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打理好之後,阿龙在自己胸下围上一条浴巾才把骆小姐从浴缸里架起,一手隔着毛巾搂着腰,一手把身上的浴巾反向包裹她,就不会在没经过客人的同意下把客人看光。
将骆小姐抱到床上让她的头靠在床缘,让湿发垂落边缘以便替她吹乾,又到衣柜里找来像是睡衣的洋装给她套上才把浴巾给拿下,站在一旁又蹙眉犹豫了几秒,心想:「既然她都说是看护了……应该没关系吧……」拉开装着内衣裤的抽屉,拿了一件,隔着洋装帮她穿上。
当男公关有超过半年的日子里总是在脱女人衣服,替女人穿衣服倒是生涩不已,说他是看护也有那麽一点合理,因为即便眼前的女人脱光还跟他共处一室,他心里却不知为何平静的很,连生理反应都没有……阿龙猜想自己只是累了。
让骆小姐安然入睡後,他也去洗了澡,顺手把她和自己的衣服都洗好,拧乾放进烘乾机里。
等衣服烘乾的期间,他逛了一圈房间,小心翼翼翻看那些摆饰,无意间发现垃圾桶里有一本厚厚的日记和相本,他悄悄拿起日记,看见里面写的都只跟一人有关,那个人可能就是相本里的男主角。
翻开相本,充满他的侧脸、笑脸、睡脸,都是她眼中的他……看似幸福快乐,却整叠被丢弃在垃圾桶。
不用问也能猜到她为什麽买醉了。
离开前,阿龙又顺手把厨房和客厅都打扫乾净也把垃圾拿出去倒,那本日记和相本他却没丢……站在回收桶前,他认为这些珍贵的记忆或许骆小姐总有一天会想拿回去,只是现在不想看见而已,便自作主张替她保存着。
隔天一早,骆小姐醒来呆坐在床上没闻到熟悉的恶臭,发丝还蓬松地滑落两颊,身上的衣服也乾乾净净,彷佛不曾去过那间酒店,要不是她宿醉头痛那麽真实,她一定以为去酒店买醉是一场梦。
看向床头柜,那叠钞票不见了。
「是阿龙吗?」她心里疑惑。
随後开了笔电,看着书柜里伪装成字典的微型录影机录下的画面,阿龙只穿着一件三角裤,从容自在游走在房间里,整晚就只是单纯地替她换洗更衣外加整理家务……
她冷笑一声,有些好奇没有传来腐臭味的客厅变成什麽样子,下床往客厅而去,面无表情看着乾乾净净的厨房和桌面,只觉得这个阿龙真是个傻瓜。
在他之前,也有许多男公关必须送不省人事的她回家,多半将她丢在脏乱不已的床上,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拿了那叠钱就一脸厌弃的离去。
连一点其他遐想都没产生的厌弃。
偏偏她指名的男公关每个都是调查过後,确认「急需要钱」的生存边缘人,有些为了还债、有些为了医治谁的不治之症、有些为了养家活口、有些为了完成梦想出国念书,急需要钱的理由好多种,她心底不禁浮现一段话……
『会不会有一种人,是真心的,真心的爱着钱。』
『如果有,那我买。』
回到房间,看着空了的垃圾桶,头痛加剧了。
倒回床上,她又想起那一幕不堪的记忆。
大学时期的男朋友许佑衡,不知道她是首富榜上的海王银行千金,愿意跟她交朋友、甚至对她告白,她以为这就是真爱,信了他五年,以为下辈子或许能一起过了,还为了这件事跟家人翻脸……
『佑衡不是因为钱才跟我在一起,反正我是偏房的女儿,我妈连名分都没有,没有联姻的价值吧!』回想一年前,她理直气壮地跟父亲理论,父女一年讲不上几句话,那场激烈的理论彷佛把他俩这辈子的话都讲光了。
『我知道了。既然你跟你哥都不希望我插手你们的人生,那就拿着属於你们的股份和房产,自己把日子过好,我只能替你们做到这些。』父亲丢给她一张卡和豪宅钥匙,要她自己把人生过好就行。
但那一直不是她要的……
她要平凡人都能拥有的那种嘘寒问暖,她要平凡人都能一起笑闹的晚餐,她要平凡人那种斗嘴又和好的依靠!这些只有许佑衡能给她。
殊不知……
父亲第一眼就知道许佑衡这个男人跟自己一样,眼底的野心都透漏着他早晚会不知足,选择离开她的身边,他不忍心告诉女儿这个残酷的真相,却不知道放她独自面对这个真相,将会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