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哪里会让你觉得穷酸了?这份工作,至少支撑了我们很多年,不是吗?」
「你现在是要跟我算总帐的意思?」
「我没有,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从你妈开始,就是一副圣母样,恨不得其他人都欠你们人情。你不知道,就是你这样,让我最讨厌吗?还有你妈,硬要带着我,老是说一堆有的没的大道理,就连人死了都还要给别人添麻烦,增加别人的负担,这样还不--」
「啪。」
一直吞忍到现在的许淮心,听到他污辱自己的母亲,直接抬手打过一巴掌。
倪殷拐过头,嘴角因为一时错愕,而被上齿给咬破。
这是许淮心第一次打他。
「不要污辱我妈妈。」
刷白了脸,她浑身都在颤抖。这个情景,在她的梦境中上演无数次,她知道总会有这麽一天。倪殷会想方设法的将她给抛弃。
她也想,万一到了这一天,不管怎样,哪怕是哀求是下跪,她都要挽留他的心。
哭求着之後不会了,哭喊着对不起。
可,许淮心怎麽都没有料到,倪殷会这样作贱自己的母亲。
「倪殷,你想要跟我分手,是吗?」
这回换倪殷不知该做何反应,他闹他吼,却没有说出分手的勇气。他能跟所有人说,自己没有欠许淮心,甚至可以正正当当地呛许淮心,对於她的付出,嗤之以鼻。
但是他骗不了自己。
说到底他很自私,他想要看许淮心崩溃,哭求他别生气,用各种哀求挽留他。
到最後在用一种心安理得的态度,去接受许淮心的好。
别人若问起,他还能说:「是许淮心硬要挽留我的,我有什麽办法。」
倪殷想要听到的,绝对不是这句,要分手是吗?
「你在说……在说什麽?」
「不就是一句分手,有什麽好怕的。」
惨然一笑,许淮心一次次的原谅,换来是这种贱低人格的指责。
「你说我是你的累赘,说我拖累你的人生,说我听不懂人话,这些,我都认了。可是你,没有资格批评我妈妈。当初也没人拿枪威胁你要你在她临终前许下要照顾我的承诺。」
宋亚琴无疑是许淮心的底线。
「好聚好散,并不难。」把手上握紧的杂志,塞到倪殷的手上,许淮心睁大眼,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回忆他们曾经共患难的日子,如今多麽讽刺。「难的是你,连说一句分手都没有勇气。」
许淮心转过身,手却被倪殷给抓住。
「刚才是我……是我一时脑热……脾气上来没有注意自己说什麽,你不要跟我闹--」倪殷乾瘪的辩解,听得令人发笑。
「你就是这样,懦弱。」
一点一点,抽离自己的手。
「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你的累赘。为了支持你的演艺之路,陪伴你度过低潮,支柱你的生活,婉拒学校推荐我去国外学琴的时候,我没想过;为了还你的卡债,兼了十一份家教的时候,也没想过;为了延续我们的感情,一次次包容你的出轨,包容你跟其他人调情、闹绯闻,容忍你那无可救药的谎言和藉口,做出任何妥协的时候,更没想过。我,许淮心会成为你的累赘。」这麽多年,这麽痛苦,她发现自己爱得好累。
累得连呼吸都疼。
「倪殷,你背地里,绝对认为我很傻吧。」
对上倪殷的眼眸,许淮心的视线,直穿入他的内心深处。
「我不是傻。」
这个男人,她那麽那麽爱的男人。
「我只是爱你。」
她这麽爱的男人,亲手,捅了一刀在她的心窝,见血毙命。完全抹灭,仅剩的爱意及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