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扭曲的空间後,眼前是一片的光影,紧接着是强烈的头晕目眩,整个世界彷佛都在旋转,水门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指甲狠狠地刺进了手心,对抗着来自脑内的疼痛。
当他再次张开眼睛时,看到得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他是谁?为什麽在这个地方?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玖辛奈,可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水门,在对方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立刻站起身,并按下了呼叫医生的按钮。
「你终於醒了……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玖辛奈问得小心翼翼,时空忍术虽然便利,但也是一种风险很大的忍术,尤其是跨越的空间越大其中的危险性越高。按照鹿久的说法,这次水门可是跨过了一整个世界的空间,这让玖辛奈如何不担心。
看到对方没反应,玖辛奈更加激动,深蓝色的眸中甚至带上了一些水光,「你回答我啊!水门!」
然而,湛蓝的眼眸看向了自己,里面是满满的迷茫,彷佛不认识自己一般──为什麽要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自己?难道,他忘记她了吗?
「你……」玖辛奈思考了会,有些艰难地开口,「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水门依旧没开口,看着自己的目光依旧陌生,这让玖辛奈的情绪瞬间降到了冰点。
「水门……」
再也忍不下去,泪水直接流下了眼眶──用手摀住脸,她不喜欢哭的,真得不喜欢。
这时,琳冲了进来。
「水门老师醒了吗?」顿了顿,看着玖辛奈的泪水,琳沉下了表情。
「水门老师?」
被呼喊的人,没有回应,依旧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眸。
琳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用医疗忍术探查水门的身体情况,她用她的查克拉,游遍了水门得全身上下,最终,她只能说,「对不起,我看不出有任何的问题……」经脉畅通无阻,没有任何阻塞,不应该丧失任何的记忆,不应该。
「没事……不用道歉,那不是你的问题……」伸手擦掉泪水,玖辛奈一边抽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应该高兴的……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没关系的……忘记就算了,不重要……我会陪他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没错,至少还活着──这样就很好了。
听着师母的哭泣,琳也默默流泪。
两个女生沉静在自己悲伤的情绪,没注意到那双湛蓝的眼眸中的迷茫已经散去,在搞清楚目前的状况後只剩下一种情绪──完!蛋!了!──怎麽变成这样?他只是脑袋空白一下子怎麽变成那麽尴尬的情况?让红色辣椒掉眼泪可不是一顿胖揍就能解决的啊!那是会出人命的啊!就算我是她老公她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啊我说……是要装死吗?还是要装死!绝对要装死吧!现在承认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啊我说……看我紧张地连玖辛奈的语助词都出来了。还是先装死吧……晚一点再装成恢复记忆之类的……
一边这麽想着,耳朵一边听到自己的声音开口,「别哭啊……玖辛奈、琳。」
脑袋的自己在狂吼──不,说好的装死呢?
心中的自己在苦笑──好吧,看到自家老婆跟学生哭成这样,他实在装不下去……舍不得啊。
「你……」玖辛奈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看到得是熟悉的眼眸和温柔的笑容。
「抱歉……我没丧失记忆,只是刚回来的瞬间有点脑袋空白。」伸手擦掉了留在她颊上的泪水,「让你哭成这样,抱歉。」
玖辛奈张着嘴呆愣着,水门清楚那是因为她还没反应过来,而他的身体也已经准备好在他反应过来的瞬间被狠狠地爆揍一顿了。
「水门……」
玖辛奈的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对上他诧异的蓝眸,她挂着泪,带着笑,轻轻地说,「欢迎回来。」
於是,他也笑了,将她的手贴上了脸颊,带着笑,温柔的说,「我回来了。」
在那刹那间,两人眼中只有对方的存在。
「我听说水门老师醒……」
门被从外面推开,讲话的人再看清眼前的情况後瞬间静音,画面彷佛定隔了一般,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还带土先反应过来,「那啥?我是听说老师醒了所以才过来的……你们可以当我没进来过,继续、继续……」
「带、带土……你、你这死小孩在乱说些什麽?我、我跟你老师又没有在做些什麽见不得人的事!继、继续什麽啦!」
害羞属於红色辣椒无误──是说,玖辛奈,你知道吗?我们本来就没有在做些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你这种反应好像我们真得做了些什麽。
「可是我一打开门就粉红色泡泡满天飞,感觉就是一种要被马踢的节奏啊……」带土小声地咕哝,俗话说,打扰人家恋爱要被马踢的啊!
「其实,玖辛奈师母,你也不用害羞,你跟老师已经结婚了,就算要做些什麽也不会有人介意的,只是要记得锁门……我开玩笑的!你们什麽都没做!我相信你们什麽都没做!」
之所以改口,那是因为带土已经看到红色的头发因查克拉而在背後飞舞了。
「呜啊!」
显然,改口太晚──恼羞成怒的红色辣椒,今天依旧很辛辣。
带土刚把自己从门上拔出来,就看到水门正坐在床上,而玖辛奈师母则是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玖辛奈师母呢?」
「去装水了。」回答得是琳。
装水?鬼才相信──带土敢用十串甜丸子打赌,玖辛奈师母一定是因为害羞才以装水之名行逃离之实。
因为刚刚被踹到门上过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带土只敢在心中吐槽不敢说出口,祸从口出他还是懂得……但现在这不是他应该关注的重点。
「琳,你什麽时候来的?」
带土很疑惑,他刚刚被插在门上,完全没有被打开的感觉。
「刚刚。」琳顿了顿,「在你之後。」
──她什麽都没看见,她没有尴尬地躲在墙角看那两个人你侬我侬,水门老师跟玖辛奈师母放闪什麽的,她什麽都没看见。
「是喔?我怎麽都没感觉到?」带土有些纳闷。
「被揍晕了吧?刚刚玖辛奈师母离开房间时,你有感觉到门打开了吗?」
「……也是。」带土搔了搔头。
「是说,我怎麽觉得你的脸有点红?怎麽了?生病了吗?该不会累到了吧?需不需要去休息。」带土‧痴汉模式开启。
「你的错觉而已。」
「不对,你的脸真得很红……这也难怪了,老师刚回来後昏迷不醒,琳几乎都没有休息,忙到刚刚才吃饭,静音师姐还说,刚刚你一听到老师醒来就立刻放下便当跑了过来……欸?不对啊?既然如此,你怎麽会在我之後进来?」带土顿了顿,接着将手放在下巴,摆出了沉思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看到了真相,「如果琳比我早进来,那麽……呜啊!」
这次,带土是被插到了墙上,琳很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左脚,转向了因目睹了整个行凶过程而瞪大双眼的水门。
「怎麽了吗?水门老师?您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水门秒回,「不,没事,什麽事都没有!」
──开什麽玩笑?就算发现了什麽现在也要装傻到底啊!就算真得看到了真相也要沉默啊!
「那我们继续检查……如果老师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喔。」
水门吞了口口水,点头如捣蒜。
贤二难得聪明了一把,却因为用再错误的地方,导致他只能再次地和墙壁亲吻……带土用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谨言慎行的重要性──就算你聪明地发现了什麽,也请保持沉默──尤其是你的发现很有可能会惹怒一名师从钢手,除了继承优秀的医疗忍术还很有可能继承了怪力的医疗忍者。
※※※
最终琳的检查结果显示水门身体一切正常,除了因为穿越过大的空间而导致的间接性头痛和些微地脱力之外,没甚麽太大的问题。
事实上,这已经算是轻微地後遗症了。
「只要多多休息,明天下午就可以离开了……水门老师,一定要多多休息喔。」
在亲眼目睹刚刚一系列地暴行後,水门深深理解到自家部下对医疗班趋之若鹜的理由——总觉得不乖乖听话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於是他点头如捣蒜,波风水门本来就是一个乖到不行的病人。
之後琳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暂时离开了房内,而玖辛奈则是被水门赶回家──为了照顾自己,她已经连续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他希望她能回家休息。
在确认水门身体真得没事後,玖辛奈也接受了水门的提议,并约定明天下午来接水门出院。
琳跟玖辛奈离开後,水门将视线转向了病房中的最後一个人,笑咪咪地对着他招了招手,关於他离开之後的种种,有很多事情需要询问。
再次将自己从墙壁上拔了下来,并且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带土,选择性地带上了橘色的螺旋面具,彻底变成了另一个人格。
那个人格自称自己为阿飞,并且会否认带土的一切,是一个严重不讲理的话唠患者。
水门已经忘记阿飞第一次出现是什麽时候,只记得那是水门班刚成立的时候,
曾经因为担心而请蛞蝓公主替带土看过,按照钢手的说法,那不是病,那是宇智波带土偶尔想逃离现实的伪装,事实上他可以完全不费催灰之力地将「阿飞」这个人格收回去。至於宇智波带土为什麽想逃离现实,除了本人之外没有人可以解释,无论是带土本人还是阿飞本人都对这件事情保三缄其口。
「水门混蛋问阿飞你离开之後发生什麽事吗?好啊,阿飞可以全部告诉你!」
……水门混蛋?虽然说,阿飞向来没有礼貌,但呼喊自己水门混蛋好像还是第一次。
「我跟卡卡西前辈是从大奈良那里接到消息的,说你失踪了!」
带土只有在变成阿飞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对卡卡西的礼貌──也只会对卡卡西礼貌而已,和带土完全相反。
「大奈良?鹿久?」
「答对了!叮咚叮咚!」阿飞用双手在头上比了一个圈圈的动作,「接着在卡卡西前辈英明的领导下,我们用寻灵术,借用九尾小人柱力的血找你,可是找不到你。」
九尾小人柱力只得是鸣人,而他所说的寻灵术是一个S级忍术,由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独创的忍术,如今只剩下卡卡西知道其用法。
那是一招可以藉由血滴寻找亲人的忍术,无论在世界多远的角落都能找到,是一招很强大的寻人忍术。但其有几个缺点,其一是一定要是至亲,其二是会耗费极大量的查克拉。
「所以阿飞的侄子就推测,你不在这个时空跑到其他时空去了……以那个阵术的结构这是很有可能的!」
「呃……抱歉,打断一下,你的侄子是指?」
「那个明明是弟控却不承认的那个!」
带土一说完,水门就知道对方在指谁了。
「顺带一提,阿飞讨厌弟弟,弟弟总是对卡卡西前辈没大没小,阿飞想神威他但是卡卡西前辈不让。」阿飞顿了顿,「我说你,不要一直打断阿飞,这样阿飞要说到什麽时候啊?」
……我没有打断你啊,是你自己岔开话题的。
水门很理智地没有说出口,他有把握,只要他把这句话说出口,他们的话题会扯更远。
「接着我们用了伊奘诺尊!就是宇智波一族的秘术,因为是密术所以阿飞不能说……虽然说了你们也听不懂……可是你很想知道对不对?很想知道对不对!……嘻嘻嘻!」
「密术的话就别说了吧!那之後发生……」
「怎麽可以没关系?你要问阿飞啊!你快问阿飞!不然阿飞就不高兴!阿飞不高兴就不继续往下说了!」
水门有些为难,「不好吧?那不是宇智波一族的秘术吗?」
「那阿飞不继续说了!」
水门思考了几秒接着从善如流地问了,「好,什麽是伊奘诺尊?」
──大不了晚一点跟富岳道歉,在请山中一族消除他的记忆。
「阿飞才不要告诉你呢!」
水门松了一口气,「好,那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太棒了,不用消除记忆了。
「伊奘诺尊要结合三双血轮眼,可以解读并重现之前的忍术!不过因为阿飞也是第一次用所以不确定会不会有甚麽後遗症!」
「……」
你不是不想说吗?他完全不想知道这件事情啊啊啊啊──要去跟富岳道歉了,应该……会被念一顿吧。
「用了伊奘诺尊,阿飞和阿飞的两个侄子发现,那是一个穿越整个时空的忍术,本来可以利用伊奘诺尊的忍术再现,再联系一次两个时空,但那个时空开启是随机的,所以就算用了也找不到你。」
「那个时候我们很困扰,好险卡卡西前辈和阿飞都很聪明,我们两个人结合了寻灵术和伊奘诺尊,重现的同时借用寻灵术的指引才找到了你。大家分工合作,阿飞跟两个小侄子用伊奘诺尊忍术再现,而卡卡西前辈则是用寻灵术引导你回来……为了救你,阿飞跟两个侄子可累惨了呢!卡卡西前辈现在还在昏迷呢。」
听到卡卡西在昏迷,水门有些紧张,「卡卡西怎麽了?」
「查克拉枯竭。」阿飞顿了顿,「查克拉就是精神和身体力量的结合,如果完全枯竭就会死,因为你的自左主张,卡卡西前辈差点又要因为查克拉枯竭而死掉,你要好好检讨!」阿飞手插着腰,用得是在教训部下的语气。
「……抱歉。」
「干嘛跟阿飞道歉,你应该去跟卡卡西前辈道歉。」
「我也这麽觉得。」水门露出了微笑,「阿飞,可以麻烦你把我扶起来吗?」
「不要!你是个差点为了一个小鬼害卡卡西前辈死掉的坏人!」
听到阿飞这麽说,水门并没有生气,只是露出了一抹苦笑,「你这麽说好像也有些道理呢。」
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吃力地用手撑着床把自己的上半身撑了起来。
「既然知道你还起来干麻?」
「恩……知道归知道,我还是想要去看看他……至少要跟他说声谢谢。」水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