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王星的距離 — 海王星的溫度-8-戀戀不忘08

返回会场时,Debby见他形单影只又跑了过来,有趣的问:「骆小姐上哪去了?不会是因为我说了那些话把她气跑了吧?选择跟你在一起连这点觉悟都没有的话……你不如选我吧!」Debby凑近媚笑着。

「她家里有点事,所以先回去了。」杜凡杰冷不防地扬起坏笑说:「据我所知谢小姐也跟未婚夫论及婚嫁了,不至於还要找我玩吧!」

「你懂什麽?大家都是这样过日子的,都在比谁玩的大!」Debby眼底一丝愤恨跟朱莉茗如此相似,却更加玉石俱焚的笑说:「我是不会输的。」冷笑转身的刹那,杜凡杰看穿她为什麽故意上前说那些话了。

她不是真的想约他出去玩,而是忌妒骆庭深拥有的一切。

朱莉茗是骆庭深的同学,所以对他们的经历感到羡慕,Debby跟骆庭深却没有任何关系,不信她能像童话一样获得幸福,加上海王银行跟她父亲曾经有点过节,当然得藉机搞点破坏。

只是杜凡杰没想到他们之间的羁绊这们轻易就被有心人挑拨,他清楚这怪不得别人……那些不安或许老早就存在了,是骆庭深一直没有坦言或是换个方式表达而已,她总是戏称「你对其他女客人也这样吧」、「别拿你对女客人的招数对我」、「被我发现就死定了」她一直都很在意自己在他心里的定位,却只能从他一次次的辩解和否定中,找到说服自己相信这份爱真的独一无二的证据。

骆庭深原本打算回家,上车後却在路口叫司机开往另一处。

黑车停在一栋公寓楼下,她按下门铃不久後便有一名男子穿着宽松的深色大T、黑色休闲裤,对她扬笑挥手说:「骆小姐,怎麽有空光临寒舍?今天不是跟阿杰去酒会?」

「霍尔,我想静一静。」骆庭深叹了一声,他便识相的沉默领她进门。

浅蓝色的铁门之後是如常的小家庭公寓,杜凡杰半年来都和霍尔住在这里。放眼望去空间不大,摆设却十分温馨整洁,生活需要的东西一应具全,沈贵茹也算照顾他们,并没有收取租金。

霍尔望着她的背影和神情,猜到在那场酒会里肯定发生了什麽,但也不想追问太多,只是对她说:「他的房间在那。」

骆庭深随着他指尖望过去,是一扇重新粉刷过的米色木门,覆上把手时她心跳逐渐加快,猜想里面的景色是否跟尚皇饭店里差不多?又或者里面已经截然不同,当初尚皇酒店的摆饰都只是为了讨好她的圈套?

抱着无数失控的质疑,推开了那扇门。

映入眼帘是一盏明亮的床头灯,昏黄的色调跟她从前华厦里的房间相似,周围飘散的一抹熟悉的玫瑰精油香气,就跟她的房间一样,使她隐隐扬起苦笑。

走到床边,那是他藏有许多秘密的床头柜。

当初就是在床头柜发现了他的VIP客户名单,发现他为海王银行做的事,发现他藏了许多和她有关的报导……拉开那扇抽屉,她再度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

那是一张张用相片纸列印出来的──她的相片。

画质有些杂讯应该都是手机拍的,她才恍然大悟为什麽最近时常看见他心不在焉的滑手机,看着手机傻笑、要跟他拿手机来看的时候他又把手机藏起来!就是这些令人误会的小动作,悄悄累积成失控的质疑。

「傻瓜,有什麽好偷拍的……」拿了几张起来,发觉照片底下有一本厚实的书,她拿起那本书却不如想像中沉重。

当她翻开就明白他为什麽怕被发现……

他在学着她从前深爱一个人的方法。

因为他见过那本相簿,见过她一厢情愿地记录着她深爱的人,当他将那本旧相簿丢弃时,心中就想着总有一天,会有一本相簿回到她手里,到时候里面装满的不再是一厢情愿,而是她幸福的笑脸。

第一页是旧相簿里,许佑衡为她拍的两张黑白色独照,少少的两张之间写了几句话:

如果有机会,我想告诉你……

你爱他的方式没有错,是他不够爱你而已。

这次,换我这麽爱你。

「既然这样……为什麽美女说要约你,你也没拒绝的样子!」骆庭深蹙眉心想,明明应该感动的情绪却被不安和妒忌淹没。如果他的爱是光,许佑衡留给她的阴影就会随着光越强,让影子越加深刻明显……

在她的记忆中,曾经真心深爱的人,最後却受不了她,去跟别人在一起。

在她的记忆中,曾经真心深爱的人,最後却告诉她,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这些阴影的出现,证明她真心深爱着杜凡杰,却也逃不出害怕真心爱上一个人之後,将会带来乌云密布的未来。

「骆小姐,我跟朋友有约,先出门了。」霍尔的话声传来。

「你没告诉阿杰我在这吧……」

「没有。」霍尔扬起一抹冷笑,足证他不太管这种闲事。

「那就好,你忙你的吧。」

「那我先走了。」霍尔挥挥手便转身离开。

霍尔也不是真的约了谁,只是不好意思跟朋友的爱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会儿真想不出能去哪闲逛,或许会去逛逛书店,挑一本小说打发时间吧。

游走在静谧的书店里挑书,他想起踏入徵信公司至今,只有那麽一对情侣,越查越发现对方的爱比想像中还深,那也是他唯一在徵信这行收到的喜帖,当时他入行不久,以为未来会有更多这样美好的事情发生。

但事与愿违,他再也没有查出真爱的存在,而是爱情之中无数的贪婪、无尽的欺瞒,使他不禁猜想所谓「爱情」其实等於「人性」,是建构在传宗接代之上的一种贪婪慾望。

哪里值得人们趋之若鹜的追求?至少不值得他低声下气地付出一切,只为换取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永远爱你」。

冷笑一声,他放回手中的爱情小说,走向另一条走道,书墙里摆满了画家传记,有个穿着轻便女人跟他差不多年纪,矮了将近两颗头,正巧踮脚伸手跟他拿取同一本「夏卡尔」传记。

女人只是对他点头一笑便把书让给他,逛去其他走道。

霍尔拿起夏卡尔传记,如今他虽然不相信爱情,却依旧想念十七岁的美好,夏卡尔是他初恋最喜欢的画家,十八岁的他曾不解的问:『这有什麽好看?漫画不是比较好看吗?』

女孩翻到一张画,上面写着「即将结婚的爱侣/Lesfiancés/1930年/油画」是一张丈夫紧拥妻子的婚纱画,她欣羡的望着那张画说:『夏卡尔的画里面,藏着他对妻子满满的爱,他画了许多穿婚纱的画、许多拥抱的画,画里的眷侣永远是他的爱更多,女人在画里总是幸福的被宠着。如果未来我也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就好了……』

那时,她只剩半年就满十八岁了。

霍尔正筹画着他盛大的告白仪式,想看看她被宠爱的幸福表情。

如今,他心中永远都是同一个问句:「你遇到这样的男人了吗?过的幸福了吗?」浅叹一声他又放回那本传记,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要花钱拥有这本书,同样没想过要知晓她的去向,更早就放弃能拥有她的爱了。

当他回头打算离开,发现刚才想跟他拿同一本书的女人,站在绘本区不时抬头瞄他。

「觉得我帅?」霍尔心想,冷笑一声就离开这间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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