快,撑住若莞烟那本要作揖的身体,这样看来好似侍女接到姒贞暗示而阻止若莞烟,但真正松一口气的则是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拓跋氏。
开玩笑,要是被门主知道这女子对他俩鞠躬哈腰,他的脑袋不被门主剁下来当球踢才怪,思及此,拓跋氏赶紧缓声说道。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若真想报答救命之恩,将身体养好便是,这些日体内仍有少量幻毒,只须按时服药,不过冒昧一问,姑娘女扮男装也许有难言之隐,但姑娘怎麽惹上那些术师?」
惹上??你还好意思问我都不好意思说。
若莞烟心口不一,反倒貌似哀怨地低下头来,要比谁会做戏是吧!!咱俩就来比啊!看谁比较会瞎掰。
「小女子也不知,小女子只是一介孤儿,又生得不讨喜,好不容易寻的一口饭吃,但却又惹得主子生厌,便被主子弃在牧欢楼」
「姑娘主子当真如此狠心,将姑娘弃於牧欢楼?!敢问姑娘主子是何处人士?」
在拓跋氏开口之前,姒贞便出言询问,令人不解的是……急切之情溢於言表。
「嗯,小的是半月前在路上饥寒交迫,被主子捡回一命,主子真正身份小的也不知,只知主子赶路数日到燕连城,只为一见故友,其余的我都不知了。」
「那你可听你主子说过那故友名……」
「姑娘,听你这麽说似乎也不明所以,恕我冒昧,本不该插手姑娘私事,但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你来说,得罪术师可是件麻烦事,现下隐藏行踪才得以保命,况且也得安心养伤,届时伤好了,风头也过了姑娘自可决定去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拓跋氏出声打断,向前搂上姒贞的肩,大手暗地一压,姒贞立即闭口不语。
「这……小的命薄轻贱,怎可带着城主麻烦……小的还是」
正坐在榻边的若莞烟担忧不安地伏下身,就要再次致谢,这会不知是姒贞眼明手快,还是拓跋氏暗中示意,姒贞双手就这麽抓住若莞烟的手臂。
「姑娘别这麽说,姑娘得好生修养,若姑娘不嫌弃的话,可留下参加我与城主大人的大婚,沾沾城主大人的喜气,姒贞有些私心,正所谓救人一命受胜造七级浮屠,帮助姑娘也是希望这德业能为咱们带来好运,姑娘再推托,就是不顾咱们救你的情面了」
拓跋氏与姒贞客套的话说来说去,若莞烟也不得不妥协地谢了再谢,反正横竖也得留下,就在拓跋氏一行人离开後,奥鹰阴侧侧的低沉声音终於响起。
「你那好恩人大哥再跟你完什麽把戏?真把你关在瓮里耍,你竟然还给本将军配合着演……」话尾还没落,熟悉的大手救这麽钩上若莞烟的腰
「走了,不知情的还以为真当本将军好欺负,把妻子送给人耍」
语气似揶揄似赌气,但熟知奥鹰的人就会知道,听到本将军三字,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彻底不正经,另一则是提醒他人这老子要开始认真了。
「走什麽?!」
若莞烟身形一转,纤白裙摆在脚边画出完美弧形,一溜烟便转出奥鹰怀中,斜靠在窗边。
「不想你爱妻恢复容貌了~」
似娇嗔似责怪,现下容貌实在不适合和人谈判,只能靠棉软音调说服亲亲爱人了。
奥鹰眉峰一挑,对某人瞬间逃离怀抱非常有意见。
「我不在意,你就算变成猪我也会有法子给你变回来,变不回来也无所谓,反正你横竖都是我的」
「我在意不行啊!爱美是女人天性,而且我的将军大人,你不好奇耶齐到底想要什麽吗?」
奥鹰的话让若莞烟心里喜孜孜,但依旧神色不动,免得有人讨了好又卖乖。
「我瞧他根本就是要骗你参加大婚,然後把新郎新娘偷天换日」
奥鹰斜睨了若莞烟一眼,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这是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事。
「你竟然还敢跟着拓跋氏一起睁眼说瞎话,那姒贞和侍女竟还想压制你的内力,想要你暂时成为一个废人」
说到後面,奥鹰眼中已是隐约泛着杀气,要不是他悄无声息的顶着,莞烟三个月可能都无法动用内力,可如此凶悍压制云炎之身,恐怕也只有耶齐有能力下手。
奥鹰所想正是若莞烟所想,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要留下。
「所以我更要留下,强者才有主导一切的本钱,弱者永远只能被追着耍」
若莞烟看着奥鹰,这些日她想了很多,就算是粗布衣裳、疯癫无赖,也掩不去奥鹰自身的优越气势,虽然她从未看过奥鹰真正威霸天下的尊者姿态,但她看过在不同场域奥鹰的各种样貌,明白这是奥鹰将真正能力隐藏住的保护伞,她不过问是因为自己相信奥鹰,是因为想靠自己去了解发现,但不代表她要一直躲在奥鹰的羽翼之下,这会让奥鹰总要分神保护她,一直以来,事情看似因她而转,然而她却无法去主导改变,若想要和奥鹰有安定的未来,她就必须变强。
「我要成为足以和你比肩的人,不是被你捧在手心呵护、总是防人来抢的至宝,」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让奥鹰深深震撼,深褐瞳眸逐渐幽暗,乍然间,又如初霞绽出万丈光芒,深邃五官有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傲气,是的……是种傲气,一种为他所有的傲气、一种为她所爱的傲气。
奥鹰身影一晃,突然出现在若莞烟眼前,在她唇间狠狠烙上坚决的吻,如飓风狂扫掠夺,就是要深刻留下永不磨灭的印记。
若说先前的失而复得让奥鹰开心,那麽现在的比肩而立就是让奥鹰安心,不是他的女人有多强的安心,而是此身相依、永不分离的安心,也证明了他终於彻底拥有这女人的心。
「所以我的爱妃,下一步,就是继续装傻卖柔弱?!」
言归正传,还是要确认他女人下一步打算如何。
「当然,不然你有时间救仓幻?」
若莞烟自奥鹰怀中抬起头,这男人别说他根本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地。
奥鹰贼贼一笑,星眸绽出了然的光芒。
「说事事到」
奥鹰搂住若莞烟突然一跃,远离窗边退至床榻,接着窗外银光一闪,米粒般大小的银光瞬发而至,奥鹰伸手一抓,银光不带一丝气息波动就落在奥鹰掌间。
只见奥鹰掌心一翻,银光幻化成一只麻雀,双翅在半空中噗愣噗愣,鸟嘴微启,沙哑细微的声音变缓缓传出。
「禀辅首领,具探子回报,仓幻首领气息确在燕连城,每三日会转移数处,今日影幻者已在几处可疑点布置妥当,若过了今日恐有变数,查探时机请辅首领示下」
听毕,奥鹰略微沉吟,随即开口命令道
「今日未时」
「遵命」
雀儿收到命令後咻地变回银光,不再拖延朝窗外飞去,当银光消逝在黑幕中,若莞烟回头问道
「今晚未时?现在已是辰时,布置稳妥了?」
不是疑问,而是诧异,若莞烟看着奥鹰说道,要知道仓幻功力如此之高都被劫去,不是看扁影幻精锐,而是对方必定有高手埋伏,必须一击就中,否则将会不利,可奥鹰现下人都还在这……
「你必须亲自出马,且越快越好,否则容易有变数」
「爱妃果然了解我」
奥鹰边说边偷香,一脸笑容如阳光般耀眼,端的是英俊潇洒、倜傥不羁啊!
若莞烟瞥了眼奥鹰,很难想像那些死忠的影幻精锐看到他这模样会是什麽表情。
她比了比窗外,再指了指门外,无声询问奥鹰大人要如何出逃??
「我又不是爱妃被下了结界咒,出去当然简单」
一张俊颜突然凑近若莞烟,神秘的诱惑道
「怎麽样,我可以强行破了结界咒带你出去,这耶齐葫芦里卖什麽药我也不是非要知道才行」
「神经,强行破咒不就引来死魅,你跟死魅大战完还有力气救仓幻?」
「怀疑为夫??」
「不是怀疑,是一点可能都不可以发生,牵一发动全身,谁知拓跋氏有没有搅和在一起,反正这我顶着有事也好照应,你去救仓幻便是」
若莞烟当然相信奥鹰可以做到,奥鹰功力比她强太多了,只是可以全身而退更好,她将奥鹰往窗边一推
「快走拉!半时辰要到了,难不成你想变茶壶?」
说到变形体,奥鹰脸色一青,他当然知道莞烟在这绝对安全,但心底就是不想放她一人,看着若莞烟那坚决眼神,这是他的女人,他想好好呵护的女人,然而现状却不允许他与她过上安稳日子……罢了罢了,反正有了她,哪怕是一起卷入刀山剑雨又有何妨,她说要比肩而立,那他就应该相信她,就停下脚步等着她拥有足够能力的那一天。
只要释怀,也不会再患得患失,奥鹰伸手一抓,癒血剑破空而出,面色不动的用剑在左手指头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涌出时红光乍现。
「破!」
低声一喝,鲜血瞬间凝固,同时若莞烟左手无名指上出现了一枚血戒指,剔透如钻石的六角晶体散出耀眼的光泽,但仔细往晶体瞧,便会发现晶体底部缓缓流动着血色光芒。
「这戒指会在我不在时护你周全,也会让我感知到你,记住,一切小心为上」
血戒以血保命,是索洛皇室的密法,幻戒之人必须将部份内力融入血中,幻化後的戒指便如幻戒人长伴身边,因此幻戒人需有相当之功力方能达成,然而这也需配戒人与其心意相通,心意越是契合,血戒能保存的内力越是纯正。
有了血戒,奥鹰的心也放下许多,也才能放心离开,营救仓幻也许今晚就能成功,但想要再次进入这不是这麽容易,因为只要他一离去,死魅必定感到结界波动而加强防御,果然……奥鹰前脚才跨出去,便引得拓跋氏城主府邸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