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发中心有没有……一一八校友？」
「一一八？」王经理手指叩叩叩轻敲桌面，这是王氏摩斯密码，我不必翻查密码辞典也能解译，她说的是：「请你讲国语」。
我赶紧解释：「一一八是台科大的校园网路IP位址，台大是一一二，交大是一一三；在以批踢踢为主的网路文化里，台科大学生有很强的自我意识与认同，他们常说『天大地大台科大』，所以最好派他们的学长参加。」
「网通事业部韧体实验室的主任工程师徐宜凌怎麽样？她是台科大资管所毕业的。」霈瑶想到一个人选，众人纷纷表示赞成。
「我们怎没想到可派出研发一姊，今年三十二岁，长得满漂亮的。」
「很好，就是她了。」
这名字很熟悉，我翻了手帐中的「相佑OLOnline专栏采访名单」，这个月要采访的对象正是徐宜凌。
王经理问到，「那另一位讲师要找谁？有一位台科大毕业生，另一个就不必拘泥是校友了。」
彩瑆提议：「刘经理怎麽样？徐宜凌从研发面切入，刘经理可以介绍公司策略优势和行销市场规划，同时照顾到非理工科系的应徵者。」
大家点头一致通过，我点头点得更用力。
王经理听到刘经理三个字，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摸了一下今天的水滴状蓝宝耳环，但眼神依旧坚定而澄澈。
「好，就这麽决定，散会！」如此速战速决，就是王经理的会议风格。
四月十四日早上六点半，我和慧黎先到办公室搬东西，王经理已经到办公室准备阅兵。
「东西都带齐了吗？活动背板？名片？履历表？原子笔？赠品？杯水？」
慧黎挥挥手上的携带物品清单，「没问题。」
王经理看看我，皱了眉，「妙真，我不是跟你说过，识别证夹和名片夹要换掉？」
我低头，脖子上挂的仍是红色猫咪识别证带，王经理直接点名我装备不足，我只好打开办公室抽屉，拿出牛魔王回收转送给我的Coach花朵涂鸦识别证夹和名片夹。
我照照镜子，青春活力的花朵涂鸦，和彩瑆挑的橘色Polo衫活动制服很搭，Polo衫上还绣着相佑科技的Logo，镜中的我，看起来就是像刚摘下的柳橙，新鲜，乾净，有活力。
「这才勉强像个科技公司人资。」这是冷冷的王氏称赞法。
我叹口气，可惜今天牛魔王看不到我花样OL首度出差的模样。上星期五他临时宣布，他必须和业务部曾处长去接待来台湾的欧洲经销商，慧黎紧急协调一位FAE同行，就是上次和牛魔王一起巡回欧洲出差的产品应用工程师冯冠哲。
「也不错啦，冯冠哲也是台科校友，又是口才最好的FAE！」慧黎语气听来积极昂扬，我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我和慧黎到一楼柜台集合，大家已经到了；彩瑆穿着高腰牛仔圆短裙，Polo衫紮进裙内，纤腰盈盈一握，搭上长腿和高跟鞋，应该是今天的活看板。
我也第一次见到徐宜凌；同样可能被归类为熟女，王经理像只高高在上的艳丽女王蜂，徐宜凌梳着大旁分长浏海，只擦了粉底和淡淡的腮红，气色很好，是淡雅冷静型的知性美女。她穿着及膝的牛仔窄裙，底下的小腿线条健美，为她的知性美，增添一份活力和韧性。
到了台科大，我们在球场旁的摊位棚架下，一起摆好背板、排好DM，设置好填资料的座位，徐宜凌问到：「待会儿招揽求职学生的SOP是什麽？」
我没听懂：「SOP？」
徐宜凌面无表情：「标准作业流程。」
慧黎马上回答：「我们先发传单，询问系所和职业方向，邀请填写履历，履历填写完整者送赠品，告知有抽奖。」
大夥儿又继续忙，我分送小包装的杯水时，冯冠哲没头没脑地跟我说：「原来远帆是买来送给你的。」
「蛤？」
冯冠哲指着我身上的花朵涂鸦识别证带，我赶紧澄清：「他说是别人不要，转送给我的。」
「不是吧？我和他一起买的，因为我老婆叫我帮她买最新的Coach侧背包，我怕搞不清楚状况，跟着远帆去免税店，他跟免税店小姐说，是要送给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的年轻女生，请小姐推荐他清新不老气的款式。」
「那表示，他还认识其他二十三岁刚毕业的女大生罗。」
「不，小姐问他，是女朋友吗？他说是同事。我们公司还有谁二十三岁刚毕业？」
我开始万分感谢老天，让冯冠哲来参加校园徵才；如果是牛魔王，非但彻底否认礼物是为我而买，甚至还会指责我戴起来不够好看吧？
我的心情一上扬，眼中所见的人们变得更可爱，每位来逛徵才摊位的学生，看来都好像社会的栋梁，是公司不可不争取的好人才。我堆满微笑地发传单，有的人拿了，问我：「相佑是做什麽的？」有的人看都不看，直直走向斜对面联发科技的摊位。
反观彩瑆，她简直弹无虚发，每个拿到传单的男生，都会停留在我们摊位前，乖乖排队填履历表留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