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火晚会顾名思义就是让所有人全聚在火堆中,除了学长带领学弟妹玩些小游戏,大家最期待莫过於鬼故事时间。
此时,轮到郑梵,开门见山说:「其实学校死过一个女孩!」
嗯,口味挺重的嘛!其实,我压根不觉得可怕,只是他的表情太过认真反而让我有些兴趣,姑且就听下去。
「说起来早期学校入学标准并不像现在严格,几乎只要和富家关系密切的人,再靠些关系便能够成为本校学生。而在当时许多人为此特别风行贿络,其中一名女孩的母亲就为了让女儿进去学校,甚至跪在大门口整整好几个小时,女孩不愿意妈妈受此屈辱,於是直接由顶楼跃身跳下,从那之後再也没有人看见那名母亲的身影,但却有同学目击一名女子站在校门口用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校园里。」
大概故事开始没多久,我的心就开始纠结,中途间我甚至想要叫郑梵住嘴,因为我怎麽也想不到这故事内容居然让我如此感同身受,我就好像他说的那个女孩,在我脑海泛起的画面是残忍的,但我依然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避免我有了下一个冲突意念。
故事一说完,同学们也开始讨论起来,唯独我冷冷的看着这些兴奋的笑脸。很显然的,他们对於这个故事中女孩死因不感兴趣,反而是那位可怜的母亲引发了他们,我猜想,他们不过是对另一个截然不同世界抱持好奇,但从他们谈话内容中,不难发现所谓的贫人歧视感,就好比他们始终不明白跪在校门口母亲的心态。
「太夸张了,听说穷人自尊心特别不在乎,没想到居然可以不畏风雨跪着,厉害。」
「这又有什麽,她们可是为了特卖会冲上阵线的人,战斗力不容小觑。」
「所以说以前校风就是特别污秽,想想那个母亲下场,就该知道空有一个梦,害的却是自己的孩子,真是太可悲了。」
火光持续在黑夜中闪烁着,本来我没有意愿参与这些自我良好的理论,所以我保持沉默,但不知不觉眼珠似乎被火焰占据,我紧紧抓着早上受伤的地方,那个痛却始终得不到宽恕这些人的理由。
我揪着心,突兀的放大音量插入话题,「可是我却认为最可悲的人不是那个母亲!」
所有人静默姿态看向我,这诡异气氛就像是我该说个道理出来,但我被情绪一时给埋了理智,乾脆站起来走到中间位置。
郑梵看我一拐一拐走出来,吓得眨了眨眼,试图抚恤我说:「看来学弟妹们对於故事内容都有特别情绪,但是这毕竟是个故事,所以大家也别太过情绪化。」
「不,我不是情绪化。」我乾脆俐索的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直挺着身子继续义正严词的说:「因为我认为,这篇故事中最可悲的不是母亲,更不是那名跳楼自杀的女孩,而是有了偏见的社会歧视!」
「余艾琪,就你会说什麽社会歧视,所以你是怎麽读上这学校的,别说你不是靠关系上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不是靠着特别关系进来的。」
果然,在座的同学对於我的答案觉得可笑占据一半以上,自然得不到所谓的认同回应。
但我没想到这话结实的重击我的弱点,因为无力反击而杵立在原地,耳里传来全是一片乱糟糟的杂音,我听不见任何一句话,短暂的失神却被惊人尖叫声给惊醒了。
「她流血了!」我循声看着让他们震惊的画面,可是这一瞧才发现原来他们看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