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黑子的籃球】尋覓時光手帖 — 7Q

表面,篮球部的气氛如一汪平静海面,实则,底下却暗生潮涌。

她不知不觉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不知是否自己过於神经质?尤其得知灰崎祥吾退部时。

「小浅野有没有在听啊、这样我就变成首发了哦?」金发少年的雀跃一览无遗,她知道对方只是单纯感到开心,别无其他。

「四处嚷嚷是唯恐天下不知啊?」仰头注视意气风发的少年,她微笑,「恭喜你了。」却偷偷侧目与桃井讨论比赛的赤发少年。若说她此刻心情半忧半喜,是因为见证始末反而茫然。他们俩间的对话,自己半分不漏地听进。无论是赤发少年自认的着想,或灰发少年看在眼中的被逼迫。她觉得,问题难解。

直到拳头落下。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冲出去的,灰崎不是会刻意拿准力道的人,见有人闯进自己与赤司间,只惊愣几秒,拳头可没打算停下。

那电光火石也不过数秒。

浅野根本不指望对方会收手,她只是不想见赤发少年受伤,那一瞬的情绪被全然地放大,扩张至胸腔。回神後,她摀着鼻子跪倒在地,缓缓移开手,掌心一片嫣红,。就连赤司也变了脸色,灰崎呆愣不知该作何反应,一会儿才恼怒大吼,“你这白痴女人干嘛突然……”

“闭嘴!“赤司疾言厉色的喝止灰崎。

耳边嗡嗡鸣响,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宛如从自己的世界消失般,不知所措、恐惧如滔天巨浪袭来。看见赤司扶住自己的双肩,大吼着什麽,她却听不见而惊慌地张唇,身躯抖得厉害。

那是她第一次在对方眼中看到,何谓失去的惧怕。

「耳鸣只是暂时性的,休息一下就会回复的。」

她茫然地盯着护士的嘴唇开阖,被温柔的按至床上,血止住作了处理,可还是觉得疼。

你这个傻瓜……读着赤发少年的唇形,获取这样的讯息。他与他的母亲面貌相似,却继承父亲的眼。她母亲病重,自己曾去探望过。

阿姨走了之後,你能陪在小征身边吗?无论是何种形式……

当时,穿着隔离衣并戴上口罩的她,小小的脸迷茫不解,阿姨是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印象中赤司母亲是美丽而年轻的,疾病夺走她的貌美与生气,只剩下,苟延残喘的虚弱与无力。她躺在病床上,吃力地摇头,连想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浅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呆呆的,她只希望阿姨好好的,这样阿征才不会难过,每晚偷偷地流泪又假装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我会陪着他的。」发出软嫩的声音,她承诺。

几日後,医院的人来通知,赤司没掉下半滴眼泪,静静地注视闭眼的母亲,浅野只握紧身旁之人的手,对方的手心一片冰凉。她没见过已逝者的遗体,只觉得那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惨白的可怕。回去後,晚上她抱着棉被,跑来与他挤同一张床,他什麽话也没说,只是默默挪出空间来。

那晚,赤司睡得安稳。

在保健室休息时,她作了梦,想起他母亲去世的那段时间,毫无笑容的他抱着篮球站在庭院,亲戚都在背後议论纷纷,说着年纪那麽小的孩子在葬礼上一滴泪水都没掉,就只是沉默,本就寡言的他话更少,与父亲的隔阂似乎加深不少。他父亲的管教变更严,聘请家教来督促自己孩子的教育,她总窝在窗边,看他上课,直到女教师挥手来赶人,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我来帮阿征送点心。」某次,她想了个点子,去跟厨房的女仆讨些点心,兴冲冲地往房间来。女教师对她本就没多客气,哪里肯放她进来,身材还矮矮小小的她倒是挺煞有介事的,说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说完就趁对方呆愣的瞬间,从门缝钻了进来。

从此,她获得与他一同上课的权利,比起安静漠然的他,自己总是叽叽喳喳地问着天马行空的问题,有时还考倒了女教师。这事被他父亲徵臣发现後,她就被禁止去接近书房,只能继续趴在窗外,痴痴地等他下课。

赤司家与浅野家的交情好,仅限於祖父那辈,父母这代的关系较为淡薄,家世背景的差异也是双方不怎麽来往的原因,浅野家对於政商界的深入比不上赤司家,导致浅野觉得他父亲对自己的态度似乎不怎麽友善,倒是寒暑假去赤司家住上的习惯倒是不变。

「泉泉,爸妈来接你罗、今天晚上去吃回转寿司好不好?」抱起女儿的真守用力亲了她一下,诗织与自己的丈夫站在一块,见赤司站在书房外,「小征也一起去吧。」女人弯腰,柔和的眼神与他平视。

「父亲要我出席一场晚宴,很抱歉。」他後退一步,眼前这幸福美满的家庭是他不愿去想的。

不施脂粉的诗织眼弯弯的,唇角也是,「我们跟你父亲谈过,他答应让你和我们一起吃饭。」

「有怎样的父亲就会教出怎样的小孩。」真守撇嘴,倒不是骂赤司,不过是单纯直述,「还好你性格是像你母亲。」他放下女儿就去转身去开车。

赤司其实也同意真守的话。

「我们也想跟你聊聊。」女人不着痕迹地望着跟着丈夫走出去的女儿。「是关於小泉的事。」

睁眼,她起身看墙上的钟,早过了放学时间,下床拿自己的书包,想去篮球部等他结束再一起回家。

「小浅野没事吧?你的脸……」最先发现她的黄濑确实吓了一跳。

「不碍事,几天就好了。」努力维持正常的语调说话,可还是觉得丢脸的她快速转移话题,「练习结束了?」

「今日只有基础练习。」不知何时冒出来的黑子代替黄濑开口,他关切道,「浅野桑感觉有好点吗?」

「我很好,真的没事。」她无奈微笑,不知道这事有几人知情也不愿提过多,坐在板凳看着同辈清理着场地,作最後的收拾,看见从更衣室出来的赤司征,她没有马上站起,对方看见她後,有淡淡责怪,「怎麽自己先过来?好多了?」

她乖乖点头,「想等你一起回去。」她想了想又补充,「今天要来我家吃饭吗?」

「我可以过去找你。」他叹气後又认真再问一遍,「真的不疼?」自己其实是想带她去医院检查的,可是这小妮子死都不依,固执的很。

「不疼的。」自己才不要看医生呢,她怕怕的想,讨厌刺鼻的消毒水味,快速拎起手提包向外走,真担心对方硬是逼她去医院。

「没事就好。」与浅野并肩而行的他若有所思,微风吹散部分浏海,漫不经心地道,「晚餐还是下次吧。」

哼……每次都这麽说,她微微嘟嘴,似乎对这说法不大满意可又莫可奈何。忽地,对方握住她的手,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嗓音,「别气了。」

「……感觉有点生疏罢了,这麽久不见。」无所谓的摇头,她改作一碰一跳的前进,还踢起石子,「怎麽?想叙旧也不行?」她半开玩笑。

「怎麽会呢?」他停下脚步,「机会多的是,不是吗?」笑意停留在唇边,眸子一片淡凉。

自然地前进,当擦身而过的瞬间,他低语,「……如果你是真那样想的话。」

她狐疑地盯着他的背影,跑到他身边问着,「你刚说什麽、我没听清呢?」

「没什麽,快走吧,天色都暗了。」轻轻拍一下她的头,顺势揉乱发丝。

那一刻,浅野忍不住又揉着眼睛,金色光辉……?是自己的错觉吗?怎麽又看见了?忆起赤司当时身体不适所导致的异常,令她耿耿於怀。

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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