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些就够了,之後我也有个方向。」白戍听他讲完话,叹了一口气,说:「反正这种事情得循序渐进,你别太着急,我们会渐渐把她带回正轨。」
「谢谢医师。」
「好吧,我看你眼睛的血丝,是连续工作好多天没休息了吧?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见。」
「我知道,明天见。」缓缓起身,谭青将情绪收复,走到门边,道:「医生。」
「嗯?」
「淮心她能好吗?」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白戍端正自己的态度,回复:「我不能够准确的说,她百分之百能够好,但是我会尽全力,让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谭青深深一鞠躬,随後打开门,轻声说了再见,离开了诊疗室。
王达贵站在外头,看谭青出来,露出傻样的笑容。
「唉呦我的哥呀,你终於出来啦!」
「干嘛。」
「我就在外面等得有点久,想说你在里头说什麽呢。」
「聊了一点事情。」
此时的谭青,没有发现王达贵神情的异状。
「哥呀。」
「啊?」两人在等电梯时,王达贵又叫了谭青,谭青摸不着头绪,皱眉问:「你干嘛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屁快放,你是不是又闯祸啦?」
「没。」
「那是干嘛?」
「没,就是想叫叫。」王达贵不敢让谭青知道,自己刚在外头,偷偷听了他们说话。一开始只是好奇,後来是震撼,让他从头听到尾。
老天总是不公平,王达贵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他也是一路苦过来,装疯卖傻,试图找人收留。是谭青收留他,扞卫他生存的权力。
王达贵总没心没肺外加没脑。
但是他是真真切切,把谭青当成自己的大哥。
「有事。」伸手敲了一下王达贵的脑袋。谭青又打了一个哈欠,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谭青示意要王达贵闭嘴,自己接通电话。
「小青。」
这声音,谭青认得。
「二哥?你出来了?」打电话的人,正是谭青的亲二哥,谭栩。
「今早刚出来。」
「真的假的?日子早定下来了吧,我上次去见你,你怎麽不跟我提?」
「谁不知道你这臭小子忙。出来这点小事,哪敢耽误你。」
「我今天刚好人在北部,你在哪里?约出来喝一杯?」
「不了,不喝酒了。在里面太久,好不容易出来,想吃晚面线好好休息。」谭栩的声音透露出疲惫,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阿青……你能给哥我,找份工作吗?不用太好的工作,稳定就行,哥现在想过安生的日子,不干那种浑事。」
「行,不过我能安排的都在花莲,等过几天,你先去考大货车司机的执照,让你拉车好吗?」
「谢谢。」
「谢什麽呀?咱们是亲兄弟。」
「都该谢的,这几年我跟大哥都入狱,是你拉拔那些弟弟妹妹。当初不学好,拖累你了。」
谭青咬了下唇,看向远方,回想过去那混沌不堪的日子。
「大哥若能出来,咱们一家就算团圆了。前些日子小妹还在问呢,大哥他还需要多少时间?」
「大哥当初干了那麽大一票,恐怕还要再五六年吧。」
「五六年又不是不能等,咱们都还年轻,够了。」谭青抬头,对上阳光,眯起了眼眸。「哥呀,既然出来了,我们好好过下去吧。你不知道,四弟他可会读书了,国立大学都要读毕业,未来等着出国深造呢。等将来……将来一切都好了,肯定有所改变。」
「嗯,知道。」
「知道就把你现在处在的地址发给我,我去载你。」
谭栩之前不说,是怕给谭青添麻烦。可在谭青看来,哪有什麽麻烦不麻烦?手足之间,能帮就帮,谭青只差不能替他们俩坐牢了。
这些年谁都不容易。
听了谭栩说的地址,是在监狱不远的小店。谭青与王达贵一同去接人,蹲几年牢,谭栩原本微胖的体型,纤细了许多,看起来除了有点颓丧,算是阴郁帅哥。
见到面,没太多客套,谭栩知道谭青不喜欢。
他们的弟妹们全部都在花莲,谭青把人带到他在台北租的公寓。搞了一个小火盆,让谭栩跨过去,接着欢欢喜喜吃了一大碗的猪脚面线。
但愿,否极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