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家都睡在同一间民宿里,原本在外晃悠很久,就是想等着全部人睡着,没想到有人依旧还没睡,偏偏这人还是我最不愿意遇上的。我和刚从浴室里洗好澡的陶米乐对视一眼,俩人些微尴尬的别过脸,我不愿意多说什麽,就怕一说什麽话都说破了,好比和禹风的事。
「你该早点回来,郑梵学长等你很久。」她面向镜子,用毛巾覆盖住她的发丝,但我依然可以从她语气中听到冰冷。
我低头整理东西,不想多说些什麽,尤其是关於郑梵的事。
见我许久不发一语,陶米乐气恼的回头看着我,说:「难道你都不好奇学长找你做什麽?」
「我为什麽要好奇那件事,只要他别找我麻烦,我希望我们永远别扯上关系。」我转身打算走进浴室里。
「你能不能别老是用你偏激心态去看任何一个人,郑梵学长哪里得罪你了,他为了你搞得狼狈不堪,难道你看不到吗?」
「所以你的心里不是滋味,让和禹风来?」
她一下愣住了,只见她皱着眉揪着我看,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因为我从来没想要开口跟她争论这件事,是我一时情绪化才延发出的话,不过既然话都出口了,我也不想就此忍住。
我转过身对着陶米乐,面无表情,「虽然我不清楚你是抱着什麽心态打那通电话,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因为那理由肯定无聊透了。」
正当我要关上浴室门时,她开口喊住我:「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我以为你的男朋友可以带你回家休息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场面会搞得一发不可收拾……真的,相信我好吗?」
我背对着她,在关上门前冷冷地回了句,「我不知道。」
那件事後,我都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想把最糟糕表情矫正过来,但从脸上僵硬程度来看,似乎需要的是更多时间,就像大腿上的伤口仍旧在脱皮的阶段。
我带着笑容打算上学去,出门前按照惯例的到妈的房间先收好地上垃圾,并在替她盖上被子後,轻轻握起她温暖的手,轻声说:「妈,我去上课罗!」
她下意识地随口哼了几句梦中话,「嗯……啊!」
我站了起来,垂下的眼尾透着我失落,两人之间又是一个不平等得对视。她始终没有睁开眼,而独留我一人期待着她能像正常的母亲一样,就算给个简单的回应也好。可惜,期望是随着岁月而流逝,我逼自己接受这个现实,只为了释怀她的作为并不算不合理,因为她不是故意活得像个活死人一样,她不过是投入太多情感而不懂得如何收回而已。
我一脸倦容上了公车,早上的人依然多到让我好不容易挤在中间位置,摇摇晃晃的路程本来也没什麽,但腿上伤口隐隐作痛,偏偏公车一个紧急煞车,我整个人像失了平衡似的,眼睁睁就要往人群扑上去,好在有个人从旁拉了一把。
好不容易站稳後,我才转身想跟那个好心人道谢,抬首却让我诧异地连感谢都忘了说。
「郑梵,你怎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