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家中的洗手间里检视大伙注目的地方,褐色头发的人发现在自己的脖子表面有一个红红的痕迹。
回忆昨天早上照镜时的影像,二口确定自己的颈上没有这样的一块痕迹。
然後一直到昨天黄昏被送回家时,也没有发生会让脖子生出这种痕迹的任何意外或活动,而从被送回家後直至现在与大伙见面,二口坚治并没有与任何其他人见面。
因此二口坚治肯定,自己颈上的痕迹绝对是来自昨晚送自己回家,到最後还留下来过夜了的鎌先靖志。
虽然有听说过颈边微红的痕迹是怎麽弄出来的,但二口实际上还没有跟谁亲近到会被做这种事。
「鎌先前辈的嘴唇和舌头……」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摸上自己的颈侧,自言自语所带来的画面,让二口一下子脸颊发红了。
忽然想起早上洗澡的时候,胸前有点红肿和痕痒,二口於是揭开自己的衣服在镜子中观看,又低头仔细察看。
轻轻摸了一下仍然有点红的胸前,不只痕痒甚至多了一种酥麻的感觉,望着镜子的人脑海里的画面又变得更多了。
在二口的记忆中,虽然并非全然没有触摸自己的经验,但是需要借助想像的次数并不多。即使是想像的场景,顶多也只是接吻。搓弄胸前甚麽的,总让二口觉得太超过。
撇开“这种事应该是跟喜欢的人做”的看法不谈,二口觉得即使是喜欢的人,也必须得到允许才能更进一步。
然而二口也很明白,要是鎌先真的询问自己的意愿,自己那很早以前就意识到的答案是甚麽。
再下去就会直接跌入加入排球部以後一直困扰着自己的想法,为了防止自己被思绪所困,二口於是摇摇头,尝试决定自己该用甚麽情绪去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事。
沉默着观察着镜中自己的表情和身上的痕迹,二口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想法,然後他发现了另一个重点︰那是在自己意识不清的状况下发生。
到底……鎌先在自己没知觉、不知情的状况下,摸过自己身体的哪一部份了?颈侧和胸前是有“证据”留下来了,那没能留下“证据”的部份呢?
这样子被摸了……那……自己被摸时的表情……岂不是也被对方看光光了?!
如果是清醒时发生的事,没有多余的想像空间,二口还能够冷静下来。
然而那却是在自己不知情、没知觉的时候发生,许多奇妙而令人难为情的画面无法抑止地跃现二口的脑中,他发红的脸颊因此更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去。
无法保持冷静,二口忍不住怒哮一声,然後怒气冲冲地从洗手间回到大厅。
即使二口坚治还没说出一个字,鎌先也明白他将说出的话与何有关。
早在进门时被凝视那几秒钟,鎌先已发现了二口脖子上自己留下的痕迹。然而在心中开始祈求“不要这个时候被发现”的那一刻,不想被发现的痕迹却被发现了。
犹疑着到底该如何向对方说明,虽然有那麽一刻,栗色头发的男子想要编个藉口逃离此处,但下一刻他便下定决心,要承担起做出这件事的责任。
「鎌先靖志!这是甚麽?」
左手指着自己的脖子,右手按着胸口,二口坚治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颤抖,而也红着脸的鎌先则只是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看向二口。
「青根!」
茂庭走向二口扶着他的手臂的同时,也示意青根走到鎌先身後防止他转身逃走,会意的笹谷也自然地配合起青根的行动。
「混蛋鎌先!你说话啊!」
一边说着向前踏出数步,然後二口激动地抽着鎌先的衣领,想要迫问对方颈上痕迹的真相。
只是还没有开始摇动嫌疑人,准备盘问的人却突然无力地往後跌去,吓得鎌先只能反射性地伸出两手将二口紧紧抱住,才制止了对方的跌势。
「二口!」
「放…放手!臭鎌先!」
「不要骂那麽难听啊!」
「你自找的!」
沉默下来好几秒,鎌先靖志先是咬牙切齿,然後换成稍带难堪的表情,最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并在确定茂庭将二口扶好以後放开了怀中的二口。
双手用力按在大腿侧,然後鎌先靖志用力地向前弯腰,屈折成一个角度稍稍少於九十度的鞠躬。
「二口对不起!我是混蛋!」
在旁边的黄金川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明白正在发生甚麽事情,只知道前辈鎌先鞠躬道歉後重新站起,着紧地望着跟前的另一位前辈二口。
在他身旁的作并却在思考了几秒後,脸上也像两位前辈一样泛起了红色。
「对不起……我、诶……你真的要知道昨晚的事?」
鎌先以认真的语气反问,这不单单把二口吓到了,甚至令在场的人也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也因此二口家的大厅一瞬间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相当轻细。
「我是必须要告诉你的……但你真的希望我在大家面前说出来?」
与黄金川的情况不同,茂庭、笹谷、青根和作并都明白,现在这个状况下,除了二口之外没人能够多说一句,所以他们只是站在一旁静静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看看跟前表情紧张的鎌先,又望望地面,然後二口伸手摸上颈上的痕迹。
「我……你暂时不要说这件事……」
一反常态没有放狠话的二口,让在场的人感到相当惊讶。最惊讶的鎌先靖志顾不得自己被审判的身份,向前走出几步更接近面前的二口。
「难道你还是很不舒服?是不是吃了药、休息过都没好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对比起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知悉,栗色头发的人更着紧褐色头发的人的身体状况,他因此冒着可能会再被骂的风险,希望处理好二口的状况。
「鎌先靖志你吵死了!我没事!」
「你之後要揍我、要叫警察我都奉陪,但现在你的状况要先处理!」
鎌先口中的说话让二口的脸色在一秒之後由不耐烦转换成要爆发的模样,平常在排球队都没见过二口动真格的一、三年级们不知道这样表情的意思,只有在一旁的青根察觉到二口的情绪变化。
没有像往常等待茂庭的指示,青根自发性地用一手推着鎌先,另一手扯着黄金川的领後,将二人往二口家的大门带过去。
看着青根的动作不明所以,又回头看看沉默地望着地面的二口,茂庭在差不多二十秒後也确定了自己的行动。
「那…那、二口我们就先走了罗……」
平常都挂着微笑的脸木无表情,常常流利地放狠话的嘴没有动作,二口只是对茂庭、笹谷和作并点头致意,并在前辈接近大门的时候交待了一句话。
「请帮我叫青根过来。」
果然在三人从门口踏出去後几分钟,二口家的门铃再次被按响了。
把让自己感到烦恼不已的人赶走了,也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前、後辈,二口坚治的耳根终於清静下来了,也终於有机会与向来寡言的人聊天。
二口没想过把鎌先赶走而将青根留下,大伙会作何感想。而且把青根留下来聊天是一开始就有的打算,所以即使是发生了这麽一件“插曲”,他这一刻还是想要跟进昨天对方所说的事。
该说是︰二口现在需要一些分散注意力的事,好让被“插曲”引发的情绪能够平稳过渡。
二口静静地打开大门,青根静静地走进门内,然後大门再次静静地被关上。这种冷清而不冷漠的互动,让二口燥动的情绪,一下子全然平复下来。
重新招呼青根到自己的房间,二口把大伙拿来探病的盒装草莓打开来,和青根在房间地上盘着腿对坐。
自在地挑选着草莓,选好以後小心地把蒂拔下,然後二口小口地品嚐起这种总是甜中带酸的水果,继续耐心等着同班同学的发言。
「还好吧?」
「我没问题的啦,只是感冒加上疲劳——」
排球队的新队长还未说完,也和对方同在一个班级的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後举起手指了指刚才被自己指出过一次的痕迹。
再一次被指出来还是有点不好意思,但在不会随便评断别人的青根面前,二口总是特别自在写意。
「没…事……只是觉得有点烦。」
虽然说着想让青根放心的说话,但其实二口心中别另有所想。
高中生精虫充脑不是甚麽罕见的现象,但在二口的印象中,鎌先并不是这样子的人。而且有时候会听说到对方被女生表白或是跟女生交往的消息,所以对於对方对身为男生的自己的行为,二口感到很疑惑。
「倒是你,昨天怎样了?」
「发带……送出去了。」
「然後?」
听到对方跟进的问题,青根睁大了双眼,以回望的方式询问二口问话的含义。
「没有下文?送过发带就回来了?没有聊天或者是去散步、吃个东西之类?」
虽然问出口前已预想对方将会摇头作答,但是青根真正摇头之时,二口还是忍不住夸张地叹息出声了。
「不……有……」
摇头作答之後更正了答案,青根高伸以动作展示了送发带之後的下文。望着白发同学演的默剧,二口坚治满意地点点头,并将一颗草莓放进口中咀嚼起来。
「那样的话还不错!对方肯收下礼物是好的开始!」
望着同班同学难得露出虽然轻淡但是相当罕见的笑容,二口坚治也感到心满意足,然而他却突然想起最重点的另一个问题。
「所以就只是送过发带,为对方打气了,但没有说清楚你自己的想法?」
笑容终究是维持得不长久,二口的提问让青根的面相变得相当严肃,并且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口气。
因着对方的笑而笑,也因着对方叹气而叹气,对二口来说,青根就是这样的存在。
像当初鼓励对方进取般再次拍了拍青根的手臂,不希望对方的不快延续下去,二口不再聚焦於自己在意的事情上,转而谈论起今天上课的情况。
06续09/3/2017,08/5/2017,05/6/2017
如果青根和东峰,是青峰
那麽青根和二口,就青口(一种贻贝)了(殴)
终於还是得向奇怪的方向发展~~
05/6/2017
青二的部份继续增加~但我本人还是会觉得,这世上是会有纯綷的好朋友,伊达的三年级和青二,在我看来就是这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