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片模糊,白光里,站着一个玄衣男子,梅花树下,他负手而立,笑容如同冬日的斜阳,温暖和煦,「瑚馨…瑚馨。」瑚馨?是在叫我吗?「我终於又见到你了。」又?我们见过?「当然,我们那时候总是在一起。」玄衣男子轻叹,「你果然…忘记了,我。」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只这一次,我叫…」看着他动了动嘴唇,云馨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你说什麽?我听不到啊?」玄衣男子望了她最後一眼,缓缓转身,朝着白光尽头走去。「殿下!等等我!」云馨想叫,她的声音…怎麽会?不能说话?「我…喜欢你啊。」多想…告诉他。
一阵淡淡的花香,带着悲伤的味道,萦绕在云馨的脑海,模糊的视线里,是雪薰决绝的身影…「薰,是你啊?」他,来过了吗?「姊姊,你还记得,昨天晚宴的事吗?」雪薰小心翼翼的问道,「嗯…我想想,好像是我跌倒,撞到头了,对吗。」「是啊,头还痛吗?」看样子她忘了,和太子殿下的事啊,雪薰暗自窃喜,「对了,方才宝环刚走,说是表达太子妃的关心,送了不少人参和燕窝呢!」「是吗?那很好啊。」云馨笑着敷衍道,「薰,我还想问你,瑚馨是谁?」
「瑚馨!」这个名字,在雪薰的心底掀起巨大的涟漪,不安的情绪充斥着,宛如芒刺在背,雪薰脸色苍白,冷冷的吐出一句,「我不知道,以後不要再问,就当没有这个人。」云馨看着雪薰突然的反常与冷淡,欲言又止,「薰,对不起,我再不问了。」雪薰的脸色和缓,「姊姊,既然没事,我晚点再来看你,先回去了。」语毕,不待云馨挽留,雪薰飞也似的冲出舒云阁。
坐在瑞雪阁的床上,雪薰放心的松了口气,「真是奇怪呀…我跑什麽?」雪薰拿起梳妆台上的黄杨木梳,整理自己的头发,「为什麽,我非得活得这麽累。」习惯了,带着名为温柔及乖巧的面具面对所有的人,为了她想得到的,她…也是人,是有七情六慾的,譬如方才,仿佛神志不清,她一直以来的面具被莫名的恐惧撕碎,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她忍耐太久了,「哎,怎麽就是没有能让我放心的人啊。」
母亲,父亲…她真想好好休息,什麽都不去算计,也许,到了她归於黄土的那天,她才能做回爱哭就哭、爱笑就笑的自己,雪薰想到了晚宴上的云馨,当时自己没有伸出援手,除去私心,其实还有一些嫉妒,只因她能轻易的在人群中,被太子关注,两人之间的情愫,她感觉到了,可以放弃一切,唯独不能失去彼此的…爱,尽管雪薰并不爱太子。「姊姊她,真幸福啊。」喜欢我的,等待我的,那个人,如今在哪里呢…雪薰双手合十,生平第一次,为了幸福,她祈求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