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服务生送来第一份牛排,他看着小棈指着自己,服务生便扬起微笑把牛排放在她眼前……
『看来我刚刚吃掉的早餐应该是她的,这女人真是有仇必报欸!难怪塞给我喉糖,原来是要让我看她先吃,止饥用的?还只给一半……』骆庭州沉默心想,看她开始切起牛排,冷着脸说:『切得真熟练喔。』
『恩,因为我爸是饭店大厨,以前满常去吃的,员工价便宜,内场是熟人的话还会加料!』小棈一边切一边回想过往,低着头也能看见她嘴角浅扬。
『所以你是先切完才开始吃的类型?』骆庭州看她从刚才到现在都只是切,连一口都没吃,猜想她的习惯还真奇怪,说:『我觉得边切边吃比较……』还没说完小棈就把切好的牛排放在他眼前。
『吃吧,病号优待服务。』小棈如常淡漠的神情,没什麽特别的想法。
『给我的?』骆庭州看着一盘工整切好的牛小排,心脏突然漏了一拍,蹙眉说:『这不是偶像剧男人耍帅在做的事吗?角色错了吧!』
『噢?你那麽介意谁耍的帅,那就还给我,等一下自己切啊!』小棈伸手要拿回切好的牛排,他连忙叉了一块塞进嘴里摇头不给她换。
正巧第二盘牛排也送来了,他俩安安静静地吃完,尔後看似什麽都没发生的道别、各自回房,准备夜里搭机前往日本。
「你帮他切牛排?」骆庭深听完整个过程,挑了她印象深刻的重点问。
「嗯?怎麽了吗?」小棈不明所以,全部切好才吃得快,才能早点出发去日本,才有空买赛巴斯钦的公仔阿!
「恩……你帮他切牛排但是没有要求加薪升职?」
「切个牛排是什麽大功劳?还能求加薪?」小棈不可置信地看着骆庭深。
「哈哈,我意思是说我哥以前遇到的女人,对他好都一定是有目的的,不论那个目的大至想嫁进骆家,小至想讨个名牌包,总之就是会在不久後露出马脚。」
「所以我应该要有什麽名贵的目的吗?」
「我哥以前身边也不缺女人抢着照顾他,但你应该是第一个照顾完之後,都没再提过『照顾』这件事的人了吧。」
「那是正常的吧!我妈照顾我也不会一直拿出来讲啊,难道照顾我感冒发烧三天後还要说:『女儿,我三天前照顾你到退烧,所以今天碗给你洗?』真要这样交换条件才听话的女儿,乾脆弃养好了!」小棈有些激动的说。
「哈哈,这个比喻……你是说我哥像你儿子吗?」
「不是……我是说出国有小问题互相照顾是理所当然的吧,为什麽会变成谈条件的筹码?」
骆庭深看着小棈蹙眉不解的眼神,扬起一抹了然於心的笑,说:「我哥……说不定是爱上你了。」
小棈闻言愣了一秒,不可置信地笑了起来,笑了很久,久到有些尴尬。
「唉呀,反正你等着看好了。」骆庭深无奈一笑,说:「我没见过他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样子,所以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麽事,但我哥是好人,你如果要拒绝他……千万别拐弯抹角。」
「直接一点?那我擅长。」小棈起身整理好衣装,躬身一礼微笑说:「虽然副总的答案有点不可思议,但我会注意的,谢谢副总。」转身便离开办公室。
骆庭深看着她的背影不禁猜想:「只爱二次元的鱼乾女如果爱上活生生的人,不知道会是什麽样子?」心中有点期待这两个对爱情毫无自觉能力的笨蛋,会发展出什麽令人诧异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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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小苹果传媒公司门口从早到晚都挤满其他家媒体,都想亲自采访这个把真相拍成微电影的新任总经理。
杜凡杰却只是安然坐在办公室里,跟霍尔一起过滤一篇又一篇名人被偷拍到的照片和事件。
「其实我有点好奇……」霍尔翻了翻富豪外遇的照片,忍不住抬头问:「如果哪天照片主角换成骆小姐,暧昧男主角却不是你,你会怎麽做?」
「你是说庭深变心吗?」霍尔扁扁嘴表示:「那也不是不可能。」杜凡杰却不同往常,扬起一抹坏笑说:「以前的我或许会选择放手,现在的我当然是想办法抢过来,揭发那个男人靠近她的真正目的。」
「又,万一那个男人是真心的呢?」霍尔看他如此激动,有趣的追问下去。
「如果那个男人是真心的,那就只好让她自己决定谁才是她向往的幸福吧……」杜凡杰垂眸望着那些照片,深长的叹了一声。
「哼,」霍尔冷笑一声说:「看来你还算理智,刚听你这麽回答还以为你会不择手段把她抢回来。」
「我要抢的不是人,是心。」杜凡杰对眼前这个男人无奈一笑。
在他眼里霍尔根本只是害怕被伤害才决定不再爱,跟沈贵茹一样喜欢追根究底,拿真相伤害自己,就是他这种对真相的执着,才会被选为徵信公司的接班人吧。
「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老是讲得很简单。」霍尔望着地板,其实对於整天看不完的出轨、劈腿、抓奸案件感到有些厌腻,偏偏这些案子五十件才有那麽一件是误会,却如骆庭深所言──最後依旧会因为猜疑分离;一百件才有那麽一件化解误会,重修旧好。
他难以相信杜凡杰心中那份纯粹的爱,坚信包裹在人性里的爱情充满自私占有、掌控操纵,直到现在他依然不信杜凡杰会爱骆庭深多久。
但这是无解的问题,只有时间才能给他证明。
「或许是因为你还没遇见一个你不愿失去的人。」
「其实有,只是已经失去了。」
「噢?说来听听?」
「也没什麽……」
之後,霍尔开始讲起他高中的那些年……
当时他是个校草级风云人物,就像狗血校园剧一样,很多女同学偷偷讨论他、喜欢他,时不时递上告白信,他却连看都不看就丢进垃圾桶里。
因为,早在很久以前他的心就丢进一个女孩的房间里,没捡回来。
那个女孩是他的邻居,比他小一岁,住在公园旁边,小时候他时常去那个公园玩棒球,投球的时候不小心把球砸破她家窗户。
为了把球捡回来,他战战兢兢上前探头看了破窗里的景色,以为会是什麽凶狠的外省阿公,没想到映入眼帘是布置温馨的房间,因为跟自己的房间截然不同让他好奇不已。
这时女孩进房看着遍地狼藉,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指着他骂,骂什麽也不记得了,他只觉得女孩好可爱……就连生气都没杀伤力。
所以往後他时常故意把球往那个没修好的洞投去,还因此砸毁女孩书桌上不少东西,但是女孩怎麽骂他都没用,只好把书桌清空,无奈地看着他来捡球。
捡了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
女孩也长成了气质少女,跟他在同一间学校念书,头脑聪明的她在学校老是板着一张脸,也有她独到的做事原则,就连谈恋爱的年纪也定在十八岁成年时。
霍尔知道这个原则之後,痴痴等待十八岁生日到来,想要抢先对她告白。
只是,那也是他这辈子最後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